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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婉婷说完这话便不由自主地双臂紧抱。

这华胥宫看起来虽则如避世圣地一般消极清净,可好歹也是火神殿下栖居之地,况且这招摇山之处关卡重重,要闯进来并非易事,好不容易想睡上一觉,却被一个刺客搅了美梦,这要真传出去,火神界难道不怕丢了颜面?

刚想到这儿,院子外面又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

“婷儿,进屋去。”独眼狼说罢便将婉婷往屋里推,刚进屋子,屋门便“哐啷”一声被上了锁,任凭她如何踢打,那门都是紧闭着,无奈,婉婷便朝门缝往外看去。

只见一群侍卫提着火把正追着一个红衣人四处逃窜,从院子外面一直打到院子里面,又从院子里面打到院子外面,那红衣人看起来功夫了得,连一群侍卫都被他打趴下,火神殿下单枪匹马与他决斗,连业火红莲都奈何不了他,师父也加入这混战,与火神联手教训这不速之客。表面看那火神使出了看家本领,实则多次忍让,师父几次险些打中了那人的要害,都被火神拦截下来。可这红衣人看似并不识抬举,仍不断发出攻势,招招凶狠,招招毙命。

婉婷有些看不下去了,隔着门缝,使出穿心针,那针尖飞速刺穿那红衣人咽喉,那人惨叫一声,即刻倒地。

火神亦惨叫一声,飞奔过去。

红衣在风中飘散,那束发带以随之飘散,那娇媚的脸庞在这暮色中略显苍凉。

竟然是个女人!

“红泪!”

火神一把抱起那红衣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继而忿忿道:“你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那女人只是看了一眼那火神,听不清她是哭还是笑。

只听她恨恨道:“我要杀了你!”

遂将那喉间的穿心针一并取出朝火神刺去。

只听“叮当”几声碎响,那穿心针落了一地,两人平安落地。

婉婷听师父道:“竟敢伤我小徒儿,若不是看在今日火神殿下的份上,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火神一言不发,只抱着她,淡淡地说了句:“走,夫君带你去疗伤。”

原来这素弦宫大宫主竟然是火神的……

可怎么看都觉得这二人没有夫妻相,人常说一山难容二虎,本以为这火神殿下就能只手遮天,叱咤风云,火神夫人该是温柔贤淑才对,想不到这夫人出手如此狠,想来也是个狠角色,这样两人结为夫妻这日子可免不了要火势汹汹的。

“秋秋,秋秋”一旁的那只炫铃箜无端地叫了几声。

细听,婉婷又听见附近有两个宫娥正悄声说着什么。

“依我看,这火神殿下是着了魔了采取的这大宫主,我听说,这么多年了,他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窗外的风吹进来,有些凉飕飕的,婉婷听到这话把喷嚏都生生憋了回去,连呼吸声都不肯出,只听那两个宫娥继续说着:“是吗?那可真是惨。原来大宫主婚前贞洁不保的事并非……”

“还不止这些呢?很多人都不晓得火神殿下原本是有一个喜欢的来着,人家本来恩爱得很,想要私奔,可火神殿下父君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于是乎……”

那个宫娥放低了声音,大概是耳语了接下来的话。”

“什么?忘情水!”

“嘘!当心隔墙有耳。”

那两个宫娥渐渐走远了,可她们方才说过的话在婉婷耳边久久萦绕着,这些,若是传扬出去,还真是晴天霹雳!难不成这火神殿下并不知晓他宫中的人私下正对他的婚事议论纷纷?看殿下那样子,也并非是个手下留情之人,难不成他是有意为之,抑或是毫不在意此等流言蜚语?

这些事,实则在婉婷历经一些事情后便明白过来,实则她当初心里是同情火神王妃的,她与生俱来的美貌与身份地位使她得以坐拥一片天下,遗憾的是,这般女子却从未得到枕边之人的一点欢喜,相怨一辈子,也终是到老。这大概便是姻缘里的一对怨偶吧。

婉婷想着这些,一不留神,竟不曾发觉那炫铃箜没拴住,顷刻间,它便飞得无影无踪。

“秋秋,秋秋。”那炫铃箜不知怎的,又飞了回来,在空中盘旋几圈,又径自向南飞去。

婉婷一路追着,追着追着,又不见了那炫铃箜的影子。

婉婷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一片载满菩提树的地方,因为一路留神着那炫铃箜,她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跑进这片林子的。眼看着快要日落,得想办法早些走出这地方才对。

这里的路曲曲折折,一眼望不到边际,这该死的炫铃箜!这会子真不知飞去哪儿了!

一路走着,渐渐看到前方的路逐渐宽敞起来,再行至数十步远,发觉前方有一片湖,日落的光芒正照得那湖面微波凌凌,湖中央有一个人袒胸露乳地正在一朵莲花上打坐,他精心屏息,颀长的身体直直地挺着,满头的青丝松散地垂落下来披在双肩,似乎已置身事外。

那只炫铃箜在他头顶盘旋着,盘旋中,发出“秋秋,秋秋”的鸣叫声。

火神殿下!

想不到他竟会在此地修炼心性,婉婷想着并不好打扰,便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去。

灵皙!

他叫道。

婉婷一愣神,这是在叫她吗?灵皙又是谁?

她佯装着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灵皙!灵皙!

那声音再次执着地响起来。

她将信将疑地转过身去,见他已经睁开双眼,眸子里闪耀着火一般的赤色。

“过来。”他道。

她怯怯地走过去。

他此时的模样似乎更有那佛一般的超脱自在,他见她走来,双唇弯成一道弧。

灵皙!师兄等了你一千多年,总算等到你了。

他说话时,唯有嘴微微动了几下,身体依然是方才打坐的姿态,端庄得怕是连一旁的那几株菩提都要逊色几分。

“你,到底是人是仙还是魔?”婉婷不敢看他,不知所措地说道。

“灵皙别怕,师兄找你来,只想问你一件事。”

师兄?婉婷怎么想都不对,她从小跟随师父习武,却不知还有这么一个师兄,师父门下收徒不多,有那么几个师兄弟姊妹,可这火神殿下怎么看都和师父差不多年纪,这道行也比师父要高出许多,又怎么会成了他的师兄?

这其中,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殿下许是认错人了,小女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出身,岂敢与殿下兄妹相称。”

“哦?是吗?”火神道,“你的家父乃朝中御史白大夫,你又怎会是平民百姓出身?兴许你与你那个亲阿姊白雪莲并无半点血缘关系!”

这番话如突如其来的刀剑一般刺中婉婷的心。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想过血缘这种事。火神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有何用心,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先是赠她炫铃箜博取她的信任,又是想方设想将她带到此地难以脱身,难道仅仅就是为了找寻这个名字叫做灵皙的姑娘么?

“殿下有什么话尽管问,只是婉婷不能答应殿下留在此地,师父同我明日就打算启程回去。”

“好。”火神答应着,神色淡然祥和。

“你可记得这个?”火神说罢,将一根彩色腰带掷了过来,腰带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婉婷伸手一接,觉得这腰带看起来仿佛的确似曾熟悉,却不知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上面细密复杂的编法是她从未见过的,每一个结每一种颜色的搭配都足以见得编制这条彩色腰带的人的用心。

“这么好看的腰带,婉婷还真没有见过。”婉婷道。

“你若是喜欢,可尽管拿去。”

听了这话,又想起先前火神借她赏玩炫铃箜的事,婉婷的神情顿时僵在那儿,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呢,殿下还是自己留着,不然赠予那红泪宫主也是极好的。”

“一条腰带而已,又何必如此较真?”火神笑着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婉婷无奈地说道。

“也罢,既然你这么勉为其难,本殿下只好收回成命。”

语毕,那彩色腰带便从婉婷手中瞬间消失。

火神弹指一挥,婉婷身后的景象即刻变化出一条路来。

沿着这条路走,便可到达华胥宫,夜深路暗,我让这炫铃箜给你引路,它会护送你回到你师父那儿。

洛平川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喃喃道:原来她不是她,她不是她。

原来这世间还有样貌如此相像之人,沐灵皙是沐灵皙,白婉婷是白婉婷,她们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是不同的人。

若要说这世间有轮回,你可相信?兴许有吧。只是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千多年来,他在世人前呈现的那从容镇定的法相与他的内心竟是大相径庭。一千多年过去了,他每时每刻无不在痛苦中度过,在喝下忘情水之前,他不曾想原来失忆也会无比痛苦,而比这更痛苦的莫过于无法彻底忘记,彻底忘记之后又一点点想起来,就如刀剑虽无情,却不能一刀来个痛快,而要一寸一寸缓缓刺入人的肉体,然后又一下抽出那把刀子。一千多年了,多少次,他痛苦地将他头上的青丝剃去,而它们又如野草般疯狂地生长出来,一次次剃去,一次次生长,却一次比一次更疯狂……时间久了,他竟把剃发当成一种修行。可还是忘不掉,放不下,便难得自在。

也许这便是上天给予他的惩罚,他不知该认还是不该认。

看着眼前少女的背影逐渐远去,他多么希望,她就是她,哪怕她是她的转世也好。

沐灵皙!沐灵皙!

这名字,这些年在他记忆里已然复苏过来,那日在大殿里,他第一次见她便知她就是当年那个天真懵懂的小师妹沐灵皙,可是她怕是忘了,忘了也好,忘了也就同那一世的苦痛一并忘了。时光这般蹉跎,人世间天日不知更换过多少回,却更换不了他的心,悔过、痛过、爱过、恨过,才知道实则原初的那些美好才是最真的。洛平川心底深知当年是不该诓她的,若是去青风神尊门下祭拜的人是他自己,那便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了,他也不会错失了绛珠儿。

错失了便是错失了,悔过、痛过、爱过、恨过也终是无济于事。

因因果果终是轮回,不可乱了这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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