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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切磋

罗艺笑道:“可不是,当年大哥要娶嫂子,一家人都不同意,可他力排众议非要娶,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不光是叔宝,连成儿的婚事你也别插手太多,孩子喜欢是最重要的。”

“那怎么行,成儿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婚姻大事岂能让他自己做主?”当年生罗成的时候秦氏伤了身子,这些年膝下只有一子,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将跟妻子说不通,罗艺也不再多说什么,“你让人给叔宝和程姑娘准备房间,以后就让他们住在府里。”

秦氏笑着说:“这些琐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程姑娘交给我,叔宝他自幼丧父,虽然有秦安陪伴着,但毕竟秦安的身份在那里,恐怕有些地方教导不到,你就多辛苦一些。”

“我晓得的,以后我会将叔宝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军中还有事,我走了。”罗艺又吩咐了几句,才起身离开。

这边厢,罗成已经派了人出去寻找静训,自己跟秦叔宝也一起上街去寻找。

秦叔宝说:“昨天我们是从这里分开的,她大概会在这条街上找落脚的客栈,我们先从这里找吧。”

罗成点头,“好。”

两人一壁走一壁闲聊,秦叔宝说:“怪不得昨天我觉得你看起来很面善呢,原来我们是表兄弟,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罗成说:“定是舅舅在天之灵,才让我们在这里相遇。”

秦叔宝叹道:“是啊,若不是父亲,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亲人。”在他小的时候,母亲也给他说过有一个姑母在世,后来颠沛流离到历城,历城是个小地方,消息闭塞不通,他们也渐渐绝了寻亲的念头。宁氏不提,秦叔宝也渐渐忘了自己的姑父叫罗艺,更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靖边侯就是他的姑父。

说起罗艺,也称得上当世枭雄。他原是北齐驾下勋爵,见北齐国破,不肯臣隋,统兵杀到幽州,结连突厥可汗,同心反叛。隋朝累战不克,只得颁诏招安,将冀州、幽州等地割与罗艺,统雄兵十万镇守冀州,且在封地内的一应政事,朝廷不得插手。

秦氏带着秦叔宝躲在历城之后,隐姓埋名地拉扯儿子长大,恨不得让世人忘记他们的存在,自然不会主动出去打听。

两人走了几家客栈,就找到了静训。此时她正坐在客栈的大厅里吃早饭,她昨天晚上又熬夜画了年前最后一幅画,所以到现在才刚起。

“静训!”秦叔宝惊喜地叫了一声。

静训一回头就看到长身玉立的秦叔宝,她有些不可置信,揉揉眼睛自言自语地说:“我该不是出现幻觉了吧?叔宝哥哥在军营呢,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直到秦叔宝握住了她的手,他才敢相信眼前的确是叔宝哥哥真人。

“叔宝哥哥,你怎么出来了?”静训又惊又喜,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跳到秦叔宝身上。

秦叔宝摸摸她眼下的黑青,心疼地说:“昨天又熬夜了吧?快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去哪里?”看到他身后的罗成更诧异了,“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秦叔宝说:“说来话长,你先收拾东西跟我们走,我在路上给你解释。”

静训点头,“好,我这就去。”然后腾腾腾地上楼了。

秦叔宝看了一眼罗成,说:“表弟,你现在这里等一等,我上去帮帮她。”

罗成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叔宝笑笑,然后跟在静训身后上楼了。

进了房间,他就看到静训慌慌张张地收拾行李,他将人拉起来抱在怀里,头埋进她的脖颈中,叹息一声:“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不过半日没见,我觉得至少有十年没有看到你了。”

静训被他的气息扰的脖子痒痒的,听他如此说,忍不住嘲笑:“叔宝哥哥,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肉麻了,我痒。”

秦叔宝又哈了一口气,静训咯咯笑着直躲,两人闹够了,就一起收拾行李,好在静训才刚住一晚上,好多行李都没有打开,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走到楼下,罗成接过静训手里的行李,还是瘫着一张脸,说:“程姑娘,你好,我是表哥的表弟,我叫罗成。”

“扑哧!”静训笑了一声,“看你冷着一张俊脸令人退避三舍,没想到性子这么好玩儿,谁知道你的表哥是谁啊。”

罗成自小家教严格,秦氏怕他移了性情,所以给他身边安排的伺候的人都是小厮,平日又爱钻研武功,根本没有与女孩子交流的经验。被静训一嘲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别逗表弟了。”秦叔宝拍拍静训的小脑瓜,“表弟他不善言辞,你可不能欺负他。表弟今年有十六岁了吧,比你大一岁,你以后就叫他表哥吧。”这两人的辈分还真不好分,按说该罗成叫静训为表嫂,可他们还没成亲呢,这叫出来怪让人尴尬的,所以只好跟着秦叔宝的辈分叫了。

路上,秦叔宝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静训笑着说:“这还真是有缘分啊,叔宝哥哥又多了几个亲人,真好。”

“是啊,真好。等将你安顿好了,我就给娘亲写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最近的家信都是静训写的,他还没有亲手写过呢。

罗成说:“冀州离历城不远,你信写好后交给我,我替你寄出去,估摸着十天半月就到了。”

“那就太好了,这都进了腊月了,当初我出门的时候,说最晚七月底就回去的,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大半年。”他心中忧虑,当初家里是留了银子的,只是娘亲给了王伯当二十两银子,他又带出来一些,也不知道家里留的银子够不够他们用的。

静训看出他的忧虑,说:“你别担心家里,虽然咬金哥哥平日里有些不靠谱,但他有担当,不会让家人受苦的,况且还有安叔在呢。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将我身上的银子都捎回去,总够他们用一段时间了。”既然有住的地方了,她身上的银子就没多大用了。静训并不是太看重银子的人,所以辛辛苦苦攒的银子说捎回去就捎回去,况且,最后也是给自家人用,一点儿都不心疼。

罗成说:“表哥别担心,我先将信送过去让舅母安心,过两天我再安排人去历城送年礼,以前不知道你们在哪里,现在知道了,这亲戚自然要走起来。”

说着就到了靖边侯府,罗成将二人带去见秦氏。秦氏一见静训就喜欢上了,这姑娘未语先笑,白皙的皮肤,精致的小脸,最重要的是通身的气质,比她见过的大家闺秀都要好,而且礼节方面也做的很好,见了她大大方方的上前行礼,“静训见过姑母。”

秦氏之前的偏见早就扔到九霄云外了,说实话,让她找也不一定能找出这么好的姑娘来。拉着静训的手坐下,“好孩子,你们的事情叔宝都跟我说了,以后叔宝去军营的时候,你就留在府里陪着我,我只生了一个臭小子,看见你就后悔没再生个女儿了。”

罗成无语,之前他还是娘亲的乖儿子,现在就成了臭小子了,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娘,父亲人呢?”

秦氏头也不转地说:“你父亲军营里有事,中午就咱们四个一起吃,等晚上你父亲回来了再为他们办接风宴。”

秦叔宝急忙说:“不用那么麻烦,姑父日理万机的,很不必为我们耽误了军务。”

秦氏说:“这都年底了,他能有什么忙的,无非是安排安排过年的事情,之后就闲了。”这十万雄兵不是小数目,他一个人想事事操心也操心不过来,琐碎的事情自然有副将、幕僚去管。

吃了午饭,秦氏就有些乏了,吩咐罗成,“成儿,你带他们在府里熟悉熟悉,尽尽地主之谊。”

于是三人就从正房出来了,罗成爱武成痴,对秦叔宝说:“如今是冬天,也没什么可看的,表哥不如随我去练武场看看?”

秦叔宝大感兴趣,“好啊,我们就去看看。”转身问静训,“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随便逛逛?”

静训曾经在最豪华的宫殿里住着,对于光秃秃的北方园林并不感兴趣,于是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于是三人都没往花园走,就直接去了练武场。

罗艺自身武艺高强,又骁勇善战,自然也喜欢勇猛的属下,这个练武场就是给他的亲卫们准备的。走过大的练武场,里边还有一个小的练武场,是罗氏父子专用的。

罗成挑了一杆红缨枪,舞了两下,对秦叔宝说:“昨日打土匪的时候,表哥双手被缚还打倒了很多人,这身功夫俊的很,当时还遗憾没有机会切磋,没想到今天就有机会了,我们过几招?”

秦叔宝笑道:“好啊,不过我们要点到为止,还望表弟手下留情。”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招,看的静训眼花缭乱的。大约过了三炷香的机会,两人就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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