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云闻言一怔,问道:“不……不是……看你吗?那你为何脱衣?”
萍儿笑道:“因为宝物就穿在我身上呀,我不脱掉外衣怎么看得到呢?”
陈浩云听了,料想萍儿不会说谎,于是张开眼来,向她身上看去,只见她一身贴身内衣,婀娜多姿的身材更显玲珑凸透,在一头如瀑飞泻秀发的掩衬下,浑身散发出少女那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陈浩云心神一凛,急把目光收回,问道:“萍儿说笑了,你身上哪来什么宝贝?”
萍儿也不说话,拿过地上长剑来,举剑就向自己腹部斩去,陈浩云吓了一跳,急伸手制止,一把抱住她,说道:“萍儿,你何苦如此?”
姚秋萍也不挣扎,只给他抱着,格格笑问道:“静云师兄,你以为我要自杀吗?我才没那么傻呢。”
陈浩云问道:“那你为何拿剑斩自己?”
姚秋萍道:“我不是说要给你看宝物吗?我试给你看哪,我身上穿的是刀枪不入的金丝宝甲,寻常刀剑是伤不了我的。”
“金丝宝甲?刀枪不入?萍儿,你这是玩的哪门子玄虚?你这身宝衣是从哪弄来的?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陈浩云发出一连串的问话,一边问一边仔细端详起黑白相间隐隐透出金光的金丝宝甲来。
姚秋萍道:“这身宝衣是我爹将千年蛛丝与乌金丝请人缝制而成,爹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说怕泄露出去引来坏人招来祸害。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的,以前也想送给你助你报仇,只是你现在武功那么厉害,没人是你的对手,所以也没送你,也怕爹爹骂……”
陈浩云截住她的话,说道:“萍儿,你爹说得对,这种宝物易招人窥伺,武林人物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谁不想有件宝甲护身,你为何要说出来?”
萍儿一双美目清澈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凝注着陈浩云道:“静云师兄,我什么事都不想瞒你,尤其是这宝衣,憋在心里难受。呃,你还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呢,今晚我再告诉丽丽姐。”
陈浩云心中颇受感动,虽知萍儿对他一往情深,但他心里只有丽丽一人,也不能怎么样。只得对她淡淡道:“萍儿,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权利,你何须告诉别人?你一说出去,不是给你自己带来危险吗?杨师兄那张嘴巴你也知道,若告诉了他,还不嚷得天下皆知呀?”
萍儿螓首斜歪,蹙眉道:“可是若不跟你们说,我心里蹩得难受,总有一种不相信你们的感觉。再说了,坏人的刀剑刺在我身上,我居然不死也不伤,若说没有宝甲护身也说不过去呀。”
陈浩云道:“适量的谎言,是为保护自己,只要不伤害别人,没人怪你的,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何况,你爹是峨眉药仙,没准别人以为你爹将你泡在特制的药水里,从而炼成了刀枪不入的本事呢。”
萍儿一听蹦起,高兴的道:“小师兄,你也是这样说呀?那个屠阿牛刺了我一剑,见我毫发无损,他也是象你这样说的呢。唔,既然这样,我除了告诉你跟丽丽姐之外,谁也不说了。”
陈浩云也只好由她,说道:“反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走吧,咱们该出去了,不然待会大家都散席了呢。”
萍儿道:“小师兄你先出去呗,我穿好衣服就来。”
陈浩云答应一声,开门出去了,待他回到酒席时,只听杨先党正在大嚷大叫:“哈哈,过几天就可以去杀严嵩老贼了!我左劈一棍,右扫一棍,前一棍后一棍,一下子打死一大堆,杀他个乱七八糟,死了死了的好,哈哈,那才叫痛快呢!”
段竟翔喝道:“杨先党,你是不是喝酒喝昏了头?你忘了下山前师父他老人家的交待了吗?”
杨先党挠挠头,猴眼斜翻,满嘴酒气的问道:“哎?师父交待?师父交待什么了?交待叫我不要喝酒吗?”
段竟翔正色道:“师父交待我们,不要滥杀无辜,最好只杀几个罪魁祸首就行了。”
杨先党表面上看像是醉了,其实还未醉,只是处于半醉半醒间,闻言反问道:“我也想只杀严嵩严世潘哪,可是,要是他其他人要来杀我,我难道站着不动给他们杀我吗?呸,你会那么笨给别人杀你吗?”
段竟翔拍桌喝道:“你个臭屁猴,谁叫你站着给人家杀了?你不会反抗吗?”
杨先党咧嘴笑道:“那就是了,他们要来杀我,我就要反抗,就要打人,这样就难免有死伤,能怪得了谁?死了的该他倒霉呗。”
陈浩云见状道∴“杨师兄,别人来杀你,你可以反击,但最好是制服他们即可。不是大过奸恶之人,就不要往死里打了,毕竟他们也是受命于人,不得不为……”
杨先党拍掌叫道:“唔,这还差不多,他不来杀我我也不杀他,我一棍将他打倒举棍向天笑时,他不再来与我啰哩巴嗦,我就放过他,嘿嘿。”
朱中华逗趣道:“唔,不错,臭屁猴翘起尾巴向天笑时,那是万万惹不得的!不然,惹得猴性大发可就大事不妙了,有人就要阿弥陀佛了,哈哈哈!”……朱中华话音刚落,众皆轰然。
在说说笑笑中,又饮了个把时辰,酒席方散,那时天色已黑,由丐帮帮主燕苍龙派出乞儿们四处瞭望巡视,大家都安心畅饮,晚上也决定在竹林客栈过夜,第二日后的事情再由燕苍龙安排。
据丐帮长老们说,这竹林客栈的掌柜伙计向来本份,只干干净净的做生意,从不掺和官府和江湖上的事情,也从不向任何人举报过谁。无论何方神圣在这吃住玩他们都欢迎,从不惹事生非,谁都不得罪,采取的是明哲保身之道,因此来此消费的客人都很放心,大方谈话,从不怕给客栈的人听见。
何况当时有陈浩云丐帮帮主及数名长老和烟王等顶尖高手在,又何惧锦衣卫及严嵩府中高手来袭?再说严府高手还要保护严嵩及其家小,也不敢尽数派来袭击陈浩云他们的,所以峨眉弟子全都放心吃饱喝足后又在竹林客栈住下来。
酒席散了,待等陈浩云换洗一新白衣翩翩出来后,把个宋小芳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道:“好俊美的男子,不愧为白衣少年之溢!”
老说杨先党坏,有一人比他更坏,小魔女一看宋小芳的神情,吃吃偷笑着,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问道:“嘻嘻,怎么样?双眼看直了吧?陈浩云这样的相貌武功可说天下无双,有没有后悔跟了梁满呢?”
宋小芳闻言正色道:“张雁姐,不错,陈少侠现在的容貌与之前反差太大,我很感惊讶,仅此而已。再说他与丽丽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又和梁满是师兄弟,我是万万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的,请以后别说这样的话!”
小魔女本想取笑人家一番,没想到反被她说了一顿,心中颇感悻然,又道:“不错,黄丽丽貌若天仙,青春亮丽撩人,与陈浩云正好般配。但秋萍妹子也不比丽丽差呀,依我看萍儿配陈师弟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宋小芳点头道:“是的,秋萍妹子确实配得上陈师弟,但凡事都讲个缘份,有个先后次序,可能是陈师弟认识黄姑娘在先,他心中己有了丽丽,你没见他看黄姑娘时的目光是那么深情纯净,似是己容不下其他人了么?”
张雁道:“要说深情款款哪,梁满这王八蛋看你时的神情还不一样?哼,姓梁的就从没正眼看过我,虽然他和我……”
小魔女正说着,冷不丁被人抽了一嘴巴,余下的话也没能说出来,转头看时,却不是雷松还有谁?
雷松怕张雁说出不堪入耳的话来,让他与梁满面子上都不好看,喝道:“你和他什么?你们一见面便打架,我们都是师兄弟姐妹,难道还要打下去吗?”
张雁一见雷松这样,立时装出一副小鸟依人模样,怯生生的道:“师兄教训得对,我以后再也不敢跟梁师兄打架了,我要与他多亲多近,互敬互爱,嘻嘻!”
她的话音未落,雷松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喝道:“你个泼女,我只是叫你不要和他打架而已,谁叫你与他多亲多近了?最多只能互相敬重,其他的你想也别想!”
一向刁钻古怪小魔女,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一下钻入雷松的怀里,嘴里陪着不是,竟抽抽噎噎起来,这在以前,那是不可想象的!
美人入怀,雷松心里乐开了花,却故意摆出英雄气概来,腰板挺得笔直,一手搂着张雁的纤纤细腰,却把坚毅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说:
“男儿志在千里,远方,才是英雄的战场!”
他们二人又打又闹的,把个小芳姑娘看得莫名其妙,正想询问劝解,可人儿姚秋萍走了过来,悄悄把她拉出去,陪她在一旁聊天……
是夜,淡淡星月下,在竹林客栈高高的瞭望塔上,在清风的吹拂中,一个白衣少年和一个红衣少女衣袂飘飘,在风中俏立着。
白衣少年如星朗目深情地凝注着红衣少女,红衣少女也眉目含情,一瞬不瞬地看着少年双眼,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们只是拉着彼此的手,深情地凝望着对方,感受着有如电流通过的微妙感觉,仿佛能从彼此的目光里读懂对方的心事……
过了很久很久,白衣少年嘴唇微动,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丽丽。”
红衣少女樱桃小嘴轻开,也吐出两个带着如花香气的字来:“云哥。”
白衣少年道:“丽丽,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红衣少女亦道:“云哥,我也想你,一路上都在想你!”
白衣少年继续道:“丽丽,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分开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念你,每天想你千万遍。”
红衣少女道:“云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我,我也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念你,想得心儿疼。”
“丽丽!”
“云哥!”
他们异地相逢,终于紧紧地抱到了一起!在拥抱中感受彼此的心跳,在拥抱中感受心灵的悸动激荡,他们好象要抱个天荒地老,好象要抱到海枯石烂……
不知何时起,在竹林里,有几对青年男女分散各处,双双对对的挨坐在一起,在喁喝耳语,说着悄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