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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解禁的过往

时间有时候在不经意间就匆匆过去了,转眼,寰雍已经从一个顽皮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二十一岁的俊美青年,但是地位却远不是一般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可以企及的。

赤血国的横征暴敛终于还是让这里的人民不堪负重,李玉文不过为人民申辩了几句就被压上囚车,准备带到南华去问问,为何对王上的旨意有所怀疑。其实以前李玉文也常有为百姓仗义执言的举动,只不过那时候嬷嬷还在世,谁也不敢对这个年轻的城主有一丝不敬。然而嬷嬷终究还是没有敌的过天命,当初她修习一门极为罡烈的内功,虽然这让她生了一个被称为赤血战神的儿子,却也大大缩短了她的阳寿。但是,大家怎么也没想到,嬷嬷刚刚撒手人寰,赤血高层就立刻对李玉文下手了。任何对布武天下政策有疑惑的人,鬼傲天都不想容忍,尤其是李玉文在西南地区的声望如此之高,这个心病要早日除去才是。

寰雍当然不会坐视这件事的发生,他做出了胆大无比的决定。

这里的民心依然在李家,所以,以一城之力收编周围的部族并独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寰雍劫囚,这已经是公然造反的节奏,李玉文被逼无奈,只得在寰雍的辅佐下,宣布衍周独立!国号大衍!赤血国高层虽然不舒服,却倒也没有闹到举国震惊的地步。

只要这个所谓的大衍没有趁机东进的实力,这样的边陲小地即使丢掉,也并不能让朝中大佬多动一下眼皮。因为其他地区还有很多值得注意的地方需要用兵,比如北蛮。

越是往北的土著战力就越是卓越,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野蛮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力量。何况在他们那个野蛮的国家,有一位盛名响彻天下的真正的战神法鲁哥。

北蛮是游牧民族,以畜牧为主,由多个部族联合成立王国。这种生活方式导致他们不会多富裕。

而相对富裕的赤血国则成了他们秋冬时期补充生活必须物资的地区,习惯了劫掠的他们对这种事情的态度是理所应当。南华人懦弱而无力,在他们眼里,这些人就是韭菜,割掉一茬,还会再长一茬。

“黑狼王的子民就该吃肉,羊一般的南蛮就像青稞,成熟的时候去收割一遍就好。”这是北蛮王酒后的豪言,似乎也是这个国家信奉的真理。

所以最让赤血国痛恨的北蛮才是首要敌人,至于西南之地的大衍,一个建立在恐怖迷雾边境的国家,没多少可以发展壮大的机会。衍周一带的土地并不肥沃,边上就是屯兵重地野猪林西关,头顶与北蛮接壤,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发展空间。等边关安定下来,这里随时可以拿下,鬼傲天认为,衍周没有野心则已,若是敢作乱,这等土鸡瓦狗一鼓可破。更何况李玉文一直以南华子弟自居,这几年也确实帮助赤血国抵御北蛮的侵袭不少次,鬼王傲天也就姑且算它是从属国了。

边关一打就是十几年,其实两国从来没有出举国之兵进行过大规模会战,只是不断有冲突随机的爆发着,北蛮落后的补给线注定他们无法侵入太深,他们也不习惯占领城池,赤血也需要同时注意其他虎视眈眈的国家,并不敢在这里投入过甚。

某个清晨,李玉文如期上朝,正准备问询一下三司统寰雍今年朝贡赤血国所需的礼品是否准备妥当,花钱买平安的国策让双方平静度过了十几年,而在李玉文治下,衍周的经济比以前好太多太多,岁贡比过去的赋税要高不少,这也是鬼王能容忍大衍的原因之一。由于环境的限制,大衍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扩充军备,这让鬼王也安下心来,并不担心后院起火。当然,这些条款是大国师朱慎制定的,他算的非常精准,既让赤血国每年都有不菲的收入,也保证了大衍没有过多的资金壮大自己,后方的安定才是他的目标。

朱慎是赤血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声名在外,甚至比法鲁哥的名头还要响亮。这个奇怪的国师自称当年孙女的宠物白猿叫朱慎,所以自己也叫朱慎。没有人敢去探究国师的过去,这位国师似乎有无边的大能,国主对他的倚重前所未见。

李玉文当然知道这个朝贡政策巧妙地抑制了大衍的发展,但是看到百姓在自己治下能够安居乐业,他也就只能认下这样的条款。人家国力强你十倍不止,都承认你国度的合法性了,你还能怎样。寰雍也问过李玉文,李玉文表示自己胸无大志,并不想扩张,只希望为自己治下的子民创造安定的生活环境,寰雍便没有多说什么,于是,条款一只执行至今。

正当李玉文思绪混乱的时候,却有宦官匆匆赶到殿外称有要事。处理好朝贡的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处理了,于是李玉文宣这位宦官上殿禀报。

“宫门外有一个女子言称自己是三司统的旧识,非要见到三司统不可,手下本来以为她胡言乱语想要驱赶,谁想此女子剑法精妙绝伦,四大金刚都战败了。但是这女子也没有动手杀人,只让在下带个话给三司统……”宦官越说声音越小。李玉文看了看寰雍,寰雍点了点头。李玉文道:“有话直说,无妨。”

宦官战战兢兢地说道:“她说现在她还没有杀过一个人,不想非要杀进来才能见到三司使,希望三司使还记得故人昔拉。”

李玉文疑惑不已,寰雍从小就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哪里有过一位名叫昔拉的故人。寰雍却脸色大变,立刻问道:“她在哪里?”

“雀引门……”宦官话未落音,寰雍的身影已经风一样掠去,速度快的让李玉文都大吃一惊。三司统身上似乎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以后有机会还是问问他好了,李玉文如是想。

雀引门外,一位女子持剑而立,那张脸赫然就是当初昔拉面具下的脸。寰雍感到压力骤增,前世昔拉有多强自己是知道的,现在自己的力量如此之弱,是绝对没可能抵御昔拉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昔拉如果想,随时可以凭一己之力灭掉这个国家。为了李玉文,只有拼上性命了,寰雍的眼神坚定了起来,思绪间两团幽冥之火已经在双手上燃烧了起来。

“我没有恶意,请不要如此紧张。”昔拉居然丢下手中铁剑单膝跪地,这是哪一出?寰雍疑惑的望着昔拉,手上的幽蓝色火焰渐渐平息。

“一切疑惑的答案都在这个匣子中,请尊神过目。”昔拉恭敬地双手递上一个匣子,寰雍疑惑的望着昔拉,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就愣住了。

匣子里是一个镌刻着幽蓝色铭文的记忆碎片和一枚三蛇首的戒指。寰雍记得这枚戒指,这是自己当初的法器,不知怎么就不见了,他欣喜地带上戒指,看着这枚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不知所措。

昔拉并没有站起来,继续保持恭敬的姿态说道:“尊神,许多事情你不记得了,还请尊神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让尊神吸收碎片中的记忆。”

寰雍想了想道:“这个,昔拉姐姐,你居然连转生过的我都能找到,实在是厉害,但是我现在是这个国家的重臣,无论有什么事,等我禀报过陛下再说不迟,你快先起来。”

昔拉站了起来,望着寰雍的眼神中居然深情款款,昔拉说道:“我,我都想起来了,我不是昔拉,我是您的罗刹剑侍彩儿啊!”

寰雍一下不能适应这样的变化,毕竟当年昔拉的实力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震撼,而现在的昔拉已经没有了那种强悍的感觉,甚至气息还不如现在的自己。他完全不知道那是自己力量被封印的结果,彩儿与寰雍的力量息息相关,寰雍强她便强,寰雍弱化,她便弱化,只是寰雍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造化弄人,如今他自己完成了转生,再想有那样的力量已经完全不可能。只是当时自己就对昔拉,或者叫彩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现在再见到,已经是友非敌,让寰雍心中升起了一种异常亲密的感觉。

寰雍不自觉地伸出手,将彩儿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带着她准备面圣。

李玉文赶到的时候,看到寰雍和一个美丽的陌生女子手拉着手,心中也感到十分欣慰。这位儿时就一起长大的伙伴打了二十多年光棍,自己当初还十分上心他的终身大事,他总以国事繁忙为由推脱,原来早有佳偶。只是算算时间,这事发生在自己跟他认识之前,娃娃亲啊!

寰雍给李玉文大概编造了一下彩儿的身份,当然,彩儿的身份果然变成了娃娃亲,这还是当时不知道怎么编才好,顺着李玉文的话赶鸭子上架了。眼看彩儿也没有反对,寰雍心里甜甜的。但是寰雍接下来的话让李玉文沉默了下来,心中甚是担心。

“所以你确定你们要去禁地?原来你是从禁地出生的孩子,难怪从小就那么厉害!你们可要小心,至今靠近那个地方的人还没有能回来的,那里有妖法,人一走到一定范围就不见了!”李玉文听了彩儿的要求,不断叮嘱寰雍小心,不过既然是寰雍的家乡,应该问题不大。难怪那里出现的灵兽都听从寰雍的指挥,自从寰雍七岁来到这里,再也没有灵兽出来伤人的事情了。

寰雍交代了李玉文一些国事,便收拾行装,只带彩儿两人上路,匆匆向禁地赶去。那时候并没有所谓的天罚之地,禁地的区域也不大,就在国都旁边,所以二人很快就来到了禁地深处。

寰雍随彩儿来到一处洞窟之前,彩儿道:“伽冥幽窟,这是当年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打开多少机关,中途甚至遇到了一个长相超恐怖的剥皮怪人似乎在巡逻,寰雍都做好了交战的准备,谁知道怪人只是跪拜了一下就走了。搞得寰雍莫名其妙,但是他也知道了这是自己的人,名曰阳寰。

“阳寰还是冷冷的呢。”彩儿自言自语地说道。

两人来到一个充满机关的密室,密室中的科技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到处都是各种仪器,寰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知道每一个仪器的作用,但是他苦苦思索,却并没有自己来过这里的记忆。彩儿笑了笑,带他转身往回走,来到了守誓之间。他看了一眼房间中央的池子道:“我应该在这里吸收记忆碎片吧?”彩儿笑了笑道:“结界还没有打开,等一下,我启动能源,没有结界记忆会流失的,记得带上你的蛇戒。”

朱慎手中的酒杯突然颤抖了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鬼王心疼的看着这举世难寻的如艺术品般珍贵的琉璃盏,不知道国师为何突然失态。这酒就算配上琉璃盏也不至于好喝的让国师把持不住吧?可惜了自己的琉璃盏。

朱慎颤抖地吼道:“谁敢重启伽冥幽窟!为何伽冥幽窟会重启!不得了了!那里藏着的秘密足够毁灭这个国家,不,整个东方世界恐怕都不能幸免!”傲天听闻大惊失色,立刻问道:“国师,你说的这个地方在哪里?还有办法补救吗?”

朱慎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静,突然转身面对鬼王,咬牙切齿地说道:“王上,跟北蛮签订合约吧!我们如今最大的威胁是大衍!必须拿下大衍,这一战不能败!哪怕丧权辱国给北蛮一些好处,也要组成联军!”朱慎焦虑地来回踱步,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为了保证成功,我此刻恐怕要使用禁术了!兵力一定要充足才是!王上,我需要三天时间制造一些来自冥府的部队,这三天的国事您拿主意吧。”说罢就匆匆离去了,留下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鬼王傲天独自矗立在那里。

鬼王傲天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传召传令使:“速度将卢安民从边境召回!派特使跟北蛮谈判,联合攻打大衍!他们不是一直想要曪煌城关外的几个镇子吗?都给他们!快去!”

寰雍从池水中走了出来,眼神中满是宠溺,拉过彩儿的手道:“我……我都记起来了,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色彩,我以前叫你彩儿。”彩儿羞涩地地下头道:“你……你都想起来了啊?没关系,只要你还是你,怎样都好。”

寰雍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彩儿,是不是天界的人跟那个伏羲有联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糟糕了,我不该转生,现在即使我想起来那些力量怎么用,也无力可用了。”

彩儿笑道:“伽冥幽窟的防御系统只要不失效,他回不来东方世界,我们何必自寻烦恼?更何况现在这里的能源核心运转的非常好,我又刚刚重启了伽冥幽核,等于结界被刷新了一边,足够这个结界再支撑几万年,我们现在实力不足,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吧。”

寰雍呐呐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让你回来并把失去的记忆还给我,他绝没有这么好心,一定在谋划什么!对了彩儿,有了这些记忆我才明白我为何会心甘情愿的辅佐我这个朋友,他是玢竦转世,而玢竦的前世,应该是紫文玉!”

彩儿大吃一惊道:“那你岂不是欠了人家两辈子的人情?”

总之,确定了伏羲无法回到东方大陆,寰雍和彩儿也就不再去想身在远方的那位伏羲能有什么阴谋了。寰雍决定,活好这辈子就成,尽心尽力帮李玉文实现心中理想就好,衍国虽然不大,但是他有信心把这里治理成一个世外桃源。

取回了失去的记忆,寰雍带着彩儿回到了城中,觐见李玉文,并请求李玉文给彩儿一个郎中令的官职,信誓旦旦地表示彩儿的能力绝对足以胜任。李玉文对这个从小就一起长大的伙计没有半点怀疑,更何况彩儿方才在宫门外一点也不费力地就把大内四大金刚击败,能力不必多言。旨意立刻被下达,李玉文决定晚上设宴,恭喜三司使与故人相见,顺便给彩儿接个风。

酒宴的气氛正热,却突然被红翎急使的急报打断了。

“报!赤血国部队大量于野猪林集结!似有所图!”

“报!赤血国部队封锁了曪煌交易区的通道!”

“报!北蛮大军集结于北庭集!似有所图!”

边关告急的文书不断递交到皇宫,气氛一时凝重了起来。李玉文一时不知所措,这大概是大衍建国以来的最大危机。

寰雍立刻开始安排调度,只是四周到处起火,不免兵力上有些尴尬。

突然左都尉侯冢出奏道:“臣观三司统寰雍似乎有驱使灵兽之能,刚才又去了禁地,传闻禁地之中有无边神力,既然三司统可以驱使,不如请三司统动用此力保我大衍无失!”

寰雍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彩儿见过这个眼神,在十分遥远的过去,那个时候身为修罗尊神的他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寰雍似乎忍了很久才没有出手,他盯着侯冢,侯冢并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你监视我?”寰雍的语气似乎没有温度一样,让侯冢慌乱不已,居然噗通一下跪下了。

“三司统息怒!在下绝对没有恶意,一切只是为了大衍,况且在下并不知道还有这些内情,请三司统勿怪!”

寰雍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道:“那些灵兽都有自己的灵智,并不听命于我,只是被我劝退罢了,我也无法像驱使军士一样驱使它们。驱使它们的办法有,必须有足够的实力,现在的我做不到。而且它们都是凶兽,一但狂性大发,到底是敌是友还是两说,你的这个建议并不可行,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一天,衍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边关处处告急,甚至有传闻,赤血国有十万不知疲倦和痛苦的尸兵正在奔赴战场。由于星命的交集,乱世再现,拉开了这一世寰雍宿命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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