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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南宫世家

南宫羽觉得自己绝不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人,居然这么轻松就被丢入了空间裂隙,唯一的解释是,自己愤怒且恐惧的情形下,失去了理智。

他的剑法本就以精准和迅速闻名,愤怒与惊恐交织在一起丧失理智的时候,人往往会爆发出无尽的潜能。南宫羽明显不属于这个类型,那会让他失去自我,导致能力上的大幅滑落。南宫羽曾经有幸遇到一位行脚僧,这让他了解了禅学,也创造出以圆功为主要核心的我流剑法,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禅功让他很好的保持着平常心。然而花白雪和李文献被丢入裂隙的一刹那,让他的平常心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并且当初朱慎才能带给他的那种恐惧感再次覆盖了他的心,让他不知所措。

花白雪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李文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怪就怪造化弄人吧,只要她幸福,自己还能有什么奢求呢。可是当花白雪冲进那道裂隙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无法保持平常心了。第一次见面为何放过花白雪一马,他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报恩于朱慎大概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吧。

现在这种全身酸痛难忍,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无力状态,正好是一个回顾过去的机会。

南宫世家,某年十月,漫天大雪。

十月天正常来说暑气一般都可能还未散尽,今年却邪性的很,落在地上的积雪盖几乎快到了膝盖。落雪可以吸音,所以整个世界变得冷清而寂静。

一声嘹亮的哭啼打破了南宫家的宁静,南宫老爷的二夫人终于生了,还是个带把的少爷。这让南宫老爷欣喜若狂,因为大夫人连生两胎都是女儿,后来因为一次意外,导致无法再生育。所以老爷子把精力放在二房夫人身上,终于得偿所望,这下子南宫世家不愁后继无人了。漫天飘雪如羽毛般纷纷扬扬,这孩子就叫南宫羽吧。

母凭子贵,虽然后来南宫家还有很多少爷,但南宫羽毕竟是长子。他从小在超越五感的感应这一项能力上就超出常人许多,所以对大娘从角落发出的怨毒目光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他尽量将精力放到武学上,做个乖孩子,让自己忘却这些不开心。虽然他有一双稳定无比的手,也被奉为南宫世家百年一遇的武学天才,但是这个天才一直在忍受豪门世家亲情的淡薄。

然而那年到他十五岁受过成人礼后,忍无可忍的大娘终于被自己内心世界积累的仇恨彻底吞噬,南宫世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也成了南宫羽离家出走的契机。

在大娘的指使下,自己的女儿终于做出了一件让南宫羽无法承受的事。从小,他虽然对大娘客客气气恭敬有加保持距离,但是孩子之间纯真的友情是不知不觉就建立起来的,他从未防备过自己的两个姐姐。一天,家里的马夫告诉他大姐姐叫他有事,他便像平常一样去了大姐姐的卧房。可是一进卧室,他就被兜头盖脸喷上了一阵迷烟。那时候他还小,功力并不精纯,反应也不够迅捷,所以慌乱中吸入了不少烟气。

三春散是一种效果非常好的春药,而南宫羽已经十五岁,不再是个孩子,所以很快就有了反应。

如果他冷静运功抗拒,或许不会大汗淋漓面色通红,但是当他看到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大姐,以他的聪慧,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愤怒让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接下来就是南宫家主南宫霸带着那位马夫破门而入的狗血剧情,让南宫羽无奈的是,因为热,他自己扯松了自己的衣服,并且更糟糕的是,他高耸的某处让自己的父亲无法相信他的清白。因为南宫羽还穿着衣服,现场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不堪,但也绝好看不到哪里去。

当稳婆验明了大姐姐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以后,南宫羽所有的解释看起来都是那么苍白。地牢里各种酷刑招呼在这位大少爷的身上,他依然从未屈服。够了,他厌倦了,豪门世界看起来光鲜亮丽,可是你很难抓住一丝一毫亲情的余温。南宫羽用敏锐的感觉探知周围彻底无人的时候,悄悄逃出了地牢。所有的兵器中他只喜欢剑,所以他带上自己房间中最长的一柄长剑,准备就这样消失。经过大姐的偏房,他敏锐的感觉却提醒他这里有异样,应该去看一看,房内的粗重喘息声并不是一个人自己就可以发出的。

南宫羽忍不住好奇,从窗缝中看了过去。是的,房内春色无边,大姐正和自己的马夫在床上纠缠南宫羽彻底明白了大姐姐为何不是处子之身。然而激情过后的对话他却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你当然不能指望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有多么强的克制力。

“我……我也不愿意,但是娘发现了咱俩的事情,用这个威胁我,虽然对不起弟弟,也只能……”

“管那么多干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咬死这件事,让他永远不能翻身,不然他如果恢复嫡子长孙的身份,你以为你的将来会怎样?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事情,在别的世家太平常了。我们只要做能获利的那一方就好怎么样,我的三春散效果不错吧,以前你不是就很喜欢,嘿嘿嘿……”

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隙,足够一人侧身潜入。

第二天,南宫家发生了一件惊人的事件!虽然这漫天的大雪似乎想将这么不堪入目的事情隐藏起来,但是家主的愤怒似乎穿透了云层。又是十月飞雪,这一天,离南宫羽的十六岁生日还有一天。

南宫家的大夫人疯了,彻底疯了。大女儿赤身裸体的死在自己的卧室之中,女儿的马夫被赤身裸体的绑在一个中了三春散的种马下面,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匹种马亢奋的三五个家丁都近不了身,胯下的马夫被折磨的眼见也只剩一口气了。

本应在地牢里的南宫家长子不见了!

南宫霸的眼睛开始充血,一直能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他第一次失了控。他拿起了自己平时最喜爱的宝刀。当马夫和马都已经分不出哪里是谁的,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南宫霸气喘嘘嘘地颓然坐倒在地。

他希望的只是这场大雪可以掩盖住南宫家这段丑闻,冷静下来后,他回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突然感到懊悔。为什么自己愤怒之余不知道自己盘查一下整件事,这其中或许真的不像自己见到的这么简单,自己的儿子自己很了解,绝不是那样的无形浪子,相反,南宫羽是个骄傲的孩子,以他大姐姐的性格,也绝不是他会看得上的类型。他懊悔自己竟然没有冷静的想清楚这些,然而懊悔总是在事情已经发生后才会出现的一种情感。他想把一切归咎于愤怒,可是他明白了,真正让他肆无忌惮地去愤怒的原因,是因为他把家族声誉摆在了高于亲情的位置上。这样的家,确实没有筹码能挽留遭遇这一切的儿子。

四年后,江湖上崛起了一位少年杀手,名字跟南宫家失踪的大公子一模一样。南宫家的声誉,很快就在各种流言蜚语之中崩塌了。

南宫羽是骄傲的,年少的他即使饿的十分厉害,依然不愿去乞讨。他一边忍着饥饿,茫然的向前方走去,一边回想自己的做法。他确定,当时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完全压抑了愤怒,是理智的拔剑刺死了大姐,也是理智的抓着马夫去了马棚。然而复仇过后,他并没有快感,鲜血没有洗刷掉他的屈辱感,心中只有一阵阵莫名的空虚。

他知道,无论如何,南宫家对他来说,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家。即使真相大白又能如何,只不过是丑闻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他踉跄的走还是莫名的烦躁,一股邪火在胸中久久无法压抑,伴随着饥饿不断骚扰着他的神经。就在南宫羽最烦躁的时候,一队马贼找上了他。

官府悬赏像刁群这种没人性而凶狠的马贼帮派的时候,总是不计生死的,只要你能提来他们的人头。

所以南宫羽一下子有了丰衣足食的本钱。他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也不会让自己失去自尊。并且,报酬这种东西,有些人出的比官府丰厚的多的多。

几年后,天下杀手榜排名第五,快剑南宫羽的名号响彻江湖。因为南宫羽一直记得,不要愤怒不要亢奋,保持平常心,自己才能发挥出最高水准。所以这些年他从未犯错,当当时的杀手榜第四无常剑宋庸找他决斗,并倒在他的剑下以后,他的杀手生涯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直到后来在一单刺杀生意中遇到了朱慎,他彻底因为恐惧失去了平常之心,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右手,独臂也无法改编这个青年人的骄傲,他转而去练左手剑。南宫羽再次出现在江湖中的时候,名声未堕!

一个把虚无的名誉放在姓氏的骄傲之上的家族,不要也罢,从今天起,我才是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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