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崀山苑,周唯依跟秦封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正等待公决投票的结果。
周唯依见他接了个电话,说了许久。等他挂断,她才问:“现在那边什么情况?”
秦封说:“13个人,赞成票和反对票6比7。”
周唯依一愣:“那你岂不是要离开华城?”
秦封:“但是租界还有一个规定,一票之差的,最多要连投三局,也就是说两票差异才能定罪。”
周唯依:“那这个局势就微妙了。”
路德维和桑华既然敢正面杠上,就知道会有投票这回事,肯定在事前已经做好私下的联系,势均力敌在意料之中。接下来的两轮投票中,路德维和桑华都会继续私下游说,就看哪个人会经不住诱惑倒戈。
周唯依实在好奇这个投票,索性拉着秦封躲到卧室里,拿出了浮生镜。
【叮咚!短效道具浮生镜使用成功!】
【叮咚!浮生镜将为您转播1分钟前的影像,持续时间60分钟。】
这个意思是,浮生镜可以回放一个小时的影像,延迟1分钟。周唯依和秦封此刻从浮生镜里看到的画面,正是一分钟前在公租界会议室里正在发生的事。
介于浮生镜的全息视角,两人能清楚地看到所有人的投票结果,不出意料,路德维那派的人投了6票,桑华那派的人投了7票,第二轮投票再次无效。
周唯依问:“如果三局都是同样的结果会怎么办?”
秦封答:“投票暂停,一天后再投。”
瞧见周唯依担忧的目光,秦封说:“放心把,路德维手下的那六个人关系很稳固……”
他话还没说完,周唯依忽然问:“包括段啸林吗?”
秦封一愣:“自然包括。”
可周唯依一指段啸林手里的纸,说:“他改票了。”
秦封一看,果然,前两局坚持保秦封的段啸林,在第三局投了反票!
秦封:“怎么可能?段啸林的港口70%的面积在法租界,依他跟路德维的关系,这事不可能……”
周唯依眯起眼睛:“商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她出身于从商的家庭,比秦封更早见识过利益链中的虚情假意。
秦封站起来左右踱步:“段啸林究竟是怎么想的?”
周唯依推测说:“或许他是怕了。何如珠的死提醒他,你这个人留在华城或许对他的女儿有危险。”
秦封冷笑一声:“我说不追究就是不追究,他看来是不愿意相信。”
周唯依急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公租界的结果马上就会公布,到时候你就要上审判庭……”
秦封打断她:“别怕,审判程序很长,只要你不嫌弃我暂时背上骂名,结果会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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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公公租界的结果被公开。
在此之前,路德维已经给秦封打过一个电话,遗憾地通知了他这个消息,并保证将会在接下来的审判中尽全力周旋。
秦封向路德维先生表达了谢意,接着趁司法局的人没来,把胡培叫过来开始安排崀山军的事。胡培脸色难看,气势汹汹,认为自家老大干了好事还被送上审判庭,简直是黑白颠倒!底下的崀山军兄弟各个心浮气躁,恨不得立刻跟司法局的人来个你死我活。
胡培甚至拍了桌子:“老大!要是他们敢进来捉人,我就跟他们拼命!”
秦封瞪了他一眼:“枉你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看看你的耐性,连一个十六岁的丫头都比不上!”
胡培偏头一看,只见温小七依旧安安稳稳地坐在客厅上织她的围巾,这是她最近跟叶海凤新学的手艺。
按理说,要是三爷发生了事,他们这帮崀山军大不了被人收编转业,温小七却是等于塌了天,从此要在华城漂泊无依了。
可温小七无论从哪都看不出有慌乱的意思,果真让胡培有点赧然。
秦封见点醒了他,说:“我去司法局走流程,从接受调查到审判,中间的过程能拖多久都成,你别担心了,也千万别跟公租界的人起冲突,免得问题越闹越大。还有,出了任何事,跟小七多商量。”
胡培一愣:“跟嫂子商量?”
秦封斩钉截铁地强调了一遍:“对,跟她商量。”
大约又半个小时后,公租界的人到了。
桑华亲自带队,把秦封“请”走,温小七和崀山军的人就在家里默默看着,什么话也不说,什么动作也没做,倒让桑华带来的一支武装部队没有任何用武之地,显得有些滑稽。
等目送车子开远,胡培气得咬牙:“这帮小人得志的家伙!我早晚把三爷给救出来!”
周唯依站在他前面,认真地说:“胡培,看好崀山军的兄弟,任何人不能擅自行动,更不能劫狱、寻衅滋事!”
胡培点头答应,这话倒跟三爷走之前吩咐的一样。
周唯依跟胡培一起往回走,迎面撞上一人提着枪气冲冲地要去追司法局的车,被胡培一把拦住。
胡培一看,这人正是崀山军里有名的二愣子,外号铁头。
胡培一把将他拉住:“铁头!你干嘛?!”
铁头气哼哼地说:“我要去给老大报仇!你们都不去!你们都是孬种!我要去救老大!”
胡培恨得牙痒痒:“你他娘的说谁是孬种!老大让我们不要惹事,有事跟大嫂商议!”
铁头瞥了一眼温小七:“我没有不尊重大嫂的意思,但是嫂子是女人,不懂男人的事,怎么能跟她商议?!”
不等胡培说话,周唯依软软地开口:“铁头兄弟,你回去吧,救三爷的事我以后自有办法。”
铁头大眼珠子一瞪:“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就是个弱女……”
铁头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面前一阵风扫过,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手里握着的步枪就被温小七给抢走了?!
铁头傻了眼,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要上前抢回来。
周唯依冷哼一声,左手把枪背在后面,右手又快又准地挡着铁头抓过来的手,几招之后铁头愣是碰不到她手里的东西。
周唯依耐性也没那么好,拦了他几下,便把背在后面的左手一挥,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那步枪的底座已经死死地抵在了铁头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