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灯脸上的表情暗了下来，“你知道今天彭韦和我说了什么吗？”
“我看到了。”凌司远突然说出这么四个字。
“什么？”孟灯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很久了，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也猜到了你身边会出现另外的人，但是没关系，只要看到你好好的就够了，”凌司远的语气突然有点异样，“我看到了他送你回来，也看到你们在楼下的所有。”
看到了你们在楼下的所有，包括……那个吻。
孟灯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我想过很多次，我为什么不答应彭韦……”
“如果你答应了他，那过段时间出差回来的林维幕该多伤心？”凌司远开玩笑的说。
林维幕被孟灯拒绝了，陪伴了四年的人最终得不到孟灯的心，却被一个刚出现不到一个月新人给替代了，这种事也太伤人了吧。
孟灯无奈的白了凌司远一眼，“我就知道，和你没什么好说，算了吧。”
“欸……”凌司远拉住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要把这些话留到什么时候？”
孟灯深呼吸了好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语气还是有些发颤，“彭韦是个非常好的人，我承认，我对他动心了。”
“你……”凌司远刚刚还真镇定，听到这一句之后不行了，整个人立马进入一种焦躁的状态。
孟灯看着他，一字一顿，这一句话说的很是明确清晰，“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刚刚就点头答应了。”
凌司远觉得自己好像不太能让自己的情绪跟着孟灯的话走，大起大落实在是让人的心脏有些受不了。
明明早已经知道这会是最后的结果，但你不清楚什么时候回突然遇到。
孟灯实在是让凌司远太出乎意料，也让他捉摸不透。
“那我可以把这当做是你的选择了吗？”凌司远问。
孟灯并没有直面这个问题，反而换了个话题，说，“彭韦很像以前的江翊。”
江翊这个名字说出口，凌司远也愣住了。
这得多少年没有再听到过这个名字了，隐约有一点记忆，但几乎想不起来这个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江翊……”凌司远重复了一次这两个字。
“热情，大方，一股脑的只为你付出，不求回报，但并不会让你觉得烦或是被打扰，他俩很像。”孟灯这番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很怀念江翊吗？”凌司远问。
两人的话题好像一下子从肤浅的争吵变得走心起来，说了一些让彼此的心脏会牵扯着疼痛的话题。
像是揭开了一块旧时的伤疤，很痛，但想要让它完全康复，就得揭开上药。
孟灯躲了那么久藏了那么久，现在突然不想再骗自己了。
“不是怀念他，而是怀念那段和他一起的美好时光，过去了就丢了，再也不可能重现了。”孟灯突然有些伤感。
“那你怀念过和我一起的时光吗？”凌司远问。
孟灯瞪了他一眼，每次说着正事的时候都会被凌司远给打断，刚刚的悲伤情绪好像也一下子没有了，“我和你有过美好的时光吗？都只剩下了伤痕了。”
“有伤痕也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你和林维幕有吗？”
“你要是再这样，那麻烦你马上离开我家，我这里不欢迎你。”孟灯站起来，已经有些不高兴。
凌司远连忙拉住她的手腕，赶快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孟灯叹了口气，坐下来，“我很喜欢彭韦，但我也很清楚，我没法接受他。”
“嗯？”
孟灯扭头看着凌司远，“因为你。”
凌司远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刚满脑子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孟灯，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心里一动。
“孟灯……”凌司远喉咙发哑。
孟灯突然身子往前一倾，双手扣住凌司远的脖子，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凌司远是真的愣住了，他今晚做过很多准备，也有一些打算，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踏入孟灯家之后，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孟灯牵着走，她才是那个掌控者。
好一会儿之后，孟灯放开凌司远，呼吸微喘，看着他说，“你还希望我说什么？”
凌司远的眼神一直定在她的脸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直接搂过她的腰，回应了一个更深更激烈的吻。
孟灯没有推开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呼吸声渐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司远才放开了孟灯，但是依依不舍，半抱着她，说，“幸好……”
“什么？”
“你不恨我。”
“我恨你。”孟灯语气尖锐的说出这三个字，后一句只剩下了气声，“所以我要把你欠我的一切都讨回来……”
她狠狠的咬住凌司远的唇，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肉里。
两人从客厅纠缠进了卧室，双双跌落在那张床上。
因为孟灯是自己住，她的床一直是单人床，就算是带着唯西也能睡得下。
可是现在加上凌司远之后，这张床就显得有些小了。
两人的工作稍稍一大，这张床就摇摇晃晃的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凌司远一个翻身，后脑勺磕在了床头柜上。
他疼的吸了口冷气，动作一滞。
孟灯却直接拉过他的胳膊，“别停……”
四年了……
整整四年，孟灯没有过别的男人，而凌司远也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让两人重新开始的夜晚。
仿佛第一次那样，期盼着等待着，却又小心翼翼着。
两人都害怕伤害对方，或者……让对方不满意？
反正这真的是一个心情复杂，感觉……也很复杂的夜晚。
身体的感觉很复杂……
第二天一早，孟灯先醒了过来，用了足足三分钟的时间来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正靠在凌司远的怀里，两人以一个非常别扭且亲密的姿势缠绕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