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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将军训子

踹走损友,盖伦先溜到屋里清洗一番,把打架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然后到到客厅问候母亲,吃了晚饭。到晚上,他无事可做,溜达到了训练场。在露天场地中,随意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训练器材,旁边兵器架上,挂着从瓦洛兰各地搜罗来的五花八门的兵刃,充分展示了一个武将世家应有的居家风格。捡起一把大剑,盖伦奋力向虚空一劈,心中豪气顿生,前后左右挥舞的虎虎生风,仿佛千军万马都被尽斩于剑下。

然而片刻后,他抛掉大剑,轻叹一口气,低头看着粗糙的双手,心中豪情壮志消散一空,只余淡淡的失落感。这双手臂虽然力大无穷,却没办法控制一丁点的魔法能量。王宫里的御用大法师,碍于大将军情面无法推托,在数次检查过盖伦的魔法资质后,不耐烦地说:“哪怕是颗石头,也该冒出点火星吧?”

加上他性子顽劣,调皮捣蛋,渐渐的,冕卫家族的公子成了整个德玛西亚城调侃的笑话,被称为“顽石一样不可救药的盖伦公子”。

盖伦双手背在脑后,毫无目的的在花园里闲逛。一棵枝繁叶茂的梨树挡在跟前,小时候他经常爬上去摘梨子吃,拉克丝在下面跳着脚让哥哥多扔几个,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真是无忧无虑的时光啊。他纵身一跃抓住低处的枝丫,脚踩着树干,三两下爬上去,熟门熟路地找到一根粗大的树枝躺下来。夜风拂来,无数叶片随之晃动,点点星光在其上闪烁。他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满天繁星,脑子里胡思乱想。

据说每一位英雄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俯视曾经为之流血牺牲的大地。每一个德玛西亚人,从幼童长成青年,最大的梦想就是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多少人为了这一目标奔赴战场,有多少人血染黄沙命断黄泉。而我盖伦的战场又在哪里,未来又是怎样的呢?

躺在树上东想西想没有答案,盖伦渐渐睡着了。在梦中,他似乎看到一个巨大的身躯,举着血淋淋的巨锤,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手下没有一合之敌。而自己则被吓坏了,躲在人群后瑟瑟发抖,只想保住性命。突然,巨人的目光盯死了自己,抡起锤子砸过来。一瞬间,巨大的恐惧把盖伦从睡梦中惊醒,他忘记了自己还在树上,而不是在宽大的床上,大叫一声,身体哆嗦着就一头栽落下去。

还好他反应及时,树又不算高,在脑袋即将触地前用双手撑住,麻利地翻个跟头站稳了。好奇怪的梦,盖伦自嘲地笑一笑,索性翻身头朝下继续玩起倒立。他双脚悬空以单臂支撑,上下运动以锻炼力量。这可是他从小就会的绝活。

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树荫里看着盖伦,久久没有说话。

左手累了换右手,盖伦满身大汗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看到阴影里站着的人,他连忙跳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父亲,您回来了。”

大将军龙行虎步走到跟前,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杀敌万千形成的气势,压迫得盖伦呼吸都有点困难。看到儿子的个头快跟自己差不多了,大将军有些恍惚,昨天似乎还是少不更事的孩子,今天已经快要长大成人了。身为父亲,平时却难得有机会跟儿子单独交流,儿子虽没有魔法天赋,不过练习武艺时极为刻苦,纵然没办法成为高贵的魔法师,至少有能力在战场上靠一把力气赚功劳。将军的儿子,自然也应该冲锋陷阵,沙场之上逞英豪。他上下打量着儿子,说道:“再过几天,你该成年了吧?”

“是的,父亲,再有五天我就满十八周岁了。”

“作为一个男人,从成年的那一天起,肩上自然就会多出许多无形的压力和责任。你以后有何打算?跟我说一说。”

盖伦听到这番话,不由自主挺直了脊梁,心里有些许的兴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父亲说起成年和责任的话题:“父亲,我早就想好了:作为男子汉,在家里,我要好好照顾母亲和妹妹;在外面,我要多认识一些女孩子,争取为冕卫家族多添几个孩子,让他们建功立业,为国效力。”

大将军只感头脑眩晕仿佛五雷轰顶,站都站不稳。他浑身颤抖,一双虎目乱扫,最后落在散乱的兵器架上,大步走过去,看来是打算挑选一件趁手的家伙,把这不成器的逆子杖毙了,抽空再花力气重新造一个。

“父亲,且慢!”眼看在大祸临头,盖伦连忙喊道,“儿子,儿子想参军!”

“哦?”大将军停下脚步,撇了一眼,用郑重的语气问,“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盖伦偷扫一眼他手中粗大的铁杖,再次无比肯定地说:“我——想——参——军!”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战事将起,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明天你就入宫觐见陛下,求取征召令吧。”

“是,父亲。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到战场上奋勇杀敌,为国立功。”

“唉!希望你能够始终记得今晚的承诺。”大将军长叹一口气,挥挥手,让儿子退下:“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盖伦本来还想再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话,看父亲兴致不高,到底没敢说出口,点着头诺诺地去了。

大将军负手而立,仰头怔怔地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到他旁边,用幽怨的语气说道:“你就忍心把儿子送到战场上去跟诺克萨斯人拼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目前看来,让儿子一直生活在咱们的庇护下,很难有什么出息。与其任由他天天放鹰逐犬、无所事事,不如送到军队里去历练打磨。我相信,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咱们儿子会快速成长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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