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冥挑着鬓角的白头发,脸色平常,就像那是根本不值得注意的事情。
“宗主,您的头发……”张毅一进门就看到,瞪大了眼睛。
白冥将头发往后一拨,目光审视,张毅不敢再说话。
“可能安排人手进去?”白冥目光放在张毅身上,玉龙晨宠孟倾蝶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虽知道玉龙晨不会害孟倾蝶,可是就是不想让两个人在一起。
“回宗主,现在的皇帝比先帝精明太多,若要排查人手,只能是皇宫的下等宫女和公公。”张毅确实尽力了。
“安排进去,不管是什么。”白冥理了理护腕,穿着一身便装。
“是。”张毅也不敢问他要去哪里。
白冥出了张府,不知所踪。
皇宫内。
玉龙晨去上早朝,孟倾蝶嫌来无事,去了凤仪殿。
伶月自然欢喜,带着孩子就与她玩起来。并没有人注意孟邡不见了。
不过一会,凤仪殿外就有人叫嚷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
伶月出去,斥骂道:“倾嫔娘娘还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禀告我便是,嚷嚷什么?!”
“伶月姑姑,死人了!”宫女虽停了下来,整个人被吓得瘫坐在地,目光无神。
“哪里?”伶月皱眉,虽说这皇宫里死了人不稀奇,可是这是在凤仪殿,“可看清楚是谁?”
“未曾看得清楚,奴婢只看到有一个人在水面上漂着。”宫女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些哽咽。
“下去吧。”伶月心疼宫女,命她下去。
孟倾蝶安排好孩子,走了出来:“听闻死人了?”
“都是奴婢不好,惊扰了娘娘。”伶月双手交握放于腹前。
孟倾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孟邡不知去了哪里,也没有多在意,想着她是去哪里玩闹了,看着伶月道:“带我去瞧瞧。”
“娘娘…恐有不妥。”伶月眼神闪躲,真是怕吓到她。
“走吧。”孟倾蝶声音很柔,却没有带着多少情感,她还没有记起任何事情来。
伶月知道拗不过她,带着她往那边去。
“皇后娘娘病得如此重吗?我好像只有一月前来请安见过她一次。”孟倾蝶现在经常来凤仪殿,都没见过江映雪。
“倾嫔娘娘,到了。”伶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站在凤仪殿后殿的池塘旁边。
已经有公公在打捞那具尸体了。
孟倾蝶随意瞧了一眼,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越发心越惊,总觉得看身形,很是眼熟。
尸体打捞上来,孟倾蝶跑过去。
“娘娘……”伶月本不想她看如此骇人的场景。
可是孟倾蝶已经跑了过去。
淹死的不是别人,是倌儿。
倌儿原本也跟着孟倾蝶过来,后面又说回去拿什么,孟倾蝶就准了。
没想到死在了这里。
孟倾蝶自然悲戚,但也控制得住情绪:“是谁?给我查!查出来!”
伶月并不觉得难过,上前想安慰孟倾蝶,余光看到不远处的假山后面孟邡的身影,眉头皱了一下,也不停留。
“娘娘。”伶月看孟倾蝶眼睛都红了,好一阵心疼,“奴婢以为,倌儿是不小心落水的。”
“不可能!”孟倾蝶想都不想就反驳了她。
“娘娘请看,这个池塘并没有护栏,周边都是湿泥,若倌儿是被人推进去的,那凶手要站在倌儿三步之内,只是这里只有倌儿一个人的脚印。”伶月解释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免吃惊。
“不可能…”伶月上去扶着孟倾蝶,孟倾蝶从来没想过,死的人会是自己的贴身婢女。
“送娘娘回去休息。”伶月冷冰冰的盯着倌儿,云梦的人,死一个算一个,也省得她动手。
“你们救救倌儿,传太医!”孟倾蝶被拉着往回走了几步,又窜了回来,“传太医!”
不得已,伶月只得亲自安抚她回去,就算如此,孟倾蝶也是百般不愿意。
到了凤仪殿门口,玉龙晨来了,看到失魂落魄的孟倾蝶,心揪了起来。
抱住孟倾蝶,给她抹了抹眼泪:“怎么了?”
“皇上救救倌儿吧,皇上……”孟倾蝶拉扯着玉龙晨的衣服。
玉龙晨把她打横抱起,吩咐伶月:“查清楚。”
“是。”伶月点头,目送两人走后,又回到倌儿死的哪里。
回到孟倾蝶的宫殿。
孟倾蝶还在发愣,已经没有刚才那般难过,目光还是呆滞。
“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人已经死了。”玉龙晨轻轻抱着她,安慰着。
“我不信她是自己落进去的。”孟倾蝶抬起眼睛瞪着他,良久,“是我输了。”
“现在,你愿意做我的皇后了吗?”玉龙晨心中有些开心,期待着她的答案。
孟倾蝶扭过去,没有回答他。
两个人之前定了一个赌约。
玉龙晨告诉孟倾蝶,云梦的人对利用她对自己下手,只是把她当作棋子,孟倾蝶怎么也不信。
玉龙晨便道,如果自己极宠孟倾蝶,一月之内,她身边的人一定会有人死。
孟倾蝶同他赌了。
现在,她输了。
“娘娘。”孟邡回来了,已然哭成了泪人,“倌儿没了……呜呜呜。”
孟倾蝶起身,现在没有心情再说什么。
孟邡被玉龙晨打发走,去看了倌儿的尸体。
最后查出来,是一样的结论,倌儿是自己的不小心落水的。
而孟倾蝶和玉龙晨知道,不会如此简单,但也无迹可寻。
过了三天,孟倾蝶心情才有一些好转,孟邡在倌儿死的那一天,就病了,现在还在床榻上躺着。
孟倾蝶去看了孟邡,孟邡脸色苍白,一直在咳嗽。
看到孟倾蝶时,还挣扎着想起身行礼。
“你病成这样就不要动了。”孟倾蝶表情是宽慰,心里却在其他。
“我再过两日就好了,又可以回去侍奉娘娘了。”孟邡硬扯出一个笑容。
孟倾蝶遣下所有人后,给孟邡理了理头发,语气带着感伤:“还记得未来大庸之前,爷爷说我得了病,记不得原来的事,你和倌儿同我一起长大……”
孟邡动了动身子,有些不自在。
“是不是真的?”孟倾蝶盯着她的眼睛,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自…自然,奴婢从小陪着娘娘长大…”
“那为何我只记得在大庸半年前的事?”
“家主说娘娘生病……”
“还骗我?”孟倾蝶猛的站起来,“我真心待你们,你们却处处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