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一处比较偏离中心的一处小院,马车在此停下。
车夫走下马车,撑着油纸伞,摆好板凳,将自己晾在雨幕中,手中的伞则是撑在马车车帘外。
“公子,到了”
“嗯”
车内男子淡声应到,抱着湿哒哒的商柔从马车走出来。
车夫连忙为公子撑着伞,一路走进小院内。
小院四周爬满了青藤,在细雨的冲刷下,叶子亮而青,充满着蓬勃的生命力。
小院内,紫衣华服男子将人抱进自己的卧房,并吩咐丫鬟给这位姑娘换身干爽的衣服,再熬些姜汤去寒,完了之后,出了房门。
屋外,贴身下人再一旁弯腰问到:“公子,为何救了一个姑娘回来?”
“没什么,只是有趣”
额!他家公子这是什么爱好,有趣,捡个人很有趣?他怎么没觉得。
下人自言自语,不过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不敢搬上明面说。
紫衣华服男子看着房檐滴下的雨线,站在那,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弥漫开来。
这时,身后的门开了,丫鬟走出来恭敬道:“公子,姑娘醒了”
“是么,你们下去吧!”
下人们退下,紫衣男子走进屋里,床榻那里,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秀发如瀑,披散在身后,靠在床柱上,双眼无神,直到听见声响,转过头,见一个陌生男子走来。
墨发用银冠而束,一张绝尘的容颜,着一身华贵的紫袍,脚蹬紫云纹靴,像是踏着云彩而来。
“姑娘,可感觉好些?”
“你是?”
“在下明榆渊,见姑娘身倒雨地中,于是便带了姑娘回来”
商柔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当即大惊失色。
“我的衣服……”
明榆渊勾唇,朗声道:“姑娘不用害怕,姑娘的衣服是在下吩咐丫鬟换上的,怕姑娘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听完明榆渊一番解释,商柔心里舒出一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被这男子看了……看了身子,原来是她想多了,于是眉眼弯弯,柔声道:“多谢公子,商柔感激不尽,不过商柔有事,就不在此多叨扰了,告辞”
说完就起身,穿上鞋子往外走去。
可是来到了外面,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雨地中,跟出来的明榆渊赶紧上前扶起商柔,道:“你没事吧,姑娘身子还没好,不用着急走”
商柔没有回话,甩开明榆渊的手,怔怔地站在雨中,任由雨打在脸上,落在身上,眼角不知何时,传来一阵冰凉,不是雨,是泪。
“姑娘,姑娘”明榆渊唤回商柔的思绪。
“你怎么了?”
“我?我有哭吗?怎么可能,呵呵,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了……一个自己一厢情愿的人”
“既然这样,在下就陪姑娘”
这时,贴身下人来此,看到此情景,吓了一大跳,连忙拿了油伞,走过去,给公子遮雨。
“公子,您怎么在雨里来了呢?快些回去吧,免得一会着凉了”下人担忧的劝道。
“无妨,伞给我,下去吧!”
“可是……”
“下去”
“这……是”下人躬身退下,毕竟是主子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见下人离开,明榆渊看着这个重新瘫倒在雨地上的女子,苍白的唇,泛着紫色,一头光亮的秀发落了雨,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就连眉宇也没落下。
“姑娘,起来吧,地上凉”明榆渊撑着伞,遮住两人,他身后的衣摆处明显可以看出湿掉了,水渍侵染,就像一朵幽昙,缓缓绽放着。
“为什么?为什么呢?老天真喜欢开玩笑,你觉得这样捉弄人很好玩吗?”商柔最后一句话则是直接对着天吼出来的。
老天好似有所回应一样,突然加大了雨势。
商柔有些讽刺的大笑,看来老天真是拿她开玩笑,呵呵!
“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不妨说出来,那样也许也会好受些”
“你说,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没错”
“对呀!你也说了没错,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一个永远得不到回应的人,为什么老天给的缘分会这样残忍”商柔呢喃道。
“呵呵,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喜欢,何不大胆追求”明榆渊柔声安慰。
“没用的,没用的”商柔死命摇着头,脸上一阵冰凉,她用手去摸,她哭了?怎么会,怎么会呢?
“就算天塌下来,地陷下去,也不可能的,对,没错,不可能,不可能”商柔挣扎的起身,突然就像一个落荒而逃,做错事的人,拼命的跑出去,跑出院子,冲进雨中,她也不知道前方去哪。
她只想去一个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独自承受些可笑的喜欢,没有朋友,没有亲近之人。
在跑的过程中,雨水就像冰冷的刀子刮着她的脸,雨落在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了。
她疯狂的在雨中狂奔,没有方向的寻找着一个可以让她停歇的地方。
而这边,在迟火锅的张水儿全然不知,自己伤了一个女人的心,而且伤的恨彻底。
以至于以后,对自己突然多出来的一个敌人,而感到莫名其妙。
迟火锅店面前,商老爷让下人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里面。
问向正埋首算着账簿上面账的一个带着书生帽的男子。
“请问,可否看到一位身穿鹅黄衣裙,大概这么高的年轻女子”商老爷朝自己脖子比了比,“就这么高”
听到声音的缘圆抬起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眯眯的道:“阿弥陀佛,贫僧不知,不知女子是何时来这的?”
“原来是师父,大概申时之前”
“这可能就抱歉了,贫僧并没有见着,而且我们这个店面申时营业,所以没有见到施主所说的那位女子”
“这样,如此,多有打扰,在下告辞”
“阿弥陀佛,施主慢走”
缘圆看着这个中年男子走远,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这时,张水儿走过来,见缘圆望着外面,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就什么都没有,而且见他又露出了那个十分欠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