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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令人疯狂的折磨

“有师傅在我身边,我就能度过最痛苦的时刻。”沈颖淡淡的说,同时握紧了双手:“我会是第一个成功解开地狱之火的人,我不会因此而陷入疯狂、崩溃的边缘!”

“颖然,第一波的反冲就要来临了,你要做好准备!”于禄看着沸水翻卷起来,立刻警示蚕茧里的沈颖:“颖然,你已然走到了这一步,等一刻后,万万不要轻言放弃!”

“师傅,我……”沈颖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完,就戛然而止。

无数的灼热的水蒸气,在一瞬间钻进了她的身体里,让沈颖猛地挣了一下身体,她此时方知道了,什么是最无法忍受的痛楚。

之前地狱之火的折磨,她还能呻吟出声,而水蒸气冲击而过时的痛楚,令沈颖只是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已经痛的喊不出声来了。

有无数的丝线在她的身体里拉扯着,逐渐的向着心口汇龙,好像是绑缚住了什么,接着就开始一点点的,从她的心脉里向外牵引着,要把那滴东西牵引出去。

若是快速的牵引,沈颖还不会如此感觉强烈,反而是极慢极慢的牵引着,就像是尖利灼热的锐器穿透了心口,再慢慢的拉扯出去,痛……

痛到让沈颖无力呻吟,她这时才知道了为什么有人在拔毒的时候,会变得疯狂、崩溃,这样的折磨若是多来几次,真的能让你无法承受!

“师……傅……”昏睡里的沈颖用力呼唤着,她想伸出手,想要拉住于禄的手。

“颖然,你要坚持,你要坚持!”于禄的声音在沈颖的脑海里回荡着:“只要闯过了这一关,你就能忍受住接下来的折磨、痛楚!”

虽然于禄的声音是镇定的,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凝重的,他不知道也无法确定沈颖是否能坚持住,他曾经做过试验,为的是保证沈颖在解毒的过程里不会被沸水反噬,他清楚的记得水蒸气穿透身体时的痛,而他满头的银丝就是在试验的过程里,在刹那,由墨黑变成了银白。

丝线终于从她的心口抽了出去,痛楚减轻了,沈颖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在她的眉心出现了一滴殷红的水珠,迅速的融入了她身体周围透明的蚕丝里,让远处的于禄看在眼里,触目惊心!

“师傅……,痛,很痛……”沈颖断断续续的说,在丝线从她心口抽出来的一刹那,沈颖以为她会疯狂、会崩溃了,但是她终于坚持住了,没有被击垮。

“为师知道,为师知道,颖然,想要脱胎换骨、想要重生,你就要坚持下去,直到你羽化成蝶的那一刻的到来。”于禄不由自主的踏前一步,他想站到沈颖的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是……,于禄还是收回了脚步,他自认还是无法抵抗沸水的冲击,他不得不和沈颖隔水相望。

“现在,颖然,什么也不要说,你要集中精神,保存体力,等待下一波的反击,你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地狱之火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带出你的身体,距离你破茧重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破茧重生吗……?”沈颖喃喃自语。

“对,破茧重生!”于禄在两次沸水反冲的间隙里,飞射到沈颖身边,将一个他从不离身的原型玉佩,放到了锦缎上。此玉佩呈淡淡的莹白色,仿若夜空里的月辉,不是清冷,而是有一种淡淡的暖意,是由于长期被人的体温供养的缘故。

“颖然,为师不能在你身边,这是为师从不离身的玉佩,就让它代表为师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度过这些磨难和考验。”修长的手指放到了蚕茧上,隔着蚕茧于禄也不能碰触沈颖,而且他也不能长时间接触蚕茧,有些怅然的收起手,于禄一步一步慢慢的后退回去。

蚕茧里的沈颖感觉到有一股淡淡的暖意包围了她,这是令她十分熟悉的暖意,就好像于禄温柔的手指,她还记得小时候,跟着于禄学习字,被于禄的大手握住小手的情景,也是如此淡淡的暖意,从于禄的手指尖传递到她的小手上。

于禄握着她的手,认真的一笔一划的教导,让她从懵懂无知的孩童,走向博大精深的知识海洋,学习到人性的贪婪和邪恶,也学习到了美好闪光的人性,从而逐渐的养成了淡泊的个性。

“师傅,我要破茧重生,我也一定会破茧重生!”只要咬牙苦撑,就会撑过最痛苦的时候,为了师傅,也为了自己……

“你会做到,颖然,你一定会做到!”于禄也看着他的手,在他决定牵住小小女童的手时,也注定了他会用这双手来保护她。

当那个小小女童在他的怀里笑着,伸手去采撷枝头的春花时,他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只是今生他们有着无法逾越的障碍,他是她的师傅,只是她的师傅……

嘴角浮上一丝于禄自己都没有觉察的苦笑,其实他在嫉妒景帝,如此轻易就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却不知道珍惜。感觉到自己情绪有强烈波动的迹象,于禄立刻闭目稳定情绪,在颖然如此危急的时刻,他怎么能被心中的私情扰乱。

“虽然我很无奈,但是还有比我更加无奈的人。明明就在她身边,却不能说出来,世事无常,鬼神莫测,哈哈……”仰头无声的笑了,于禄一向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无力感。

“师傅……?”蚕茧里的沈颖敏锐的感觉到于禄的情绪波动,她试探着唤了一声。于禄立即收敛思绪,对沈颖说:“颖然,不要关注他人,第二次反冲要过来了!”

沸水汹涌而来,夹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等水蒸气退却后,第二滴殷红的水珠,又融入了透明的蚕茧里。

“师傅,虽然还是很痛,但是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痛了。”沈颖在熬过漫长的煎熬后,对一直密切关注她的于禄说:“师傅,不要为我担心,我可以的!”

“嗯。”于禄快速回应:“颖然,不要再说话了,你集中所有的精神入眠!”

虽然沈颖昏睡着,但是她其实是陷入了一个梦境里,在梦境里她是清醒的,这对于拔除她身体里的毒有些不利因素。

“是,师傅。”蚕茧里的沈颖放松了身体,让呼吸变得绵长,在梦境里进入了第二次的睡眠。

于禄看看脚下的沸水,对外面的侍女命令道:“再放水!”

沸水再一次汹涌而至,让密室里一直保持着一个恒温的环境,这样对拔除沈颖身体里的毒最有助益。

从这一刻起,于禄不再和沈颖用心来交流,他沉默的站在密室里,看着每隔半个时辰,水蒸气就湮没沈颖一次,水蒸气退却后,半透明的蚕茧里就会多一滴殷红的水珠。

时间就在沉默里流逝过去,半透明无色的蚕茧就在于禄的面前,一点一滴的逐渐的染红了一小部分,再到一半,然后到一大部分,直至到只剩下不到三寸的半透明部分。

就在蚕茧逐渐被染红的过程里,时间已然向前推进了几个月的时间,从严寒的冬季到温暖的春季,再到炎热的夏季,眼看着时令就要迈入成熟的秋季了。

于禄看到就要被全部染红的蚕茧,不但没有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反而越发的紧绷着、戒备着,因为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拔毒最关键的时刻,若是不能顺利度过这一关,前面沈颖所受的痛苦和磨难都会付诸流水,而他也就无力再回天。

把小玉等侍女都传进了密室里,于禄让她们分站到四方,每人手里都擒着一把锋利的宝剑,于禄自己则是漂浮到了半空中,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柄弯月形,上面镶着七颗亮晶晶灿若星辰的宝石,按照北斗七星排列方式,镶嵌在弯月上。

“小玉,片刻后会有一些垂涎特殊天蚕丝的东西出现,你们要切记,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惊慌。你们手里的宝剑,不畏惧任何的魑魅魍魉,就按照平日里训练的剑法攻击,就会所向披靡。”

于禄仔细叮咛着,虽然小玉等人是他精心挑选出来,并且训练了很多时日,但是垂涎天蚕丝的毕竟不是人世间常有的东西,为了让她们不至于因为慌乱而乱了阵脚,于禄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不怠。

对他来说,要救沈颖就是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冒险让沈颖试这一个解毒方法的,这是其中成功机率最高,但是也是最危险的方法。

“是,家主,婢子等都记下了!”小玉等齐声回答,分守在四方凝神以对外来突袭事件。

“来了……”于禄说,同时催动手里的弯月,弯月上立时迸射出无数道皎洁的光芒,笼罩住锦缎上的蚕茧。

即使心里有所准备,在小玉等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奇怪东西时,她们还是被惊吓到了,这根本不是人间会出现的东西,是一堆堆丑陋的、扭曲的,有着黏糊糊绿色黏液的,还张着锋利的肉刺的肉团状物种。

“斩!”于禄冷冷的大喝了一声,惊醒了被惊吓住的几名侍女,小玉等人不敢怠慢,挥动手里的宝剑,直接刺进肉团里。一道道白色的剑光从肉团里迸出来,肉团就四分五裂在空气里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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