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我的拉姆!你跳的太好了!”扎巴德望着拉姆,仿佛望着一个稀释珍宝一般。
拉姆娇笑着,装模作样的朝他福了福身子,“不……拉姆的舞蹈毫无章法,污了陛下的眼睛!”
扎巴德伸手捂住拉姆的嘴,“如果这样的舞蹈叫做污了眼睛,那么这普天下便没有善舞的女子了!”
……
(索朗占堆的情路)
这几日,天气愈发温暖柔和了,午后的夏宫被暖阳照着,无疑更增添了一份明媚与舒心。
用过膳后,扎巴德去御书房批阅奏折,拉姆则一个人靠在窗前的竹榻上小憩,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鸟儿时不时的鸣叫几声,飘然入耳,格外的惬意。
“吱呀”一声响,朦胧中拉姆睁开双眼,却见原本守在自己身边的格丹悄悄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那蹑手蹑脚的模样着实的惹人生疑。联想到一天前格丹曾提起过美朵生病了,拉姆心中不禁浮起片片不安。难道那丫头病得很严重吗?与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印象中这两个丫头的身体向来不错的,怎的突然就一病不起了?
想到这些,拉姆亦悄无声息的下了床。
……
美朵和格丹的卧房其实就距离夏宫不远,枫海楼二楼的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便是她俩休息的地方。因了她俩是王后最贴心的宫女,虽然这间小屋比不上正经的宫殿那般奢华明亮,却也别致温馨。
午后的卧房中,粗布制成的藏蓝色窗帘被严严实实的放下,遮住了那抹伊人的光线,看起来甚是昏暗压抑。
“美朵。”
格丹推门进来的时候,美朵正一个人缩在床铺的角落里,身上盖着厚厚实实的被子,被角将脸遮住,看不甚清她的模样。
格丹站在门口焦虑的望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儿,眼里透出些许难过。缓缓踱步来到床边坐下,轻轻将被子的边缘掀起了一些。
“美朵,你已经躺了那么久,伤口可好些了?还头晕吗?”
床上的女孩儿静静地,没有给她回应。
“美朵,别这样,你起来啊,多少吃点儿东西,无论是天大的事儿,别扭一阵子也总是要过去呀。”
……
沉默了半晌后,美朵终是有了反应,却是个极其虚弱无助的声音,“格丹……你出去吧,别管我。”
“你说什么呀!”格丹有些着急了,哽着喉咙直接将被子掀了起来,“我俩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我怎么能不管你?你都这样躺了两天了,莫说你自己身子受不了,就是陛下和娘娘那里,我也没法儿帮你交代呀。虽说王后娘娘待我们向来亲和,可陛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就为了那芝麻大点儿的破事儿,你不想活了吗?!”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嗫嚅着补了一句,“草原那么大,好男人又不止那一个,他不领情是他没眼光呢!”
美朵却无动于衷,很快从格丹手里抢过被子,连同自己的头都蒙了起来,悲怆的呜呜大哭着,“格丹,格丹你出去,求你出去别管我……就让陛下赐我个罪名杀了我吧……让陛下杀了我吧……”
“哦?是吗?”
伴着一个清脆温婉的嗓音,大门再次洞开,那抹华丽娇美的身影此时已是进得屋来,就站在距离两个小丫头几步之遥的地方。
“娘……娘娘……”格丹惊诧的唤着,屈膝跪了下来,俏丽灵秀的小脸儿上溢满了不安的神色。
拉姆敛眸一笑,故作平静道,“我倒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的美朵一心求死?”
说话间,人已走到了床边。
美朵听到声音,亦从被窝里探出了头,当她看清是拉姆走进来的时候,脸上霎时淌下了串串泪珠,“娘娘……娘娘……”
连连唤着,小丫头竟是泣不成声。
蓦然瞧见美朵的模样,拉姆着实怔住了。
两天,才只有两天的功夫,这丫头怎就憔悴成这副样子?原本还算得上丰满的体态瘦了不是一点半点,那始终挂在脸颊上的两朵小小的高原红此刻竟全无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病怏怏的苍白,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却依然挡不住一大块鲜红的血迹透了出来。
“美朵,美朵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拉姆吓坏了,她赶紧伸出手将美朵从床上扶了起来,轻轻捋着她的头发问道,“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你跟人打架了吗?”
可是无论拉姆怎样焦急的询问,美朵仍然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紧闭着眼睛一个劲儿的呜呜痛哭。
“美朵!到底怎么了?你要急死我吗?”拉姆忍不住大吼了出来,眼圈儿里渐渐盈起了层层泪意。
记得当初自己刚刚来到这深宫中,就一直被美朵和格丹照顾着,那个时候自己和她俩一样只是卑微的女奴,所有人都可以欺负。而每每遇到有人挑衅找茬,总是这两个丫头帮自己挡着。也正是那个时候自己就曾经发誓,只要有一日能够逃出这座牢笼,一定要带着美朵和格丹一同逃出去,只要今生还有幸过上好一些的日子,也必须要带着她俩一同去分享。如今,总算是真的苦尽甘来了,日子岂止是好了,简直是天上人间的转变,难道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看着这两个曾经的好姐妹任人欺负吗?
“美朵,你看着我。”拉姆稳了稳情绪,深深吸了口气又呼出来,蹙着娥眉握紧美朵冰凉的小手,“不错,以前我们是经常受人欺负,我们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任凭别人呼来喝去。可现在不同了,虽然我白吉拉姆不是那种一朝得势就公报私仇的人,我亦更加希望能够得人心,可是美朵,如果连你们这两个和我最亲近的姐妹我都保护不了,那我就真的不配做这个王后!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了你?谁把你伤成这样?我今天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
美朵挂着满脸的泪珠怔怔将拉姆望了许久,忽而一把将她抱住。小丫头胸口哭得一抽一抽的,好半天都无法平静。
“娘娘,我的娘娘啊……有你这句话,美朵就是死了也不遗憾了……”
“傻瓜!说什么死?!”拉姆听得心酸无比,忍不住落下泪来。用力拍打着美朵的背怒嗔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不准死!我们都要长命百岁,谁都不准死!”
美朵也不禁再次哭出声儿来,好半天才稍稍缓了些情绪,抱住拉姆缓缓道,“娘娘真的不要再问了,没有人欺负美朵……”
“怎么会……”
拉姆正欲反问间,格丹已适时地走到她身侧,柔声说道,“娘娘,美朵既然不愿说,还是由她去吧,想来是她这张猴儿嘴在外面得理不让人,才和人起了争执吧?”
拉姆却很快摇头,气恼的打断了格丹的话,“你不要哄我了,我与你们相处了不是一日两日,你真认为我不了解美朵吗?若说你得理不让人我倒信得,可是美朵,她一向老实文静,从来不与人起争执。”
格丹听了这话,连忙机灵的嘟起小嘴儿撒娇道,“娘娘你好偏心啊!这样喜欢美朵,格丹可要吃醋了!”
“格丹你别打岔……”
拉姆不悦的还想继续说什么,枫海楼外却传来一道熟悉的通报:
“国王陛下驾到!”
格丹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浅笑,连忙拉起拉姆的手躬身道,“娘娘,陛下来了,还是快去迎吧。待会儿陛下进屋见不到娘娘可要担心你了。”
见拉姆不说话,美朵亦跟着勉强笑了笑,很懂事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娘娘,您放心去迎接陛下吧,美朵真的没什么事儿,明天就能回去伺候您了。”
“可是美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