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雷下车,跟路阳说:“你先在车上等一会,我跟我妈打声招呼,让她有点心理准备,你也有点心理准备,放心,宝宝,有我在,不会让你难堪的,一次谈不成,还有下次,下下次。”
“还有,”穆少雷的语速很慢,他艰难的说:“即使我赢不了天地,或者离开天地,我都会让你幸福,都能养的起你,相信我!”
路阳只是茫然的望着穆少雷,她什么都没准备好,她这是要干什么,眼看穆少雷就要成功了,天地和金胜全面合作,穆少雷再娶了金娜娜,他将是最大的赢家,将成为滨市的房地产界一颗最耀眼的明星,那时,他会是众人仰慕的赢家,穆少虎不管跟谁联合,都韩动不了他的地位,他更将完成陆夫人一生的愿望。
而自己却又来搅局,让他前功尽弃。
“这样合适吗”穆少雷要下车,路阳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穆少雷如释重负的说:“总有一种方式适合我们,放心,合适,先在车上等着我。”
穆少雷说完,进了小区。
路阳看着穆少雷的背影,猛然清醒过来,开开车门,夺路而逃,两分钟后,她打了出租车离开了这个让她不安地方。
穆少雷进了院子,走进房间,家里静悄悄的,陆夫人还在睡午觉。
穆少雷看了看时间,想等一会叫醒陆夫人,怕路阳等得急,他又回来想嘱咐嘱咐她,却见她早没了人影。
穆少雷赶紧打电话:“宝宝,你跑哪儿去了?”
路阳刚想给穆少雷打电话:“我……我不想见你妈妈,我不想嫁给你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穆少雷对着手机叹气:“为什么又这样,不是说好了吗?”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终于男人了一次,勇敢了一次,终于不再当缩头乌龟,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又逃了。
古风因为听到穆少雷白送给路阳房子,知道穆少雷和路阳的关系还很不一般,她想,她的房子兴许能打折的,所以一直都在兴冲冲的看户型,一会,却不见了路阳的身影,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路阳才接。
“小姑奶奶,你跑哪去了?”古风心急火燎的问。
路阳在电话里死气沉沉的答:“对不起,我回程奶奶家了,不陪你看房了。”。
古风大声问:“白送你的房子,你不要吗?”
路阳答:“不要!”
古风觉得万分惋惜:“你醒醒,天上不是掉的馅饼,是房子,你都不要,你有病啊?”
“是天上掉的我就接着了,可它是穆少雷送的。”路阳想,妈妈苏媚已经被穆家的钱和豪宅给囚禁了,自己再接受穆少雷的,父亲路承远知道后,非吐血不可。
古风还在叹息:“还不一样吗?反正不花钱的。”
“总之我不要,你的打折房我可能也帮不上忙了。”
古风听路阳这样说,心里惋惜的不得了。
晚上,穆少雷在程奶奶家门口:“宝宝,出来!”
路阳出门,跟穆少雷抱在一起,“为什么?”他轻轻问,深邃的眼神里满是不理解。
她摸着他的脸:“我想看到你成为天地接班人,我想看到你那种强势的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还想看到你妈妈为你自豪的样子。”还有她没说,她不想看到他因为她变得一无所有、屈尊人下,为生活奔波的劳碌、隐忍模样。
他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如果那时候,我有可能不会是你的了?”
路阳沉思了一会:“不是我的我也认了。”
穆少雷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路阳,他不喜欢金娜娜的原因之一,就是金娜娜的爱是强势的、自私的、霸道的,就像她的行事风格,只要自己喜欢,将不择手段、不考虑后果、不顾虑他人的感受,强势的争取,路阳正相反,因为太爱,所以瞻前顾后,不敢靠近,不敢伤害,宁愿放手、宁愿成全。
第二天,古风在跟秦周叙述昨天路阳的‘辉煌’经历:“一千多万的房子,穆少雷要白送,路阳这个死脑筋不开窍,多可惜!”
秦周趁机奚落古风:“说你眼界浅,你还不承认,路阳比你聪明,比你大气,比你想的长远,她要的是人,穆少雷的身价,上百亿了吧,况且,他是支潜力股,不像你,见钱眼开!鼠目寸光,一栋房子就给弄的五迷三道。”
“要是有人送你这么一栋豪宅,不管那个男人多老多丑,你是不是都打算奉献自己二百五十次?”秦周的挖苦更甚。
古风:“是,奉献二百五十次太少,我都想奉献一辈子!”
路阳听见,哀哀的说:“人我也不要?”
秦周和古风一并看着她:“为什么?”
“我认输,我想让穆少雷赢!”路阳知道,她的小爱情在天地集团、在穆少雷的前程面前,在他和陆夫人的母子感情面前,都渺小如尘埃,虽然在自己心里她已经胜过了天。
穆少雷这几天总以忙为由,躲避着母亲,怕母亲再提及那个敏感的话题,母亲却催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
在梁莎紧锣密鼓的穷追下,穆少虎和梁莎的订婚日期确定下来了,苏媚特别通知了路阳:“你弟弟少虎和梁莎的订婚宴,你一定要参加。”
路阳想起梁莎的那副模样,迟疑的问:“少虎他愿意吗?”
苏媚却说:“妈妈我无能,没法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到天地,只能靠他自己了,不这样,我们娘仨在穆少雷那种挤压下怎么生存!”说的穆少雷好像洪水猛兽。
苏媚的话,让路阳心里好一阵难受。她想起,穆少雷作为大哥应该参加,不想去,架不住苏媚的苦劝,还是参加了。
穆少虎和梁莎的订婚宴,高调、奢侈,参加的都是滨市的工商业的巨头。
路阳到订婚典礼上时,先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全场,没看到穆少雷,有些隐隐的失望,梁仓却偎过来了:“hello”他跟路阳打招呼,路阳想起他送的花都用来装饰博物馆的办公室了,觉得过意不去。
她又重申了一遍:“你的花不能再送了,何必浪费。”
梁仓不介意他的花路阳不回应,却说:“这种温馨浪漫的时刻,我们说点高兴的事情”
“路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梁仓在找话题。
“没其他爱好,我喜欢看一些杂书,但不看名著,”路阳实话实说。
“有喜欢的运动吗?高尔夫或者其他?”
“我只喜欢早晨慢跑,还喜欢骑马。”
梁仓喜出望外:‘我也喜欢骑马呢,明天跟我一块去骑马?’
路阳接着就后悔了,她只喜欢穆少雷带着她去骑马:“明天我有事情?骑马的事情以后再说。”。
路阳的第六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一歪头,就碰到了穆少雷的目光,平静但凝重,看到路阳看他,他对着她点点头,看不出什么表情。
见到路阳,穆少雷并不惊奇,两人在这种场合见面,只是眼神纠结了一瞬,又都移开。
苏媚到路阳跟前,对梁仓说:“我的女儿,交给你照顾,待会的席位,你们在一起吧”。梁仓两眼放光:“很荣幸,我会把路小姐只顾得妥妥的”。
路阳厌烦苏媚的无事生非,自己这么大的人了,需要什么照顾?她其实想跟穆少雷在一起,但是碍于人多眼杂,也仅是想想。
梁仓却尽职尽责的不离路阳半步,路阳想摆脱都摆脱不了,穆少雷竭力保持平静,但看梁仓跟路阳说话时,都快蹭到她脸上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阴。
路阳尽量不让自己在穆少雷眼前晃,怕刺激到他,但是穆少雷的目光还是过多的关注了她。
苏媚忙的三头六臂,仍在不分场合的给那些工商业巨头们介绍路阳,穆少雷看苏媚满眼的也是嫌恶。
穆少虎一身盛装帅到极点,却难掩神伤,梁莎,肥硕丑陋的身材尽管穿着华服锦衣,跟穆少虎的形象,相差万里,穆少虎几乎没有笑容,也许在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有多悲哀,有多失败,典礼上酒宴上最开怀的是梁莎,一直张着血盆大口,笑的有点忘乎所以。
路阳看着,有些隐隐的心疼,男人大都是视觉动物,穆少虎的眼光,是根本看不上梁莎的,可是为了跟穆少雷争天地,为了让苏媚的愿望实现,为了自己能出人头地,竟然也选择牺牲自己的爱情,跟梁家联姻。
滨市的豪门望族穆家,竟然把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路阳听见宾客在底下窃窃私语,说什么昔日都是郎才女貌,穆少虎和梁莎倒过来了。
路阳下意识的瞥向穆少雷,发现穆少雷嘴角一抹讥笑,他讥笑的不光是穆少虎,还有他自己,如果跟路阳真的无缘,那么他会跟金娜娜订婚的,然后很快的结婚,想必那时的他跟现在穆少虎的表情和心态一个样吧,他一刻,他突然有点同情穆少虎了。
穆少虎这棵长歪了的小树,日子也不好过。
订婚宴正进行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子哭着闯进来,冲着穆少虎哭喊:“穆少虎,你个大骗子,你说过会娶我的,你说过爱我一辈子的,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为了金钱和势利,你什么都敢出卖……”女子哭的梨花带雨。
在场的宾客都议论纷纷,穆少虎脸色苍白,汗珠一个劲的往下掉,却说不出一句圆满的话。
梁家人觉得失了颜面,梁莎的血盆大口也合上了,换上一副抱怨的眼神。
女孩最终被人连拉带拽的扯出去,路阳看到穆少虎的眼神有种死灰般的绝望。
路阳真的为穆少虎,为那个女孩难受了,如果穆少雷有一天跟金娜娜订婚,她会怎么样,来哭闹,还是躲起来一个人伤心?
她再次望向穆少雷,发现穆少雷正在看她,两人的眼光纠结了一会,又都无声的错开。穆少雷再次把他同情的眼神也给了他们家这棵长歪了的小树—穆少虎,想着以后,他若跟路阳以外的金娜娜或者别的女人订婚时,会不会也这么难堪。
路阳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来,是穆少雷发来的信息:“我有点同情他了,我不想我订婚的时候也这样难受。”
路阳酸涩的回:“不会的,你的订婚宴,肯定风光无限,人人羡慕,因为郎才女貌吗。”
路阳想, 穆少雷和金娜娜不管有没有爱情,在绝大数人眼中,那叫绝配,金童玉女、珠联璧合,天造地设,家世相当,将给穆家和金家挣足了颜面。
穆少雷又发信息:“我不需要把风光给别人看,我只需要,那时跟我订婚的人是你,我的未婚妻是你,我一生的爱人也是你。”
路阳不知道怎么回,看到穆少雷向她投来温柔的一瞥。
穆少虎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去了一趟卫生间,穆少雷把穆少虎堵在厕所门口:”小子,不喜欢,现在跑还来得及,别把这个枷锁套在头上,想抖搂时却抖搂不下来,弄得自个儿难受,他人伤心。”穆少雷半分认真、半分揶揄。
穆少虎以为穆少雷故意讽刺他,他梗着脖子顶撞穆少雷:“你也别太张狂了,你因为跟金家联合你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呸,我们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穆少雷摇着头:“某些人歪了就是歪了,跟梁家联合,也站不直的。”穆少虎没有话继续顶撞穆少雷,故意昂首挺像的走出去。
穆少虎和梁莎的订婚典礼结束后,宴会开始,梁仓特意跟路阳坐在在一起,穆少雷远远的看着,虽然心里难受,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他的桌上还有穆家逸,穆家逸今天已经问了他两次:“你打算和金娜娜什么时候订婚?”
穆少雷敷衍着:“等事业稳定,有了感情再说。”
穆家逸对穆少雷的回答极为不满:“你耗得起,金家能耗的起吗?”
“总之,我不想跟他一样自己难受,又让人嘲笑!”穆少雷暗讽穆少虎。气的穆家逸直翻白眼。
路阳吃了几口后,心堵的难受,以去洗手间为理由,一个人跑到楼顶上透气,天阴沉着,云层低低的悬在头顶,看样子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