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萎靡不振,眼眶凹陷,颀长之躯也显得躬背不直。多日不上朝、不修边幅,我为他整理仪容费了工夫。
他上朝走后约摸一个时辰,前院传来芙儿、蓉儿嘶心的喊叫,“不要夺走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闻言,我心里结结实实“咯噔”一下子。想也未想,奔出院门朝前院直去。
奔至院门口,正撞上跌跌撞撞跑出来的芙儿、蓉儿。伸出手儿分别扶住她二人,惊问,“出什么事了?!”
“两名黑衣人!他们抢走了孩子!!”芙儿、蓉儿同道,推开我,疯了似的奔跑,边跑边喊,“把孩子还给我——我的孩子——”
手脚霎那间冰凉,我晓得那两名黑衣人是谁了!他们定是受太后所托前来带走孩子,从而验尸!
黑衣人早不知去向,然而芙儿、蓉儿还在喊叫,她二人痛心疾首的模样似两记长鞭齐唰唰抽在我心上,打的我血肉模糊!
我与赶来的紫芜快步上前,一人负责芙儿、一人负责蓉儿,硬是将扭动挣扎的二人拖回房,按坐在椅子上。
我唤来俏雪,吩咐,“快去告诉陆总管,叫他请王爷马上回府!”
俏雪也知孩子丢了是大事,点首重应,小跑去办。
孩子死亡已令芙儿、蓉儿痛不欲生,现下又被抢走,无疑是往二人的伤口上洒下一把盐,痛上加痛!
收到消息赶回的四王爷可怖骇人,每迈一步均重之又重,胸膛起伏完全失去节奏!任由谁也无法接受孩子死去不算再被抢走!
“王爷——孩子没有了——呜——”芙儿、蓉儿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抡起拳头往他身上捶。
四王爷搂着她们,唇瓣抖之又抖;眉头拧锁;双目紧闭;面色青黑蕴煞。屈辱的忍耐让他在突破边防与坚守之间疾快徘徊,一团煞黑之气将他包裹在内。现下的他,离飙狂不远了!
雪上加霜的打击,芙儿、蓉儿一病不起。四王爷无法上朝,也病倒了。七王爷下朝后直接来四王府,怕四王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过激之举。
孩子被抢至今已有七日,一直未送回来。每过一****的心便凉上一截,七日,心凉透。太后不会将孩子送回来了,不会了……
俏雪捧着托盘入房,将其中一碗药交给我,端着另外两碗离去,那是给芙儿、蓉儿的。
我阖了门,将碗搁在桌上,用银针试药后确定无毒,才端至床前。在这敏感随时均会生变的节骨眼上,戴蕊还算聪明,懂得先将下药之事放一放。
七王爷将四王爷扶起,在他与床头之间塞了软枕让他靠着。从我手里接过药碗,道,“本王来喂四哥服药,你去看看芙儿、蓉儿,让她们把药喝了。”
“嗯”点首,退下。
来到“天香斋”前院,一入房便瞧见两名丫头急急的团团转。
“好妹妹,听话,快把药喝了,否则身子会垮掉的!”紫芜在床边劝说芙儿、蓉儿。
芙儿、蓉儿瘦的皮包骨,惨白的脸孔了无生息。芙儿蠕动嘴唇嘶声哭道,“孩子没了,将来矣不能再为王爷生儿育女,调养好了身子有何用?要这副身子有何用?”
“好妹妹,千万不能这样想!身子一定要调养好,身子好了才能有机会,否则就算有良药矣不能服用起效!”
蓉儿阖起双目,泪水顺眼角滑落,沁入发丝之中。“不会有机会了……太医已确诊……”
紫芜还想劝说,我一咬牙,快步来到床前,拿走一名丫头手里的药碗,对她与紫芜说道,“按住芙儿,掰开她的嘴!”
闻言,芙儿失声尖叫,“我不喝药!”
“不喝也得喝!”不管她挣扎,待丫头按住她,待紫芜掰开她的嘴,我将一碗药硬灌进她嘴里。抬高她的颈,逼迫她将药咽下。
咽了药,她哭着打我,“为何非逼我喝药?!我活不下去了!为何不让我死?!”
将药碗还给丫头,拿过另一名丫头的药,让她与紫芜按着蓉儿,用同样的方式将药灌下。
蓉儿扣自己的嗓子眼想将药吐出来,我一手按住她肩头、一手捂住她嘴,绝不允许!
她二人哭闹了阵,在药物的作用下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两名丫头端着空药碗退下。紫芜一捂嘴,呜咽了声音,哭道,“两位妹妹太可怜了……”
我无法言语,一步步走出房间。两条性命,这是我欠下的孽债。我愧欠芙儿、蓉儿的,甘愿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以作偿还!
四王爷晓得自己不能倒下,五日后强迫自己调养好身体。不仅走出丧子之痛,更重新开始上朝。
芙儿、蓉儿最终放弃轻生的念头,选择喝药养身。长达一个月的调养,使二人身体康复。
入夜,我阖着眼睛没有睡意。房门轻轻推启,张目看去……只见人影入房,月光短暂洒落,继而于视野中残余一丝银芒。
纤瘦之态轻步走向床榻,那高挑的身形、醉人的幽香再熟悉不过。待人影来到床前,我也坐起身来。“王爷……”低声相唤。
七王爷落坐,**********抚摸他的脸庞,指上触感让我心疼,“王爷,你瘦了好多……”
他握住我的手,用脸颊轻轻磨蹭。拥我入怀,埋首于我颈间。
我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身子,他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交给我,我极尽所能的抱着他。这一个月他没少操心,一面要处理国家政务、一面要守着四王爷,精力消耗太大!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祝亲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虎年大吉、财源滚滚!闪闪祝大家元旦快乐!吃好、喝好、玩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