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算万算,左右堤防,想不到身边的你才是最阴险之人!”四王爷伤、痛、恨,指着七王爷的剑尖颤颤发抖。
面对他的责骂,七王爷抿着唇瓣一言不发,冰凉的手冷若冰坨!他年幼丧母,儿时最喜欢跟在四王爷身后,可以说四王爷不仅是他的手足,也是他的依靠!
“假面!虚伪!狼子野心!我没你这个兄弟!!”绝望飞快地从四王爷眼底闪逝。真心相待,使得他对七王爷产生信赖,七王爷是他身边最后一位亲近的人。如今,多年的兄弟情份也分道扬镖了……
心中腾起炽烈怒火,我忍受不了他用“假面”、“虚伪”与“狼子野心”来形容七王爷,多伤人心!松开七王爷的手,张口便要反驳。
七王爷捉住我的手腕,紧紧攥住。面上血色全失,抿在一起的双唇因四王爷的质控而泛白,攥住我的手颤抖不已。
他不让我张口,我咬着下唇跺脚生气。胸膛内似充入空气般膨胀壮大,憋的我难受极了!
对象非我,七王爷任由四王爷责骂发泄。待四王爷骂了阵,七王爷松开紧抿的唇,沙哑着嗓音沉声唤道,“非然!”
音落,白非然飞下高树,飘然落入小院。
七王爷松开我,将我朝白非然一推,下令,“非然,带她走!”
甩开白非然,我一个大步回到七王爷身旁,抓住他手臂,“我不走!”四王爷疯了,留下他一人太危险!
“走——”七王爷一声喝,霸气威凛,容不得半点不从!
我松开了他,手儿垂下荡在体侧。眯细双目,咬紧牙关,后退一步。
白非然揽住我的腰,带着我翻墙离开院子,朝栓马处而去。揽着我翻上马背,力夹马腹,大喝,“驾!”
当马儿奔离宅院,身后方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与兵器激烈碰撞之声!
一路策马快奔,白非然将我送回护国公府。
见我唇瓣与下腭上均是血,爹爹大惊,急问,“苏儿,伤着哪儿了?!”
“挨了四爷一脚,吐了两口血。”将九节鞭折起来别回腰后,抽出娟帕擦血。
苗婠婠执起我的手为我诊脉,诊罢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磕出一粒药丸让我服下。
白非然道,“我回去接应七爷,你三人马上前往西郊大营,教薜隆清点兵马、装备粮草!”说罢,离去。
关系已崩裂,京城留不得。火速回到房间,从床榻底下取出写着梅诗的宣纸塞入袖中。返回前厅,与爹爹、苗婠婠翻身上马,前往“西郊大营”。
局势剧变,薜隆当即着手清点兵马,装备粮草……
焦急等待,时不时的朝营口张望。时间流逝不滞,越久,我心里越急!
约摸半个时辰又两柱香,营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倏地回身看去,只见两匹马并肩飞奔,正是七王爷与白非然!
待近,我立即发现七王爷面色一片惨白。奔入营中勒停马儿,尚未下马,他先吐出一口鲜血,“噗——”
“爷!”我吓坏了,冲至跟前,扶住他摇晃的身子。
他将身体的一半重量放在我身上,从马上下来。双足落地,又是一口殷红!
血刺目,我心惶恐,颤抖的手儿揪紧他的衣裳,洁白胸襟被血染红!
白非然架起七王爷一条手臂,我二人将他搀扶入帐。落坐于榻,白非然运用自身内力帮七王爷化解体内翻腾的血气。化罢,喂他服下两粒药丸。
七王爷气息不稳,张开眼睛对我笑了笑。我心疼极了,抽出娟帕擦拭他唇上的血。
握住我的手,他摇摇头,柔声安慰,“受了四哥一掌,不碍事的。”说完,喘口气,扣住我的后脑,额头与我相抵,续,“受罢这一掌,本王与四哥情断义绝。他日相见,战场分胜负。”
我含泪点首。情断义绝,多么的惨烈!
“四哥此时正攻打皇宫,无暇顾及咱们。待点好兵马、备好粮草,咱们便离开京城。”
“去哪里?”
“太原,与十弟汇合。”说罢,他阖起双目。身子一歪,半倚软榻。
服药后歇息两柱香,他面色略有好转。我扶他站起,出帐。
薜隆已将兵马点齐,粮草全部装运上车。准备就绪,我等各自翻身上马。白非然先行一步,前去太原给十皇子送信。
勒着马缰绳,七王爷问薜隆,“薜统领,家人可安顿好了?”
闻言,薜隆面露感动,双手一抱拳,回道,“多谢七爷挂心,安顿妥当。”
“好!”七王爷点首,振臂一挥,高喝,“出发!”令下,二十五万大军全体行进。
大军浩浩荡荡离开京城,朝西南方向进发……
一分一毫不耽搁,三日后抵至太原。
远望,只见城门大开,以十皇子为首的恭迎队伍位列整齐分居城门左右两侧。白非然于十皇子身旁。
待我等近至城门,十皇子大步快行迎上前来。七王爷翻身下马,与他拥抱在一起,互唤,“十弟!(七哥!)”分开,握拳捶对方胸膛,笑容满面。
“走,入城!”十皇子拉住七王爷的手。
七王爷将缰绳交给白非然,跟上十皇子脚步。
太原只是一处落脚点,汇合了十皇子与太原兵马后前往长沙。那里才是终点。湖南以南全部是七王爷的势力,湖南以北则为四王爷所有,兄弟二人将“大晋王朝”的领土一分为二。
安顿好二十五万大军,我、七王爷、十皇子、爹爹、白非然、苗婠婠、薜隆,以及西郊大营的几位副将与前锋围坐一桌食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