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通道,影子被烛火拖拉的很长,烛光摇曳宛若鬼火般渗人。通道狭长,时而有冷风灌入,冻的我环起身子阵阵寒颤,不晓得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啊——”突兀的惨叫吓的我心儿漏跳大拍,前进脚步登时顿住。神经于太阳穴上快速地跳了几下,竖耳细听……四周静寂无声。怎地失了声音?莫非是我产生幻觉??
方才想罢,惨叫凄历再响,“啊——”
听真了、听切了,惨叫来自通道尽头,绝非虚幻!抬足,朝尽头快步而去……
“啊——”叫声愈发惨烈!
一道铁门赫然出现在尽头,定足,透过门上铁栏杆朝内看去……所见一幕令我结结实实倒抽一口惧凉之气,“啧!”
此乃一间囚牢,牢内右侧墙壁上用铁链拴吊着一位血肉模糊的男子,男子呈“大”字状。男子面前立着另一人,此人正抓着一把白花花的东西往男子伤口上撒。每撒下一点,男子均会发出惨烈之叫,“啊——”施虐者与被虐者不是别人,正是沐玄与四王爷!
沐玄被折磨的骨瘦如柴,人不人、鬼不鬼。浑身没有一块完好肌肤,皮肉外翻,生疮化肿,血水顺着全身伤口滴滴哒哒掉在地上,地面上的血水、肿水化成一片!
四王爷恨的双目血红,一面往沐玄的伤口上撒盐、一面狰狞快意低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双手掩唇,此情此景太残忍!如此遭受摧残,倒不如死了痛快!
沐玄惨叫至声音嘶哑、劈裂,越叫越没力气,却仍抵挡不住盐巴而声嘶力竭,“啊啊啊——”
四王爷将一把一把的盐撒在沐玄身上,沐玄疼的晕死过去,四王爷便用冰水将其浇醒。真的很残忍!
沐玄被折磨的进气少,出气多,离死亡不远了……他强撑着抬起头,用浑浊的目光死死盯住四王爷,牵动干裂之唇,露出极其诡异之弧。“呵呵呵呵……”
笑,激怒了四王爷,只见他扬起巴掌力煽而下,“啪!”骂道,“死到临头,你还敢笑?!”
沐玄的头狠狠歪向一边,维持歪头之姿半晌,以极其缓慢之速正回头部,直视四王爷冒火的眸子,嘶声言道,“落到你手里,我不指望能活着。我拆散了你与胡苏;得到过胡苏;就是死了也值得!”说罢,笑声更为诡异,饥讽,“亏得你自称对胡苏的爱有多深、多浓烈,你连对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的感情只是空谈。”
闻言,我心明了。七王爷说对了,沐玄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旁人好过!接下来他该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四王爷了,让四王爷与他一样生不如死!
果然,从此话中听出端倪的四王爷一把钳住他的下巴、仰起他的头,冰沉问道,“此话何意?!”
“呵呵呵呵……”阴笑,“我篡改父皇遗召时被胡苏偷看到了,我以此要挟她与我大婚,否则便将胡氏一百三十人满门抄斩。她爱你的心从不假,只是不能看着胡氏满门因她而丧送性命,故尔才在我的逼迫下离开你,答应做我的皇后。你捂死了我的孩子,我恨你,我不甘心,我要报仇!母后将一瓶毒药交给胡苏,让她每日洒在你那两名侍妾的饭菜里。胡苏不肯,母后便要将胡嘨霆重新打入‘刑部大牢’。胡苏孝顺,答应了母后。”说完,笑,“哈哈哈哈,只有你傻,认为胡苏是因为恨你、嫉妒你那两名侍妾才心狠手辣下毒加害。其实是我与母后不想让你有后代,是我想撕裂你与胡苏之间的感情!哈哈哈哈~~~你是傻子,你将她打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险些丧命!你根本就不信任胡苏,哈哈哈哈~~~你晓得吗,我用释放胡嘨霆为条件让胡苏为我生了第二个孩子,弘奕是我与胡苏的孩子!母后表面上去‘黄觉寺’祈福,实际是带胡苏去养胎,免得你又弄死了我的孩子。哈哈哈哈~~~我得不到胡苏,你也别想得到!老四,你这傻子,好好地回想回想你在过去的岁月里是怎么对待胡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了许多,边说边阴邪发笑,说至最后时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容严重扭曲,极其可怖!生已无念。
听罢,四王爷提在手里盛盐的小木桶“咚”地一声掉到地上,桶内未撒完的白盐倾出覆在血肿之水上。白色极快转为浑浊,肮脏不堪!
我放下了掩唇之手,激荡的心一下子平静无波。曾经,我强烈的憎恨着囚牢之中的二人,更发誓要亲手杀了他们。然而现下一切真相大白,我心里的恨也随之淡褪而去。多年积压在心里委屈得以昭雪;扎在心里的刺,拔掉了;身子,前所未有的轻松。
四王爷连连后退,退的急,脚步“蹬、蹬”。冷俊之容无比惨白,满面震惊,浑身剧颤。急冲的气息自鼻间喷散,头部似“拨浪鼓”般摇晃。
见他这般失措,沐玄赴死饥笑,“我拆散了你与胡苏,然而没有斩断你二人之间的感情。是你自己恨她、怨她、虐待她,是你让她恨你,是你自己亲手断了你们之间的情线!哈哈哈哈~~~你是没有瞧见胡苏与七弟多么的恩爱,七弟是最聪明的,他不仅得了你的一半兵马、更得到了胡苏。与他相比,你简直就是大傻瓜!沐野,你是天底下最可笑、最愚蠢的大傻瓜!哈哈哈哈~~~”至此,泪水掉落,滑下他皮包骨头的面庞。双目中迸射出强烈精芒,而后暗淡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