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棠神色平静,说出来话却意味深长:“若有那贪污的,定是严惩不贷。”
前朝萧翀光这些日子,也在烦心一件案子。
正好就是贪污案。
萧翀光头疼的是,办还是不办。
他心里头自然想办,不过阻力重重之下,却难办。
再加上现在又是这么一个时期——
陆挽棠声音压低几分:“你告诉哥哥,就说贪污案,一定办好了。不管是谁,都莫要留情。”
或许,这就是陆冲的另一个机会。
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将时间压迫得如此紧。
顾影听着,也渐渐生出一些猜测来,不过也没干多想,只低头应下,而后就赶忙的出宫去给陆冲带话了。
陆挽梅请顾影带了针线活回去,那是给陆冲做的一双新鞋。
这鞋子是皂角靴,上头绣了卷草纹的花样,肃静又淡雅,很适合陆冲。
而且料子不错,适合穿出门去办事儿。
陆挽棠让顾影去后,就转头对着陆挽梅笑:“针线活儿竟是如此好了。”
陆挽梅还当是陆挽棠吃醋,忙道:“我给姐姐也做了一双。”
陆挽棠拍拍她的手,笑着解释:“本宫就是感慨,不是吃醋。做点儿针线是好事儿,不过也别太费工夫了。眼睛和身子都受不了。”
再说了,当家主母,就算是不会针线,那又如何?
大户人家,谁在意这个?
陆挽梅明白,连连点头应下。
当天下午,萧翀光过来时候,陆挽梅就乖巧的回避了。
每日萧翀光能过来陪陆挽棠的时间不多,这个时候,通常陆挽梅就会故意回避,好让两人好好相处,说说话。
就连萧承瑞,大多数也是只留着说几句话,就乖乖告退了。
两人这么懂事,倒让陆挽棠总忍不住和萧翀光感慨。
萧翀光也是满意,暗地里赏了不少东西给二人。
陆挽棠先服侍萧翀光换了衣裳,喝了水,这才和他说起了今日去见卢国夫人的事儿。
然后又将自己和陆挽梅说的话办的事儿也都说了——甚至包括如何算计卢国夫人。
这些话,听得萧翀光是忍不住发笑。
不过,萧翀光是没生气就是了。
陆挽棠最后才跟着萧翀光夸:“姨母真是个周全人,即便是看穿了这点小把戏,还是将事儿都接过去,亲自做这个恶人。”
陆挽棠替他松着肩膀,一面用劲儿一面笑:“这些都是为了陛下,陛下回头可要好好孝顺姨母。否则,妾身都是不答应。”
陆挽棠如此态度,萧翀光也是高兴的。
他是最希望卢国夫人和陆挽棠两人和睦相处的。
不过,卢国夫人的作法,也让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是了,这辈子,姨母为了朕,也是付出良多。”
当然,萧翀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后刁难你了?”
陆挽棠一下子捂了口,有些懊恼,“瞧我,竟是说漏嘴了。”
这么一说,岂不是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萧翀光听着,登时更加皱眉:“你与朕说说。”
陆挽棠自然不肯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况且都过去了。”
萧翀光既是知晓,不可能不追问,只按住陆挽棠,不许她顾左右言他,沉声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与朕细说。”
陆挽棠最后无奈,只能提了一句:“就是妾身过去拿金印时候,皇后娘娘的情绪不大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末了,她又劝萧翀光:“这个事儿,陛下也别多想了。您和皇后娘娘的情分,别为了这个坏了。”
她越是温柔懂事,体贴乖顺,萧翀光就越是勃然大怒:“朕与她,还有什么情分?她越来越不像话了,身为一国之母,半点气度也无!”
萧翀光如此气恼,陆挽棠忙拉着他:“陛下,皇后娘娘心里必也是气恼,妾身本就是和皇后娘娘地位悬殊,她拿着妾身撒气,也是最合适的。总好过帝后不和,让天下人看笑话吧?”
萧翀光气得是真不轻。
想来想去,也觉得孙皇后是太过分了些。
“无非就是仗着朕不愿意废后,她便肆意妄为!真不知,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萧翀光连这话都说出口了。
话到了这个份上,陆挽棠自然是不好再多说,只索性强势一回:“陛下难得过来陪妾身一会儿,就别提这些不高兴的事儿了。横竖也就那么一回,都过去了。”
“若陛下真心疼妾身,那就干脆给妾身个脸面,妾身过些日子生辰,陛下给妾身好好办一回。妾身听说啊,京城里有个著名的戏班子刚好来了,就请他们进宫,给妾身唱一回?让妾身好好热闹热闹。”
陆挽棠无非是故意提这么一个事儿,好让萧翀光觉得弥补了她,然后心里好受些?
萧翀光心知肚明,心里就更加心疼陆挽棠。
而后,他便一口答应下来。就是丝毫犹豫也没有。
与此同时,他更在心头想着,倒是可以再问问陆挽梅,好好的,热热闹闹的给陆挽棠办这么一回。
萧翀光暗自下了决心,回头就将这个事儿吩咐给魏叶。叫魏叶去和陆挽梅问问。
而后,亲自策划一切,自是不提。
只说孙皇后这次的事儿,也让萧翀光着实心头不痛快。
陆挽棠问起了萧翀光打仗的事儿:“战事如何了?能在婧嫔生产前,将此事儿了了吗?”
萧翀光摇头:“怕是不能。”
想了想,便对陆挽棠提一句:“这样,你若是有空,就过去替朕劝一句。让她放宽心——”
“她还不知道这个呢。不过恐怕也瞒不住——”陆挽棠无奈,想了想还是跟他商量:“要不妾身干脆主动告诉她,然后给她吃一颗定心丸。可别叫陈妃的事儿,再发生了。”
萧翀光对于这些事儿,其实也没那么上心,最后就点点头,应了。
得了他的意思,陆挽棠第二日就去探望婧嫔。
婧嫔自从怀孕以来,便是深居简出,只是害喜尤为严重,如今更是只能用药保胎。
陆挽棠过去看,就见婧嫔几乎只剩下一个肚子了,整个人都是骨瘦如柴。
看得这一幕,陆挽棠都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