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云倾沉静的黑眸里闪过一抹鄙夷和冷笑,皇甫西不愧是皇帝,竟想让她做双面间谍,这不是无间道吗!
如果她没猜错,皇甫西一定是听到一些顾侯与她之间的谣言,所以就顺势而为,直接让她再去监视顾侯。
这样机关算尽,阴险歹毒的皇帝,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安平郡主不愿意?”皇甫西挑眉,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离云倾心里一紧,现在只要她拒绝,肯定没命活着从养心殿出去。
千珏殇虽然心狠手辣,可是与皇甫西比起来,真是不算什么!
“愿意,只是顾侯其实对臣妇并无多少情义。”
“可是你对顾侯可是一片痴情?你以为朕不知道?”皇甫西冷笑道,“朕只是没想到,这么难对付的两个人,竟然都对你动心了。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朕,帮朕守住这皇位!”
“皇位本就是皇上的,皇上乃真龙天子,天命所归!既然是天命,何人又能与天相争呢?”
“对,说的好,朕就是真命天子,九千岁也好,顾侯也罢,都只是朕的奴才,朕让他们生,他们便生,朕要他们死,他们一样也得死!”
离云倾看着有些癫狂的皇甫西,嘴角一闪而过的嗤笑,随便将顾堇年与千珏殇殇拉出来,都比皇甫西更适合做皇帝。
“皇上放心,您交待的事情臣妇一定会尽心尽力办好,定不负皇上期望!不过皇上也别忘了对臣妇的承诺,定要为离家翻案!”
“这个你放心,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谢皇上,臣妇就先退下了。”
离云倾福身从养心殿出来,如璀璨的黑眸里一片森冷。皇甫西既然想利用她将千珏殇和顾堇年都玩弄于掌中,为何她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将皇甫西玩弄于股掌中。
“夫人,您可算出来了,奴婢担心死了。”珊瑚上前关切道,就怕皇上会对夫人不利。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离云倾莞尔一笑。
“现在九千岁已经被困于天牢了,夫人可万万不能再出一点差池了。”
“珊瑚你家夫如此聪慧,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的。”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太后身边的女官走上前,一脸盛气凌人道:“安平郡主难得进宫,最好也去锦绣宫给太后请个安!”
“本郡主倒是想去,可惜皇上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扰太后清修,所以本郡主只能下次来去给太后请安了。”离云倾淡漠道,沉静的黑眸里露出讥讽之色。
她可不会再上第二次当,再去锦绣宫让太后磋磨了。况且这次太后必定会对她痛下杀手!
那女官见离云倾不肯,自是非常气恼,继续威胁道:“安平郡主最好搞清楚了,太后可是皇上的母后。得罪太后的后果,安平郡主怕是承受不起。”
“大胆宫女既敢在此胡言乱语,太后一向慈爱仁厚,又岂会因为本郡主不去请安这等小事生气。莫不是你借太后之名,想行刺本郡主?”离云倾说完,转身朝养心殿走去。“本郡主这就请皇上出来治你的罪,污蔑太后贤名,意图行刺郡主……”
“安平郡主误,误会了!奴婢知罪!”那女宫见情况不对,不得不求饶。
这事若真闹到皇上跟前,太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离云倾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这些人都想以权压人,想算计她,那她何不好好利用权势,也压压那些人。
“哦!既然知错了,还不快滚!”
“是,奴婢这就滚!”
那宫女见离云倾放她一马,立刻提着裙摆跑开了,一刻都不敢耽搁。
珊瑚一脸不愤道:“夫人就该好好教训这些人,让她们以后不敢再对夫人无礼。”
“教训她们有什么用,教训她们身后的人才管用。”离云倾嘲讽道,她可算是认清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哪怕你不争不抢,可是有些人偏偏不放过你,还要以权势压迫你,磋磨你!
“这倒也是,毕竟她们身后的人是太后。”
“看来我该给太后找点事情做,省得她成天盯着我,算计我了。”离云倾说完,眼底闪过一抹冷光。“珊瑚你马上命派人去查太后,越仔细越好!”
“是,夫人。”
——
那宫女慌忙跑回锦绣宫,狼狈的跪在殿中。“太后恕罪,奴婢无能!”
“安平郡主呢?”太后歪在凤椅上,一脸疲惫。从娉婷郡主被皇帝接回宫,就一个劲在她耳边哭,扰的她不得安宁。
可是娉婷郡主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她不仅不能责骂,还必须想办法解决此事。
“安平郡主不肯来,求太后责罚!”
“她不肯来?连哀家都请不动?呵呵!这个妖女不会真以为她就是郡主吧?”
“皇祖母,娉婷早就说过那个妖女根本不将皇祖母放在眼里,否则她岂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引惑顾侯,让娉婷颜面无光!”娉婷郡主哭红了眼,从内室走出来。
她本来想借太后的名义将离云倾骗来,然后直接除掉离云倾,没想到离云倾如此狡猾,根本不肯来。
砰一声!太后手中的汝窑白瓷茶碗重重的砸到地上,碎片和茶叶渣将精美的地毯弄的一片狼藉。
宫人见此,忙小心的上前清理干净,又立刻点上熏香,然后换上新地毯,一切又恢复如初。
“这个妖女如此目中无人,自是万万留不得!哀家定要除掉她!”太后在后宫呼风唤雨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离云倾这样的对手。
“皇祖母息怒,若是因此让皇祖母与皇伯父之间产生间隙,娉婷万死难辞其咎!”娉婷郡主哭求道,其实心里巴不得太后动手杀了离云倾。
“你放心,哀家是皇上的母后,皇上不会将哀家如何!况且你真以为皇上有多重视那个妖女,不过是另有打算罢了!”
“皇祖母说的娉婷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不过既然离云倾惹到哀家的娉婷,哀家就不能让她活在这世上。”
太后一脸恶狠狠道,与人前慈祥仁善的样子判若两人。“来人,给安平郡主的饭食中加点料,让她不要见到明日的太阳升起!”
“是!”宫人恭敬道。
娉婷郡主见此,嘴角总算扯出一抹笑意。敢跟她抢男人,离云倾是在找死!
“皇祖母待娉婷真好!”
“都是皇祖母不好,是皇祖母一时糊涂,才让了尘大师去给那妖妇批命,没想到反而让那妖妇全身而退!”太后一脸狠厉,她实在想不明白,了尘大师为何会反水。
“此事不怪皇祖母,怪只怪那妖妇太狡猾,不过这次那妖妇休想再出来害人了!”
天牢。
千珏殇在阴寒的牢房里站了许久,终于有些抗不住了。膝盖酸疼且不说,手和脚已经冻到生疼。
他不得不朝珊瑚塞进来的包袱看去,尴尬的走到包袱面前,用冻僵的手打开包袱,然后拿出一件厚厚的黑熊毛披风穿上,再席地坐到干草堆上。
瞬间他觉得整个人舒服多了,不那么冷了,膝盖也不酸疼了。要知道从他被关进天牢直到现在,才整整站了十二个时辰,就是嫌弃地上太脏。
突然他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若是离云倾看到他这般狼狈,必定会好好嘲讽他一翻。
那蠢女人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笑眯眯的。独独对他又凶又狠,想想他就气的肝疼。
“九千岁!”夜冷突然出现在牢房外,他看到高高在上的九千岁狼狈的坐在草堆上,眼底闪过一抹同情和心疼之色。
千珏殇忙尴尬的起身,低声道:“说,可是查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