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韩羽回到家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他很快上了床躺下,但是却根本睡不着觉。他一直在想乌老大的事。
没想到合作了五年的人,明面上看重他,他也极为信任,原来不过是视他为自己的财产一般。一旦发现他不能被自己掌控,就会一不做二不休,要了他的命。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动手杀了乌老大,但这谈何容易。青冥、紫电两人跟他形影不离,他对上他们其中一个,并没有什么把握,更何况是两人;而且乌老大的武功也是不低,纵然十年来没怎么再练功,有所退步,也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更不要提会仙楼还有百余号人,就算只是杂鱼,却也很是麻烦。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杀不了乌老大。
除非,能请动月影堂灭了他。但首先他没这么多钱,其次月影堂行事向来慎重,就算他有足够的钱,月影堂也未必会答应。
如果乌老大坏了规矩的事被流传到江湖上,他就可以借道上的力量灭了他。但是这事影响巨大,他必须要有可靠的证据才行。仅凭一张嘴,不过能造些流言蜚语,以乌老大的势力,很快就会被扑灭,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唉,只能寄希望于秋儿姑娘能信守承诺,让我跟乌老大好聚好散吧。毕竟他还没有真对我动手,如果各退一步,我们之后江湖不见,这怕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结果。”
第二天,他白天一直在家练功,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去了附近一家茶馆探听消息。
果然,侯三的死已经被很多人知悉,虽然都在谈论,但所有人都认为他是酒后失足落水。他嗜酒如命是出了名的,即便之前数年醉酒回家没出过什么事,但这种事发生得也合情合理。
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除了秋儿和韩羽之外,所有人只能当成是一场意外。
此后几天,韩羽都待在家里练功,只有傍晚才会去附近的茶馆酒楼吃饭,并探听消息。
侯三死后第六天下午,他正在家里练功,突然有人敲门。
“陆公子,您在家吗?”
是一个女声,听起来有些耳熟。
他打开院门一看,原来是秋儿姑娘身边的那个侍女。这次她背着个包袱,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
她笑盈盈的对韩羽说:“陆公子,我家小姐……哦不,现在不用这么称呼她了。秋儿姐姐托我给您带个话,让您明天下午去一趟会仙楼,她会兑现当时给您的承诺。”
很好,秋儿姑娘还算是个讲信义的人。他拱手说道:“多谢了。看样子乌老大已经把秋儿姑娘给赎出来了,是吧?”
“嗯,就是上午的事。乌先生可真是大手笔,四万两银子,都不带眨眼的。秋儿姐姐今天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大早就会搬到会仙楼去了。”
韩羽心想:“呵,四万两,怕是我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钱,他还真舍得花。”
他又问:“姑娘,你这是要出远门?”
“托公子的福,乌先生在给秋儿姐姐赎身的时候,把我也给赎出来了。我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秋儿姐姐又给了我一些银两。我思乡心切,又没什么随身物品,打算即刻出发回老家去投奔亲戚。”
“那还真是恭喜姑娘了。对了,见了几次面,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叫我春梅就行了。好了,话已带到,我要走了。陆公子,有缘再见!”
“春梅姑娘,一路顺风,咱们有缘再见!”
……
韩羽想了一夜的说辞,第二天下午,他如约去了会仙楼。
李掌柜一见到他,欣喜的说:“陆公子,可是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跟你说,你可真是赶上好时候了!今天可是有大喜事!”
“大喜事?”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说:“看这布置,跟平常没什么差别嘛?怎么就有大喜事?”
“今天一大早,秋儿姑娘就被接过来了,主人随后就跟她商议婚礼的事。本来主人想择黄道吉日大办一场,但秋儿姑娘说,今天是她恢复自由的日子,对她而言,那就是最大的吉日。择日不如撞日,她说就今天成亲,也不用搞什么仪式,晚上她就以身报答主人搭救之恩。
主人其实也讨厌那些繁琐的东西,听见她都这么说,自然是乐得心花怒放。于是跟我们说,凡是今天来的人,都是贵客,不但所有的酒水菜肴全部免单,还会得一个红包。陆公子,你跟主人那么熟,赶紧上去恭贺一番,红包绝对少不了!”
韩羽也没想到,他们俩竟然这么快就成亲了,但是他却心生疑惑:“秋儿姑娘约我今天过来说事,莫非她昨天就已经想好了今天成亲,趁着乌老大高兴就说了?
奇怪,一般这种事女方不会主动才对,为什么她却这么急?算了,别管这么多了,她愿意跟谁是她的事,只要她肯在我和乌老大之间调停,让我全身而退,那就够了。”
韩羽上了楼,进了乌老大所在包厢。乌老大正搂着秋儿,满面红光,脸上你是喜不自禁。只有青冥、紫电二人依然像雕像一般伫立在他后面,显得有些煞风景。
乌老大见到韩羽,笑着招手道:“小陆啊,来来来,快过来坐!”
韩羽走了过去,先是恭敬给他和秋儿道了贺:“恭喜乌老大!恭喜秋儿姑娘!陆某在此给您二位道贺了!愿二位白头偕老,比翼齐飞,百年好合!”
乌老大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说了一个字:“赏!”
身后的紫电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他。他接过来,拱手说道:“多谢乌老大和秋儿姑娘!不对,现在应该叫‘乌夫人’才对了。”
乌老大乐不可支的对他说:“我可得好好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跟秋儿也不会这么快。”
秋儿听了,挥手拍了他一下,有些埋怨的说:“相公,瞧您说的,就好像没了他我就不会跟你一样。我看上的是你,又不是他!”
乌老大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是我说错话了。”
但秋儿又对韩羽笑着说:“不过陆公子确实为我们出力不小,也算是我们的媒人了。”
“哈哈哈哈,说得对!”
韩羽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媒人不媒人的,你们两个‘爷情妾意’的,关我什么事?”
乌老大又笑着说:“小陆啊,我必须好好谢谢你!说吧,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韩羽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起身拜了几下,说:“乌老大,陆某的确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陆某想终止与您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