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舞台上,陈佚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他还没出道啊……”周研昧第N次叹气。
“哎呀唱完这回不就出了嘛,”拐走陈佚的人站在旁边尬笑,“求求你了姐,他们让我在今天之前找5个人过来彩排,我哪知道其中一个会临时变卦啊……我实习期还没过呢姐,就帮我这一回……”
这人是周研昧的学弟,和她关系一直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突然来找她帮忙。
“不是我不愿意帮……”看着傻站在舞台上的男孩,周研昧摇头,“我其实很怀疑他是不是能真的帮到你。”
学弟表示她这份谦虚很没有必要:“我之前在你们录音室听到他唱了,他没问题的。”
“你不懂,”周研昧忧心忡忡,“你们这节目到时候不会让主持人乱问些什么吧?”
“不会啊,”学弟说,“我们这是竞技节目,哪儿来得及。”
刚松了一口气,周研昧就听到学弟补了一句:
“.…..我们都是提前备采。”
“我的亲娘,”周研昧大惊失色,“你们这节目制片人是谁?我得提前打个招呼去。”
他们还没吵出个结果,那边陈佚都在场上导演的指导下唱起来了。
陈佚的声音一出口就知道不一样,学弟惊喜极万分,“可以啊,台风也挺稳,他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没出道?在公司学了几年了?”
“呃,”周研昧不太好意思,“实不相瞒,前两天刚来。”
“刚来?!”学弟惊了,“之前学过?哪个学校毕业的?”
他本来都准备好了要听到某个名校的名字,结果周研昧只是欲言又止地说:“害,英雄不问出处,这个……不提也罢。”
这意思是学校不怎么样还是……根本没学过?
“姐,你别跟我开玩笑,哪儿有人一点都没学过就唱成这样的。”
周研昧想了想,研究院的喇叭,小冶的口头授课,还有自己在看节目的时候提点两句,陈佚这应该也算是学过了吧。加上他自己比较勤勉比较专注,好像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
毕竟唱歌这个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于是她找补道,“上过补习班。”
这还比较合理,学弟点点头,“那他挺有天赋的。保不准真能红。”
一曲唱罢,就听那边的场上导演问道:“为什么选这首歌?”
陈佚木然:“不能选吗?”
“当然可以,”导演大笑,“就是觉得对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这歌好像有点老。所以有点好奇,选这个歌是有什么深意吗?”
“哦。因为我女朋友喜欢。”陈佚面不改色。
周研昧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你们节目制片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吧,劳驾。”
回去以后,周研昧一个视频电话接通宋知原,对着镜头开始告状:
“你不知道这小子今天脑子进什么水?人家问他选歌理由,他直接来一句‘女朋友喜欢’,你说你该当何罪?”
宋知原哭笑不得:“……什么场合?严重吗?”
“什么场合,”周研昧冷笑,“没事,小场面,也就半个娱乐圈的一线经纪人,半个娱乐圈的导演制片人,半个娱乐圈的……”
陈佚垂头站在一边,不敢做声。
“停停停,”宋知原冷汗都下来了,“怎么都是半个娱乐圈打包的?这什么情况?”
“一个节目,”周研昧给自己扇风消气,“大制作,他捡漏才上去的。”说完她就又反手一拍桌子,“好死不死,还拿着话筒,你不知道那音响效果,我去,‘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说的就是他没错了!”
陈佚委屈:“我又不能撒谎。”
周研昧气结,“你得为了这个掉多少人气你知不知道?”
“.…..我又没想红。”
周研昧被他这话噎了个半死,宋知原只好站出来解释:“就算你任性,那你也不能用这个回答别人啊。人家问你‘为什么选这个歌’,因为‘觉得这个歌对你来说有点老气’,你下一句就是‘女朋友喜欢’,岂不是成心让人家下不来台?”
陈佚不明白,“我还没怪他多管闲事,怎么就让他下不来台了?”
“问题就在这儿,”周研昧苦口婆心,“人家刚说了这歌的坏话,你就说是你女朋友喜欢的,明摆着就是告诉人家‘你冒犯我了’,话题到此结束。尴尬不?而且那导演为什么别人都不管,单单问你?说明人家看好你啊,想多了解一下,到时候你镜头比别人多知道吗,结果你来这么一出,印象分直接跌倒谷底。知道别人没有恶意,你应该也不是成心要恶心他,有什么想法不能憋一会儿吗?”
她一通分析猛如虎,陈佚惊得目瞪口呆,头一次知道人的脑回路还能这么长。
做人也太难了。
周研昧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今天试音,明天他们通知录不录用你,录用了后天签约,签约了再彩排一次,下周正式演出。下周,下周那场的就是最终要播出的画面了,你要是再这么胡来,我打断你的腿。”
陈佚不慌不忙,“不是还没录用嘛。”
周研昧瞥了他一眼,“我刚刚把他们之前试音的视频都看了,不出意外,你一定能上。”
“为什么?”她说的这么笃定,宋知原都有点意外。
“这还不简单,”周研昧轻笑,“都不如陈佚。而且有我和舒逢在,黑幕也黑不到他头上,基本上十拿九稳吧。”
说着,她拍拍陈佚的肩膀,“恭喜你啊小伙子,酒吧驻唱翻身变歌手啦。”
宋知原在画面那边配合地鼓掌。
“哎呀,”她突然停下动作向身后看去,“不好,学长叫我,估计是看实验结果,先挂了。”
说挂就挂,毫不迟疑。周研昧都被弄愣了。
“习惯就好。”陈佚非常想得开。
“啊,我知道。”周研昧回过神来,“就是被她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一事儿……”她在兜里翻了翻,递给陈佚一个东西,“喏,宋博士给你的。之前你被叫走的急,我就先帮你装上了。”
陈佚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结果刚一拿上就像被烫到了一样,整个人一哆嗦。
“怎么了?”周研昧奇怪地搓了搓手指。U盘是凉的啊。
陈佚的脸色非常难看,“之前说,要给我这个东西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