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啊,那你就不用挑了,都是你的了。这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以往都是在儿子新婚之夜,由老婆婆传给儿媳妇的。”
周文卿翻弄着箱子里的饰物,拿起一个翡翠手镯,比量着,喜爱之情,不言而喻。老太太一把就抢过来了,周文卿搂着妈妈,撒娇道:“妈妈,人家彤彤,要什么没有啊?哪能稀罕你这些陈年谷子啊。”
老太太回过身,瞪了女儿一眼,嗔怪道:“去一边呆子去,彤彤就是不要,我也都给她,你呀,连想都不要想。”
听到婆婆这么说,周彤马上表态:“妈妈,我对这些东西,真的不敢兴趣,您还活得挺硬实呢,何必这么早就给我呢,要不放到姐姐那儿保存吧。”
周彤随口一说,但老太太对周彤的态度很满意,和老头子相视一笑,周彤心里一紧,哦,原来是两位老人试探她的啊!“唉,即使是一座金山,又能怎么样呢?当你撒手人间时,你又能带走什么呢?”
钱多金走上前,随意扒拉箱子里的首饰,调侃道:“彤彤,唉,我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傻媳妇呢,这些东西,你别看不起眼,都挺值钱的,以前我都见过呢,就是样式老了一些。”
周彤满脸怒意,对着钱多金宽阔的胸膛,就是一拳,娇哼道:“瞧你,怎么还和姐姐争呢,姐姐多疼你,真没良心。”
本来抚养父母就是你做儿子的责任,现在本末倒置,两位老人都和姐姐一家人住在一起好几年了,你还有脸,和姐姐争这些身外之物吗?周彤瞪着杏仁眼,钱多金揽过周彤,在她耳边低语:“丫头,有几样,即使你不想要,妈妈也不会给姐姐的,那是周家的传家宝,那是祖上的规矩。”
钱多金的耳语,把周彤整晕了。老太太从中挑出一对翡翠镯子,一条金项链,一对戒指,还有一个镶嵌着宝石的戒指,最后拿出红绸布,摆在茶几上。拉着周彤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彤彤,这几件呢,是我们周家传下来的,有几代了,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卖,这是祖上的规矩,传男不转女的。”
面对这几样首饰,周彤真的很为难,姐姐喜欢翡翠镯子,可是婆婆不容置疑的话,让周彤举棋不定了。
周彤没有做声,只是翻看着这几样,她抬起头,和钱多金相对视一下,钱多金向她点点头,像是鼓励她。婆婆见周彤犹豫不定,缓缓地解释着“彤彤,不要嫌弃,这些首饰,不值几个钱,和现在首饰样式没法比,但是就是一个纪念品吧,你和阿健有夫妻相,能过长,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交给你了,一代一代传下去吧。”
“妈妈,我就要一个镯子,哼,你都不给,你真偏心。”周文卿又拿起手镯,比划着,逗着老太太,老太太连看都不看女儿一眼,撇撇嘴。
周文卿轻轻地打开红绸布,果真是那个砚台孤本,她瞥着在一旁一直不言语的爸爸,笑着说:“爸爸,这个砚台,以前我想多看一眼,你都不给,怎么你就舍得给周彤呢?”
老人双手接过砚台,轻轻地放到茶几上,对周文卿摆摆手,不耐烦地说:“去去,丫头懂什么?”
周彤轻轻地拿起砚台,仔细翻看着,她虽然不懂文房四宝,但是砚台上刻画着一幅画,还有四句诗,字迹有些模糊了,她又看一眼钱多金,欲言又止,钱多金拍拍周彤,握住周彤的手,点点头。周彤缓缓地说:“爸爸,姐夫喜欢书法,还是留给姐夫吧。”
在一旁看书的姐夫,听到彤彤的话,放下手中的书,马上走过来,摆手拒绝:“那可不行,那是周家的传家宝啊。”
钱多金爱怜地搂紧身边的娇人,附和道:“姐夫,彤彤说得有道理,我都没练过书法,留着它,也没有什么意义,姐夫,你的书画,那是真功夫,我觉得呀,你要是修行书画,说不定比你的手术刀更有出息呢。”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爸爸,望着一对儿女,默默地点着头,“啊,爸爸同意了。”周文卿兴高采烈地,从周彤手里接过砚台,递给姐夫,姐夫双眼之中放出一缕光芒,乐得合不拢嘴,爱不释手。周文卿上前搂住周彤,大喊道:“哼,还是彤彤了解我的心。”
“唉,文文啊,都快四十岁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呢!什么也不懂!”老太太对女儿形于色,表示不满。
“妈妈爸爸,我一定好好珍惜的。”姐夫连声表白道。
爸爸站起来,走到茶几前,缓缓地说:“其实啊,传家宝,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为所用,才是正道。清儿,你的书画造诣并不比我差,要不是你们父母的观念,现在啊,你真如阿健所说啊!
阿健已经走上从商这条道路了,不可能回头了,再说他也没有这个心性,你呢,也不要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只要你们姐弟二人同心同德,我和你妈就是死也瞑目了。
这些年,我和你妈妈,都是你们两个人在照顾,不是一个砚台的问题,我们都老了,也不知道哪天就归西了,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按理说,你应该去孝敬你的父母,这些年里,委屈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住,文文脾气不算好,都是你迁就她,老太太总是唠叨没完,身体一直不好,我应该谢谢你啊!”
老爷子说完以后,站起来,向姐夫鞠躬,姐夫搀起老人,赶紧赔罪:“爸,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父母由我哥哥呢,你们都和我们在一起住惯了,您怎么还总老说这些客套话呢?即使你们和阿健在一起住,也不方便啊,我是大夫,熟悉你们的病情,再说文文也离不开你们啊。
阿健结婚了,这不是经常回来看望你们了吗?我们住的挺近的,即使他忙,不能按时来,这不还有彤彤嘛。再往后他们有了小孩,你们还要看孩子呢,怎么能这么悲观呢?”
老太太指着周文卿,对蓝清不满道:“你呀,都把文文宠坏了,都快四十了,她还像一个孩子。”
蓝清却紧紧地搂住周文卿,低声解释道:“妈妈,爸爸,如果我生了女儿,我就不宠着她了,这不是生了一个儿子嘛,两个大男人,不宠她,这家里也没有意思,是不是?”
“你呀,不好好管着她,等我们不在了,不骑你脖颈上才怪呢。”老太太对蓝清的态度,无奈地说了一句。
听到妈妈偏爱蓝清,周文卿大嚷道:“妈,爸,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你们怎么就看不惯蓝清疼我呢?”
钱多金走到姐姐跟前,戏虐道:“行了,姐,你够幸福的了,姐夫这么惯着你,你就知足吧。”
周文卿看到大家对自己的态度,双眸之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涌出委屈的泪水,她大喊起来:“蓝清,你怎么惯着我了,这家里家外的事情,不都是我撑着吗?”
蓝清见娇妻动真格的了,他摸摸她的秀发,哄着周文卿:“好了,他们都说玩笑话呢,你总当真,走吧,我们回房,我给你讲讲砚台的故事。”
蓝清揽过周文卿的腰身,轻轻地为周文卿擦拭着泪水,低声呢喃道:“文文,你呀,真是长不大,你还不如儿子成熟呢,亏得你有了自己的事业,否则啊,在外面工作,非得让人欺负。”
周彤被姐姐和姐夫两个人恩爱的场面,惊呆了,这是周彤第一次看到姐夫在大庭广众之下,宠溺姐姐。哦,怪不得姐姐总是我行我素,直来直去,原来姐夫一直纵容她,以姐姐为中心啊。
也是,姐姐说是要和弟弟团聚,他就极力把工作办到虹浦来,然后把杭州的房子卖掉了,买这套房子,老人虽然拿了一部分钱,但房款,还是姐姐他们出的多,钱多金以装修名义给姐姐划去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姐姐在杭州的工作,说是不开心,要到虹浦发展,姐夫就同意姐姐辞职了,虹浦和杭州两面跑,姐夫是外科大夫,非常忙碌。但是对姐姐的选择,毫无怨言,极力支持。后来姐姐在钱多金的帮助下,开了一间瑜伽馆,现在瑜伽这项养身运动,得到大家的认可,瑜伽热起来了,姐姐贷款买下二百多米的写字间,又开了一间稍大一些的瑜伽馆,事业逐渐走上规模,这里不知道姐夫付出多少心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