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珊倏然回神，看到小四那张满是戏谑的脸，忽地又想到上午发生的一幕。
她急忙垂下头，低声说：“谢谢你，帮我。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还你的。”
小四抬眉，打趣道：“那能说一下你什么时候能够攒够三百五十万还我吗？”
舒默珊：“……”
三百五十万，就算她找到一份月薪上万的工作，就算她不吃不喝什么都不买，也得攒好几十年吧。
况且，她上哪儿去找月薪上万的工作去，只怕到死那一天她也还不上这么多钱。
“这样吧，这些钱你不用还了。”小四说。
舒默珊立即抬头，一脸不置信：“不用还？”没听错吧？
“没听错。”小四长臂一挥随意揽住她的肩。
舒默珊挣了两下没好使，只得揣着狂跳的心任他去。
“俗话说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这钱也不是白给你的，从今以后呢你就做我的专属小女仆，伺候我，就行了。”
看看小四爷，要求人家做女仆，他还一副施了天大恩德的样子。
看上去那么欠揍呢。
舒默珊张了张嘴：“女仆？伺候你？”
她嗖地抱住自己的身体，“不可能。”
看她那防狼的样，小四上下打量她，忍不住嗤笑。
“就你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豌豆苗，你挡什么挡啊，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舒默珊脸颊一臊，下意识瞄了眼自己的身体，有那么差吗？然后心里竟然微微失落。
“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等不到小猫咪回答，小四也恶狠狠开口，“不答应就还钱，要不然我也把你卖了。”
舒默珊一吓，立刻说：“我答应。”
小四暗暗得逞一笑，揽着她往旁边走：“今天小爷心情不错，你去哪儿，小爷陪你去。”
舒默珊使劲儿搓着自己的手指头，就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把自己卖给小四了，她竟然把自己给卖了？
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伤心的。
“我想去看看我爸妈。”
小四闻言脚步微顿，有些后悔。
但是一扭头看到小猫咪可怜兮兮的眼神，咬咬牙，忍了。
“行，小爷说话算话，走吧。”
两人刚到警署就听见有些闲人在议论什么犯人自杀，还有什么人疯了。
并没有在意，但是当他们说要见舒东海和姚碧昕时，工作人员的脸色很古怪。
“怎么了吗？我可以见见我爸妈吗？”舒默珊小心地问。
见工作人员要搪塞，小四一拍桌子凶神恶煞：“我们来探监，你们能不能认真点儿？”
工作人员见是个惹不起的，就痛快递了申请，带着他们去了监狱。
越走舒默珊越感觉不对劲，因为工作人员一个劲儿跟她说让她顺其自然。
当工作人员带她到一个小房间时，她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儿。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有一条隆起，人形，上面盖着白色的布。
随后房间就响起舒默珊的尖叫：“爸，爸——”
舒东海死了，狱警说他是自杀。
原因是他忍受不了牢狱之苦，所以昨天晚上狱警巡视完之后他拿出早就藏起来的碗片割了腕。
然而噩耗不止于此，狱警今天早上把舒东海自杀的消息告诉姚碧昕，姚碧昕当场就疯了。
舒默珊看到姚碧昕的时候，姚碧昕正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又哭又笑。
“妈，妈你怎么了，我是小珊啊，妈你看看我，我是小珊啊……”
刚刚舒默珊已经哭了很久，嗓子都破了，现在说出来的话沙哑带着哭腔。
她抱着姚碧昕，一声声呼唤着，那画面看的两个女狱警都忍不住心酸难受。
“妈，你还有我啊，你要好好的，等你出来我们就能生活在一起了，爸爸也会在天上看着的。”
“妈你振作点，会好起来的，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好担心你，妈……”
姚碧昕终于看向舒默珊，左看右看，咯咯笑了起来，神情一片恍惚。
“舒默雪，你这个小贱人可真狠心，你居然抓我们坐牢，你这个小野种。”
舒默珊怔愣，“妈，妈你看清楚，我是小珊啊，妈？”
不管舒默珊怎么说，姚碧昕就好像听不见一样，她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外界干扰。
“小野种，小贱人，你等着，等我谋划一个大计划，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臭名远扬，哈哈哈……”
小四气的两只手咔咔的响。
提步上来就要教训教训这个疯疯癫癫，还口出恶言的疯女人。
“不要四哥。”舒默珊抱住小四的腰乞求，“四哥，我妈她是神志不清了，你不要伤害她，她说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打她。”
小四无法上前，气的额上青筋暴跳，抓住舒默珊的胳膊往外拖。
“走，离开这里，我眼不见为净，要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杀了她。”
舒默珊哪里有小四的力气，被她拖得踉踉跄跄，忍不住回头去看姚碧昕。
她也想多留一会儿，但是她不能，以四哥的脾气说不定真会杀了她妈妈。
“舒默雪，你这个小野种，你别走。”
姚碧昕看到他们走了，居然激动起来，趴在门上叫喊：“小野种，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你不是舒家的人，你是野种，小野种哈哈哈……”
小四脚步猛地顿住，舒默珊也目瞪口呆，两人齐齐回头看去。
那边姚碧昕还趴在门上疯言疯语：“你是没人要的小野种，你不是舒家的孩子哈哈，小野种……小野种……”
……
“你说的是真的？”
萧弋宸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前是低眉顺眼却很严肃的小四。
小四如实说：“姚碧昕确实这么说，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她能正确叫出人名，还那么激动，十有七八这是她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爷，这件事要告诉夫人吗？”
萧弋宸摆了下手：“不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告诉她她该寝食不安了。先暗中调查夫人的身世，以后看情况再说。”
“是，爷。”
古人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四和舒默珊虽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舒默雪，可舒默雪还是知道了。
当时在警署听到姚碧昕说那些疯话的人，并不是只有小四和舒默珊两个。
舒默雪又是洛家少奶奶。
这么大的话题必然是热门，很快就传的满城风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