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如今罪魁祸首的朋友却在手术室外为她求情,口口声声“一切都是误会”,说着凶手的无辜,好像他们家属报个警,就是做了件多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这样的无耻,庄阑珊彻底失控了。
再无平时待人和气的模样,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了温然的身上。
鞋尖不经意踢到了她的手腕,温然闷哼一声,眼里立刻泛起了水光。
纱布上沁出了一点血迹。
红的刺眼。
霍宴到底还是上前阻止了,“妈,她也只是肇事者的朋友,并不是肇事者本人,车祸跟她没有关系,您这么做不太合适……”
他俯身把她扶了起来。
路乔没什么反应,就是觉得霍宴这个人挺善变的。
会说好话,但是,也仅仅只会说好话而已。
刚才一脸冷淡的说,“不可能管她一辈子。”的男人,现在就有迫不及待的上去帮忙了。
路乔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并不觉得生气,头顶的灯光照出她脸上幽幽的一片白。
其实这也算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心不疼,也不觉得愤怒,就觉得如果凉意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血液的流动都似乎缓慢了许多。
这两个人是以为是在演电视剧吗,秀恩爱,不分时间场合。
她弟弟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们在这外面就迫不及待的向他们大秀恩爱?
真是我行我素的霸道。
庄阑珊喘着粗气,眼角红着,同样也在哭,但是她是担忧自己的儿子,控制不住的害怕的哭。
温然泪凝于睫,却不知道这眼泪到底有几分似的因为疼痛,几分是为了博得霍宴的同情。
“阿宴,伤口好像裂开了,好疼。”
声音委委屈屈的,好像自己有多无辜。
路乔真是烦透了她的这种声音。
这让她想起来了几年之前,在老地方,温然不小心被服务员烫伤了那一次。
霍宴不由分说泼过来的一杯热水,到现在,她的手背上还留有一个被烫伤的痕迹。
她眼里浮出了坚冰。
上一次,她会被霍宴泼热水,而傻呆呆的不知道反击,这一次不会了,他要是敢对庄阑珊做什么,她要他的命!
路老爷子心明眼亮,对温然的来历一清二楚,沉沉的眼神落在握着温然手腕的那只手上,暗含警告。
“霍宴,你现在还是乔乔的丈夫,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没将话挑明了说,但意思已经很明了了,霍宴如果不是想装糊涂,就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偏偏温然是个不安分的,明知道这个时候气氛不对,却非要给自己加戏,“阿宴,伤口真的好疼。”
这一声,哽咽着,简直要疼到人骨头里去了。
霍宴检查了她的伤口,然后就松了手,说:“去叫护士帮你处理吧,别在这站着了,路迟现在生死不知,路家人正是焦心的时候,你站在这不合适。”
声音不咸不淡的,听不出来任何关心的意思。
温然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