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绫说着微微将崔贵妃的脸抬了起来,崔贵妃紧张的额头泌出薄汗,不自觉的去看司若绫,后者向她投以镇定的目光。
“罗玉!”皇后定睛一瞧顿时抬高了声音,生气的问,“她说的可是真的?”
“皇后娘娘,是她先对您不敬在殿里大吵大闹,言下之意要好好管教我,这不就是说您管教的不好吗?皇后娘娘一向体恤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我可容不得别人说您半点儿不是,这才一气之下动了手,哪知道贵妃护己心切,挡在了她前面,我这才误伤了贵妃。”罗玉说着对崔贵妃行了个礼,“贵妃莫要怪罪奴婢。”
崔贵妃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这个奴才真的是能说会道,一番话,把自己的过错抛了个干净,那贵妃娘娘所受的屈辱就白受了吗?是她活该?”司若绫冷笑一声,“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件新奇事,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还建议我请两个说书先生在茶楼说书,不然太过无趣了,现在好了,我话本都给说书先生找好了,回去就让她开讲!”
崔贵妃听了这话身上的冷汗都要吓出来了,没想到司若绫胆子这么大。
罗玉当即竖眉怒吼,“司若绫!你大胆——”
“住嘴!”岂料皇后怒拍桌子,头上都凤钗都颤了一颤,她手指上的护甲和桌面接触产生刺耳的摩擦声。
司若绫的视线移过去,只见那护甲又长又奢侈,镶满了翡翠玉石,崔贵妃手上的护甲却是纯银的无半点装饰物。
殿内气氛一静,只听皇后继续说,“罗玉,不管怎么说,你伤了贵妃是事实,如若不严惩,传出去定会有人说本宫公私不分,就罚你停俸禄半年,以儆效尤。”
司若绫脸色一僵,好一个严惩。
罗玉那边已经谢恩了,“是,娘娘宽宏大量,奴婢领旨。”
皇后这才转过来问崔贵妃,“贵妃意下如何?”
崔贵妃哪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说,“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娘娘,臣女觉得不妥。”司若绫又行一礼,“听方才罗玉之言,没有半分悔改之意,只是罚俸禄半年太轻了,如果这样就能免去她恶意践踏贵妃尊严的罪行,那我给她十倍的俸禄,是不是可以日日挥她巴掌,打她的脸?”
“以前太子殿下的马在装马蹄铁的时候被工匠伤了脚,以至于太子殿下骑马差点坠马,臣女当时认为工匠不是有意的不必重罚,可太子殿下当即下令挑断工匠的手筋,他说皇族的性命和尊严比什么都重要,以儆效尤需要重刑才能起效果,还说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从小教导的。”司若绫提起从前的旧事,想到严睿轩当时笑里藏刀的神情越发厌恶,当时怎么就那么傻,明明是他残忍没有气量,却相信他说的那些歪理。
不过现在以牙还牙,好用的很。
皇后的神情慢慢变差,罗玉知道她这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再说话。
古嘉柔不动声色的退到了一旁,心道惹怒了皇后,司若绫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
“三番两次提起轩儿,看来你和轩儿相识已久?这倒是出乎本宫的意料了。”皇后意有所指,眼神有意无意的扫向崔贵妃,“本宫还以为你和崔贵妃亲厚,亲近的人也另有其人呢。”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女和太子殿下只见过几次面,只不过次次都印象深刻,比如说最近一次凑巧在宴会上遇见,臣女觉得闷出去透气,刚刚好听见太子殿下说派人去南都。”司若绫微微一笑,威胁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派人去南都是何意,臣女现在还很好奇,皇后娘娘知道吗?”
“好…好……”皇后轻笑了两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司若绫走了过去。
司若绫觉得每一步都像是蹋在了胸口一样,让心越跳越快,越来越沉。
“太子殿下的事本宫很少过问,不过轩儿日日忙于公务,哪有时间派人去什么南都,你应当是听错了。”皇后脚上穿着花盆鞋,比司若绫高了半头,气势上很有压迫感,说完她心里想是不是该盯着严睿轩了,否则也不会不知道司若绫的存在,被打的措手不及。
司若绫二度行礼,再抬头的时候眼里镇静和坚定的神色更甚,和皇后对视着说,“臣女自小耳聪目明,不会听错。”说这看向罗玉,“也不会看错。”
“你简直胆大包天,这样和皇后娘娘说话!皇后娘娘,今日如不严惩她,只怕以后人人都以为咱们宫里的人是好欺负的。”罗玉不敢和她对视,匆忙避开。
“皇后娘娘,您听见她的话了,到现在她还认为是臣女的错,不知悔改!您从小教导太子殿下严苛待己待人,今日的事,您觉得该如何处理?”司若绫继续追问。
皇后屏着怒气,一双眼睛睁圆,下了令,“来人,传本宫的话,罗玉冲撞贵妃,罪无可赦,罚入辛者库,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求得了贵妃的饶恕,什么时候再出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知道错了,您别罚奴婢去辛者库,那地方阴凉潮湿,多少人得了腿疾治都治不好,奴婢不想去!求皇后娘娘开恩!”罗玉说话间已经跪到了地上开始磕头,眼泪汪汪的求饶。
可外面已经有太监走进来分别抓住了她的手臂肩膀往出拽。
皇后瞥了她一眼,只说,“去静思己过吧。”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求您开恩,和皇后娘娘说饶了奴婢吧。”罗玉被拖着,崔贵妃看都不看她,她和司若绫擦肩而过,恶狠狠的盯着司若绫,咒骂道,“司若绫,你最好祈祷我别活着从辛者库出来,不然必要你付出代价。”
“放心,你没有机会再耀武扬威了。”司若绫心满意足,“罗玉姑娘,记得保重身体。”
“啊!贱人!”罗玉尖叫不已,声音刺耳到众人皱眉。
皱眉的同时大家又都在想,不过一刻钟,皇后娘娘都贴身宫女就被司若绫搞的身败名裂成为最底层的奴隶,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少惹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