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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一对壁人

苏元容貌出众,难得的是多了一份清丽不俗。在座的夫人们也不乏美貌者,但是美貌到没有一丝艳俗气质出尘者少有。这跟人的眼界经历有关,而要比起自身阅历,苏元远超众人。

所以夫妻二人并肩而战,和谐无比,就好像天生一对,除了对方再没有其他人能配得上彼此了。

女眷们本来还有些不服气,想要看看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祁焰,苏元一站出来,大家顿时偃旗息鼓,不必多说,事实胜于雄辩。

陈氏也吃了一惊,一个祁焰倒也罢了,长平县何时又出了这一等女子?观其相貌神态,娴雅如兰,不像是这里的人。

“你是哪家的女儿?”陈氏不由问道。

“我姓苏,单名一个元。”苏元含笑,“我不是哪家的女儿,我是一名大夫。”

女眷们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长平县又不是很大,大家平时在家里闲得无聊,也会打听外面的新鲜故事,这一位苏元大夫,之前风波不断,可谓是县城里面舆论的核心,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她的名字,只是想不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好看的年轻女子。

“苏元?”陈氏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跟明太医有异议的那个女大夫嘛!

居然是眼前这样的女子……陈氏再看向苏元的时候,目光不知不觉变得冷淡了许多:“你有这样的好夫君,不在家相夫教子,还要出来抛头露面,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大厅内的氛围本来还算和乐,陈氏此话一出,众夫人顿时哑然,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吴氏脸色先是一白,脚步一动就想要上前,却被祁墨拦下了。

祁墨知道老太太对这件事始终抑郁不乐,吴氏再上前说话,无异于雪上加霜。如果老太太当众落了吴氏的面子,那对吴氏的打击也太大了。

“我有医术在身,见到病患总不能置之不理,尽己所能救死扶伤,也是我学医的理想。”苏元坦然自若,她本就不是相夫教子传统的贤淑女人,也不想做这样的人。

陈氏对自己态度的冷热变化她也看在眼里,但是这可吓不到她。她苏元又不欠这老太太什么,没必要一味哄着她顺着她的话来。

“内子做她想做之事,我都一力赞成。只恨自己不懂医术,不能为她分担一二。”祁焰展颜一笑,笑容灼灼如桃花,几乎让人晃了眼。他毫不介意当众支持苏元,暗地里让陈氏碰了一个软钉子。

“哼,还真是妇唱夫随啊。”陈氏明显有些不乐,但是人家夫妻愿意,她还能怎么样?但是看着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样子,她又觉得不刺一句心里不舒服。

“医术最重传承,尊师重道也不可或缺,你之前对明太医如此行事,只怕不妥吧。”陈氏冷冷地提醒道。

女眷们恍然大悟,还有些人不明情况,立刻就有人私底下悄悄说明到底是怎样一番故事。

苏元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老夫人,在诊治小吴夫人之前,我特地去拜访明太医,得到明太医亲口允许才接手诊治的。我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明太医不会挂怀于心,但是听老太太的意思,难道明太医还是对我有了芥蒂?”

说完,苏元做出一副焦急为难有怀着几分委屈的样子。祁焰在一旁看得心里暗笑,急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别担心,老夫人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明太医是成名已久的前辈,岂会如同小肚鸡肠之辈对此事耿耿于怀呢?”

陈氏为明太医打不平,可也要看看,这件事明太医占不占理。若总是纠缠不放,倒显得明太医这样的医学前辈跟一个年轻大夫斤斤计较,全然没有前辈该有的风度仪态,这样对明太医的名声也不好吧。

夫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大了许多。许多人都是同情小吴氏的,毕竟高门大户媳妇不好做,好不容易怀孕结果被误诊,这事儿真是说不过去。还好苏元没有拘泥前辈的威名,坚持自己的判断,不然小吴氏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呢!

陈氏有些心慌。她在祁家做了一辈子宗妇,一辈子高高在上,无人敢反驳她的话给她没脸,就算老太爷在世,也对她容忍几分。她习惯了一言不二,就忘了其实外面人家也只是尊重她的辈分与地位,却不会完全赞同她的想法。

“祁焰说得对,明太医自然不会在乎这样的事情,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提醒你不要忘了多向明太医请教。”陈氏倒也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人,顺着祁焰给的话梯子顺势下坡,全然没有注意到祁焰嘴角那一抹讽刺的笑容。

“老夫人放心,明太医医术精湛,我心向往之,自然常常讨教。”苏元笑意盈盈,见好就收。毕竟今日来做客的,不是来吵架的。

陈氏表面上欣慰地点点头,暗地里心中怄的不行。本想给苏元一点教训,不料却被扣住窍门,一瞬间就溃不成军。以后也不好再提明太医一事了,再提就是明太医心胸狭窄容不下小辈,反而成全了苏元。

经历了这么一场交锋之后,陈氏也没了谈话的兴致,于是抱起玉哥儿,邀请大家共同赴宴。苏元与祁焰故意走慢点,落在众人之后。

“怎么样?我配合的不错吧?”祁焰低头看着苏元,有些邀功般的说道。

苏元抿着嘴笑,伸手捏了一把祁焰的鼻子:“巧舌如簧,回家叫娘做卤猪舌给你吃!”

祁焰故作欢喜:“好啊,吃了娘的卤猪舌,我的口才只会更好!”二人携手而行,笑意盈盈,看着就叫人好生羡慕。

到了宴会厅门口,二人不得不分开,男女各有吃饭的地方。吴氏站在门口,看到苏元前来,拉过她的手低声道:“这下应该好了,老夫人不会再为难你了。”

“今日是玉哥儿的生日,老夫人应该都在看玉哥儿了。”苏元笑道,心里其实有些同情吴氏。她是个外人,不必顾忌老夫人,想反驳就反驳。但是吴氏作为孙媳妇,规矩一重重压下来,她真的没有多少可以喘息的机会。

也难怪祁墨当时拦着吴氏不让她上前。苏元看到了,却不责怪祁墨这个有些自私的做法。她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吴氏真的没有太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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