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肉烂在锅里，便宜不除外。
我和花蛇都为五哥做事，不管外人怎么说，她的胳膊肘子也得朝里拐。
“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发生争执了呢？”
“喂，你们这个荷官不行啊，他发牌不按照要求来啊……”
“老九，怎么回事？”
“花姐，我没有办法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发牌，我只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发牌，如果他们不喜欢，那可以离开。”
“老九，他们是客人，他们要求怎么发牌就这么发吧。”
一听这话，我头皮都炸了，花蛇竟然站在了对方那边！
如果按照他们的要求发牌，那我作为荷官就没有任何优势，而他们拿到底牌之后，可以互相交换底牌！
而且可以互相凑成牌面，那这张赌台很快就会被打爆！
按道理来说，花蛇经营地下赌场这么多年，她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会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在我疑惑的时候，花蛇凑近我耳边，轻轻搂住我的脖子。
“老九，他们这些人，是南震东找过来的老千团高手……”
“那又如何？”
“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输点钱不算什么的，但不要让人抓住把柄，不然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再次听到了南震东的名字，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南震东作为南家的老大，他什么时候扫场不行，偏偏这个时候？
而且来扫这个即将关门的地下赌场，这不是没事找骂吗？
这不符合逻辑，而且也说不过去！
除非南震东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落得一个打压兄弟同胞的骂名……反过来说，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在江湖上能够混到南震东这种程度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
我能够想到的道理，南震东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刚才南心过来给五哥传话，和现在花蛇说的基本一样。
那就是让我不要勉强，现在看来这意思就是不要抓千！
或者是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不要出手抓千……
“等等，花姐，如果不需要抓老千的话，那我和鬼脸师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小声的问了一句，花蛇猛然一愣！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盯着她的眼睛，她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这一刻，花蛇竟然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我……
一瞬间我断定，这是有人在指使……这个人只能是五哥！
这一刻我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联想起来。
在会所即将要关门，山庄要开业的时候，黎叔带着一群人来赌场搞事情扫场子，而且他和南震东关系不错。
但他们的关系远近，不一定是真还是假！
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南震东安排的，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
可是平心而论，如果我是南震东的话，我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做这种事，毫无意义反而还会背上骂名！
还有一个细节，那就是我给鬼脸师傅标记出来红眼睛和闷葫芦是老千之后，他并没有抓他们出老千！
这本身就不正常，因为我很清楚鬼脸师傅的能力。
他能够教出鬼琛那样的徒弟，能够亲自抓到我出千，并且在抓我出千之后，能够模仿我所有的出千手法……
拥有这种能力，却抓不到几个小老千？
更何况昨天晚上我故意在赌台放水，让那些老千尽情的出千，可是鬼脸却对那些老千视而不见。
我当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鬼脸师傅有机会抓千。
因为对方出千的次数越多，抓到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可鬼脸师傅没有抓千，反而让我的赌台输了最多的筹码。
因此让我在五哥面前没法交代，面子上挂不住……
最重要的是，在我想要亲自动手抓千的时候，被我标记出来的那些老千，却全部都在休息区不上赌桌！
他们不加入赌局，这就让我根本没有抓千的机会！
在我为了试探鬼脸的虚实，故意指了一个穿灰色羊毛衫的家伙，故意说他是老千，而他也立刻去了休息区。
当时我就觉得疑惑，现在我有了更加大胆的想法！
如果这一切都是五哥布的局，那所有就都能合情合理……
我冷静的思考了一下，这应该是一个一箭三雕的局！
第一是五哥自己安排人来扫场子，提前安排好一切，这就不可能被抓千。
首先把场子扫了，可以杀一杀我们所有人的锐气，尤其是我！
让我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和不中用，那么五哥给我的待遇，自然而然的就会让我拿着觉得受之有愧。
别说提升待遇，能保持原有不变的就已经不错了。
在我为五哥做了那么多事，又在南家站稳脚跟之后，那份月钱薪酬早已经不能满足我了……
可是在我无能之后，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二是把赌场的钱，用一个合情合理的方式搞出去。
赌场账面上的钱是亏损的，哪怕以前盈利也会被逐渐拉平，都落在五哥自己的口袋，合伙人是分不到钱的。
而且输掉钱还能顺理成章的把会所关门，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南震东的脑袋上！
第三是这件事五哥会嫁祸给南震东，让他背上骂名。
让江湖上的人都认为，南震东不顾兄弟情面打压他！
会所马上要关门，他借助这个机会把责任推到南震东的头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南震东把他的会所搞关门！
这样一来，在南爷那边，南震东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同时还强化了一点，那就是南家老五在南家是处处受气的……
这样一来，等五哥搬到山庄，开始招兵买马，那没人会说什么。
因为五哥提前在所有人心里埋了一颗种子，他是弱势的一方。
弱势的一方在保护自己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是五哥在提前布局，为搬迁山庄做铺垫和准备！
杀我们的锐气，嫁祸南震东，顺利的搬迁山庄招兵买马，一箭三雕！
所以在五哥要让我抓千的时候，我根本就是抓不到的……
不是我水平不行，而是他们压根不给我抓千的机会……
现在五哥不让我抓千，而我恰恰有了可以抓千的机会。
五哥需要这伙儿老千把赌场里的钱赢出去，这是目的。
可只要这些老千想赢钱，那我就有了抓千的机会！
这一刻我要故意装作看不出的样子，反其道而行！
我重开回到赌桌开始发牌，记下了所有的牌面和点数。
我做好充沛的准备，并没有给自己一副太大的牌。
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出千，因为我给他们发了两张单牌是一样的，可以组成更大的对子，确保不会输！
就看他们会不会选择铤而走险，会不会出老千组牌了！
但这一把牌，他们并没有出老千，而我不急不慌。
第二把牌，我提前做牌，如果他们出千就可以赢，如果不出千的话就输钱……
他们选择了出千赢钱，但我并没有抓他们出千，我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机会。
我给他们下了一个习惯的钩子，让他们习以为常。
因为老千在刚开始出千的时候，会非常的警惕小心。
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假手法，互相虚晃打掩护……
只有当他们熟悉适应了这种环境，认为我没有能力抓千之后，那才是我抓千的最好机会！
牌局一把一把的进行，每一把牌都是赌台在输钱。
形势仿佛回到了昨天一样，他们似乎找到了突破口，越发的肆无忌惮。
我刻意的盯着红眼睛闷葫芦和穿灰色羊毛衫的家伙，而故意去忽略那个戴金丝眼镜，穿蓝色条纹衬衫的家伙。
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我知道他一定是其中之一的老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