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凡事都有两面性。
侯三爷和莫老大，他们对我大加赞赏的同时，也是在提醒我。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中的套路，其实我很清楚，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我提携小皮的真正目的和用意。
“侯三爷，莫老板，感谢赐教。”
“你看看，这小子能提携新人，说明他心里有数啊，我一直都很欣赏这小子。”
侯三爷毫不吝啬对我的夸奖，已经几次不分场合和地点的提起，当然我并不介意让小皮知道这件事。
如果小皮回去告诉五哥，反而对我来说是有好处的！
俗话说得来易之失之易，得来不易失之难。
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容易失去，反之亦然。
如果一个人变得奇货可居，那么人人都想要得到，原本拥有的就会更加珍惜！
就在这时几个服务员进入房间，他们带来了两个锅，看起来像是火锅。
一个是通体黄色花纹的陶瓷锅，上边雕龙刻凤，看起来很漂亮，中间还有干冰在冒气。
另一个是古铜色的锅，左右两边有龙头标志，中间镂空有炭火，应该是个木炭锅。
“侯三爷，天冷了，吃个锅子暖暖身，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莫老大掀开了锅盖，他亲自拿起了汤勺，看样子要亲手给侯三爷盛一碗。
陶瓷锅内炖的是羊肉块，四四方方大小统一，羊肉在锅内翻滚，香气扑鼻！
“刚才这小子还提起羊肉来着，小莫，你有心了！”
“哪里哪里，这个天气吃点羊肉滋补，这是锡林郭勒的羊肉，肥而不腻，特别嫩！”
莫老大主动给侯三爷夹菜，一副献殷勤的样子。
这时候我们不好多说什么，在莫老大要巴结侯三爷的时候，如果我们也去巴结，那会抢了他的风头。
我只是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时不时附和恭维两句，分清主次关系。
“老九兄弟，你也别客气。”
莫老大客气了一句，他放下了汤勺，示意我自己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但我并没有动手，而是看了旁边的小皮一眼。
他立刻起身帮我盛羊肉，其实他的江湖道行还太浅，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我暗示的。
羊肉块看起来挺大，但是一入口，感觉实在是太嫩了！
甚至不需要蘸作料来遮盖膻味，估计这样的肉价格不菲！
“侯三爷，这个也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滋补火锅……”
莫老大打开了铜火锅的盖子，里边有三种锅底，闻起来味道很鲜。
其中一个锅底里有一只被切开的龙虾，个头不小，不知道是主菜还是汤料。
“莫老板，这三种分别是什么锅底？怎么这么鲜？”
“芦花鸡，龙虾，野山参。”
莫老大颇为得意的介绍了一句，从这顿饭就可以看出，莫老大指望从侯三爷身上赚钱。
他的态度很谦逊，处处都在捧着侯三爷，而他这种捧和我那种捧是不一样的。
因为我没有想过从侯三爷身上赚钱，自然而然态度不一样。
我已经意识到这一点，突然侯三爷敲了敲桌子……
“小子，看到人家了么？办事那叫一个利索周全，以后你可要多学着点啊！”
侯三爷这话一语双关，表面上听起来是让我跟着莫老大学习。
可实际上另一层意思是在提醒我，我和莫老大的态度不一样，目的自然而然也是不一样的。
“侯三爷，您说的对，莫老板久经江湖，也是我的前辈，我才初出茅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
“其实有些时候面对您，我也会不由自主的紧张，也会有些词不达意……”
“毕竟经验这种东西，是需要时间积累和沉淀的，短时间内无法改变。”
我故意推脱是自己经验不够，那么侯三爷不能把我和莫老大相提并论，自然就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你小子真是谦虚啊，谦虚使人进步，可同样的，谦虚也会让人包藏祸心，过于谦虚不是什么好事呀！”
“侯三爷的教诲，我记住了。”
我心说侯三爷这个老江湖，真的是察言观色事无巨细，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我拿莫老大和自己对比的时候，他更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
估计侯三爷心里已经有数了，毕竟混江湖的没有一个是傻子。
“侯三爷，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菜您能不能吃得惯？”
“还好。”
“您尝尝这野山参炖的羊肉，采用宁夏盐池滩羊，滋补身体很好的。”
说完莫小云拿了一个新盘子，给侯三爷夹了几块羊肉。
侯三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于此同时，我在桌下踩了踩小皮的脚。
他拿起我的盘子要去给我夹羊肉，我用手挡了一下盘子。
“咳咳，是给侯三爷……”
小皮不等我说完，过去抢先一步端起桌上盛满羊肉的盘子，送到了侯三爷的面前！
这一幕出乎莫小云的预料，出乎侯三爷的预料，同样也出乎我的预料！
“侯三爷，您尝尝。”
此时小皮满脸堆笑，阿谀奉承的样子和莫老大很像，他们的态度是一样的。
可刚才我是让他去倒茶，并不是去抢莫小云的风头，更不是主动出风头。
此刻莫老大和莫小云的脸色都不好看，反倒是侯三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小皮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也不知道我们这次合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但他却想要表现自己，想在这个场合中表现自己……
我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把我之前和莫老大的态度差别，归类成我自己的性格问题，算是简单的弥补。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都坐下吧，咱们简单吃个饭，不讲究那么多规矩。”
侯三爷发话，莫小云这才点点头重新坐下。
小皮回到座位旁边，我把手放在他的座位上，然后食指轻轻摇摆，示意不行。
这是在桌子下面的动作，只有小皮一个人看到的到。
小皮微微楞了一下，然后他就站在了座位的旁边。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目光扫向了侯三爷面前的茶杯。
“老九哥，我给你倒茶。”
“那不行，我是小辈的，先去给侯三爷添茶。”
我已经把话说在明处，小皮这才走过去拿起茶壶给侯三爷倒茶。
“年轻人，眼力不错啊，回去坐下吃饭吧。”
侯三爷夸了一句，小皮点了点头，但他却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表示。
他并没有回到座位，就一直站着，侯三爷微微一愣。
“臭小子，没想到你带人的规矩可不小啊？我不管你有什么规矩，在我这里都收一收，随便一点。”
“侯三爷您见笑了，我这可不是规矩，而是他不太懂……”
“小皮，过来吧，侯三爷让你坐下就赶紧的坐下。”
我招呼了一句，小皮这才过来坐下，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放松点，别太拘束。”
“嗯。”
“吃点东西吧。”
“谢谢老九哥。”
小皮表现出很懂规矩的样子，其实在场的人都能看出他的真实程度。
其实他什么水平什么城府，借着这顿饭一试便知！
有出人头地的心思，可是却没有足够的经验和城府，不懂江湖规矩，缺乏江湖的历练。
一般这样的人是不能重用的，因为谁都不会信任一个一知半解的半吊子。
其实很多年轻人都有眼高手低的问题，光想着能有贵人扶持，想着能一夜暴富……
可真正有贵人和暴富机会的时候，平心而论，问问自己配吗？
一个人混到什么程度，懂多少规矩，有多少城府，一顿饭就可以试的清清楚楚。
而且城府这种事，装是装不出来的，硬着头皮装，只能是漏洞百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