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九看到权寿时的样子,和权寿看到慕倾九的时候,模样是那样的相似,可是聪明人的交流从来不会表现在表面上,就像现在这种,虽然都有很多问题想知道答案,可是还是将所有的问题放在心上,通过眼睛和心去自己体会,于是场面就没有想象中那样剑拔弩张。
慕倾九很艰难的向上走着,一步一个台阶已经不适合现在这种情况了,哪怕慕倾九现在身上的灵魂没有受到台阶的任何伤害,可是每一步带来的神魂上的冲击,还是让慕倾九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甚至有那么一刻,慕倾九很想斥责权寿的不公平,借用外力才通关就像是开挂一样,这让慕倾九心中不免有点不平衡,不过这种想法,只是在慕倾九心中闪过一瞬就已经消失在了心底,毕竟慕倾九骨子上的高傲,不予许慕倾九现在为自己的落后找退路。
慕倾九又向上移动了一个台阶,看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台阶,慕倾九知道真正的挑战开始了,自己灵魂上的优势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在向前走着只能依靠这自己本身了。
不过魂海的翻腾还是让慕倾九现在很不好受,每一步身体都会不自觉的颤抖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这回真像不要命一样向外流淌这了。
“嗷……吽……”慕倾九向上一步,就能听见自己的前方传来一声带着无上威压的妖兽怒吼声响起,然后就像是烟火一样又慢慢的消失在前方。
慕倾九知道这些出现在权寿身边,帮着本身就只是灵魂体的权寿,抵抗台阶的妖兽是哪里来的。妇人给她介绍过,巨狼也给她强调过,可是慕倾九都没有将它们放在心上,因为这些兽王本身就应该是为慕倾九准备的。
慕倾九在初入塔山和妇人有过交谈之后,妇人就有意无意的,向慕倾九介绍过塔山中一处很特殊的存在,那里几乎是塔山中所有生灵的禁地,可是在某种程度上,那里又是塔山中生灵的归宿和向往的天堂。
于是妇人一直在强调让慕倾九亲自去那里走上一走,还神秘的强调这对慕倾九来说会很重要,慕倾九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妇人这么做有什么理由,现在慕倾九知道了,看来自从慕倾九进入塔山之后,妇人就有让慕倾九执牛耳的打算,只是慕倾九没有按照妇人的安排的路子来罢了。
“嗡……呼……”又一道神魂攻击冲进了慕倾九的魂海里面,在慕倾九的魂海里面翻腾着,让慕倾九刚刚平静下来的魂海马上就又巨浪滔天了,慕倾九连忙站在台阶上慢慢恢复魂海里面的波动,来不及管冲进魂海的光芒是否还在,就又欺身向上行进了一步,这个时候,慕倾九和权寿之间的距离,居然已经拉近到了两三节台阶。
权寿感受到身后慢慢欺身追赶上来的慕倾九,这个时候依然事那副很淡然的模样,不知道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知道现在这种无谓的争斗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台阶只剩下两三节了,权寿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原地,而是狠下心快速穿过了台阶,来到上面的安全区域,直到权寿离开了台阶,才隐隐听见身后有妖兽垂死前的吼叫声,权寿却没有回头看,好像完全陷入眼前的景象了一样。
权寿身上的护塔兽王已经在台阶上完全消失了,托它们的照顾,权寿这个时候好像就是在自己的花园里面散了会步而已,身上没有一点受伤的模样,甚至连一点灵魂波动都没有产生。
而这种安全带来的是塔山光色暗淡了不少,看来这次随权寿来的,都是塔山中很重要的存在了,慕倾九想象不到,权寿使用什么理由说服这些兽王做出这样的牺牲的。
慕倾九也紧跟着权寿上了台阶,来到了安全区域,上了台阶的慕倾九马上将一颗药香十足的丹药放到了自己口中,然后马上盘坐下来,慢慢恢复起来。
许是丹药的功效很是明显,亦或者是别的原因,慕倾九盘坐下没有多长时间就睁开眼睛,起身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权寿很明显的能感受得到,慕倾九经过台阶上洗礼的灵魂损伤居然完全恢复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权寿感觉上觉得,慕倾九的魂海好像明显的扩大了不少。
当然,这些都不是现在慕倾九和权寿应该关注的,因为两人面前明显的摆着一道很艰难的选择题。
慕倾九站起身来后就仔细打量着四周,只见这台阶上是一个平整的小台子,台子方方正正的,四个角上分别立着一尊看不出什么品种的妖兽铜具,只有巴掌大小,却是两只眼睛分别向两边分开着,好像这样能将这台子上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样,配合着娇小是身体,原本可爱的外形这个时候看起来却是那般的诡异。而在石台中间有一道很亮的光柱包裹着什么,让慕倾九从外面完全看不清里面到底防着什么。
而在台子入口处明显的倒着一块裂成两半的石板,上面不知道谢谢什么,反正慕倾九来来回回就看清两个字“禁”“入”。
“谁那么缺德啊,把这石板弄碎了,这上面写了什么也来看不清啊,真是的。”翻来覆去就是看不清上面其他文字是什么的慕倾九,站在倒地的石板旁边不停的嘟哝着,好像自己被人戏耍了一般,让那个人很不爽的样子。
“……”慕倾九这边不停的抱怨着,那边表情怪异的权寿,忽然脸色好像变得更加不好看了。当然,这精彩的一幕是慕倾九对着石板没有兴趣之后才发现,同时隐约发现的还有更加精彩的东西。
“听说你来过这里,这个东西是你弄坏的?”看到权寿这幅模样,慕倾九再笨也能猜到什么了,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对……我就是那个‘缺德的’,满意了吧?”权寿看到慕倾九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圆乎乎的脸上马上就变成了酱紫色,而且咬牙切齿的看着慕倾九,面色上很是不好看。
慕倾九忽然很后悔将权寿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因为这样子生气的权寿,看起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倒显得很是没有杀伤力。
“那这上面写的什么?说出来,本姑娘心情好就帮你换一个高大上的形象。”慕倾九自动的过滤了权寿这种生气的表情,而是看着萌坏了的权寿开始了自己的“循循善诱”。
“‘非大气运者禁入’,那石板上就这个一句话,一点别的都没有。”权寿很不相信慕倾九会好心的帮自己换一个傀儡身体,特别是看到慕倾九眼中那种看孩子一样的温柔的时候,权寿更加不相信这种可能性的发生了。
“那我就更加好奇了,你为什么要打碎它?”慕倾九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慢慢在权寿身边看着权寿胖乎乎身体,不停打量着。
“要你管……”权寿很不爽慕倾九这种将人看穿了眼神,还有那种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还装作茫然的态度,看的权寿想蹦起来打她的膝盖。
慕倾九其实已经想到了权寿出手将这石板击碎的原因,无非是,年轻气盛,然后恼羞成怒,继而怒火中烧,愤然出手。
于是看着权寿不停的将自己远离这石板,慕倾九更加好奇着石台的光柱中有什么了,竟然让已经能够走到这里的权寿愤怒城这样。
未知,往往是最让人恐惧和可怕的。
所以,慕倾九很自然的想知道这石台上有什么秘密,竟然让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的权寿踌躇不前。
于是慕倾九很自然的向着旁边的权寿看过去,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机关之类的,还需要和来过这里的权寿商量商量,可是看到权寿现在的状态,慕倾九就知道,这种美好的想法暂时不会出现了。
因为权寿就那样呆呆的的站在光柱面前,看着光柱,眼神中的情绪性变化,就像是走马观花一样迅速的变化着。
不过最终还是被一种代替了,那是“恐惧”。
深深的恐惧感,还有无力感。
这让慕倾九好奇心,更加浓厚了。
这塔山中要说最大胆,真正做到天不怕地不怕就要数权寿了,可是现在这样一个曾经在塔山中称王称霸的人物,面对着面前这光柱却是表现出恐惧。
“我曾经在这里死过两次……”
“每一次都是死里逃生,没一次都让人印象深刻,每一次来我都能感受到这光柱中浓浓的杀意,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杀念还是那样的让人恐惧。好像我只要将自己踏入这光柱中,我就会完全消失在这世间,再也没有机会重生过来,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来过……”
慕倾九想问却是没有开口,因为权寿将手放在里光柱不元的地方,就停在那里,不知道是在感受什么,还是在酝酿什么,最终不停的像嘟囔着死亡。
“你既然死过,那么你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慕倾九听完权寿这么说,却是忍不住想吐槽一句。毕竟,现在站在慕倾九面前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权寿,灵魂完好,精神饱满,身体还是自己刚刚给他弄得。
就好像权寿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一样,慕倾九这么一问,权寿就像傻了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了,原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啊。
“对啊,那我为什么明明死过,为什么还会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呢?”权寿这回算是被慕倾九问倒了,眼神空洞好像陷入某种回忆中。
不过这种回忆很快就中断了,因为权寿忽然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不停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样子看起来狰狞极了,同时也痛苦极了。
原本看起来没有什么危害的光柱,现在在慕倾九的眼中却是最邪恶和恐怖的存在。
这存在对于慕倾九来说是陌生的,也许这次,才是让慕倾九开始觉得恐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