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九带着玲和元正离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夫妇才从失神状态下恢复过来,可是再抬眼望去,确实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甚至连旁边的石林都在慢慢消失。
慕倾九的那些话彻底震惊到了老夫妇,或者说两人是慕倾九身上的气势震撼到了。
“老头子,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人都跟丢了,怎么跟上面那位大人交代?”老妇人脸上闪着不自然,或许是天气变凉了,老妇人边说这话边打寒战。
不知道是真的天气变凉了,还是老妇人口中的那位神秘的大人的原因,旁边的老者在听见老妇人那句话时也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然后不小心触发了身上的伤势,一口腥甜出现在喉咙中,却又被老者硬生生压了回去。
“我们尽力了,再说那位大人只说让我们帮忙照顾好玲,没有强调我们帮忙找回这件事,所以暂时没有什么事。”老者握了握老妇人帮自己缓解伤势的手,轻声安慰到,只不过听起来这句话不想是在安慰妇人,倒像是在安慰老者自己。
“咱们这办的叫什么事啊?才出狼窝又进虎穴,这日子啊,还怎么过……”显然老妇人没有将老者的话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老妇人知道,其实他们现在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开了大恩了,不应该有什么不满意的,可是妇道人家还是忍住唠叨两句。
“这日子,慢慢过吧,刚才那位姑娘说的对,我们就是把眼光放的太低了,现在这种境遇其实已经算是我们现在最好得了。”老者在这种事情上显然比老妇人看的更开,显得更加有主心骨,更加老道。
“你说的,妾身都懂,妾身也只是习惯过嘴瘾罢了。”老妇人看老者已经说到各种份上了,自然主动将心胸放开阔了,不过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刚才那位姑娘是何许人也?咱们对这凡灵界说不上知根知底,可这上面的英雄少年我们也算是略知一二,可是何时出现这么一个不是凡物的人物,我们却是不知。”
“是吧,刚才那一瞬间她其实已经有心将我等二人击杀,可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犹豫了,观其根骨,不过十六七,老头子我就是想不出来,是哪家能培养出这样恐怖的人物来。”老者显然被慕倾九刚才展现的手段和杀机惊吓到了,下意识认为,慕倾九是那个世家大族或者是隐世豪门的年轻一代。
其实这也不能怪老者这么想,慕倾九从开始跟着冷郁修炼以来,所经历的机遇那是层出不穷,再加上本身对着这个修炼有着非常人一般的韧性和好奇心,这才使得慕倾九有着现在这般老练和修为。
“那接下来我们夫妻二人应该怎么做才好,这两头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老妇人同样对老者说的话重视起来了,开始盘算着怎么能够补救一下。
“这个……”老者听见老妇人这么问,显然也陷入到了沉思中,显然现在这个选择对于他们夫妻二人来说有点两难了,一边是慕倾九这样身份背景和实力都没有具体估测的存在,另一边是他们口中那位“大人”的恐怖实力和手段,老者显然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这样吧,我们二人先去把玲丫头的玉佩取回来,然后交还给玲丫头,然后就想办法接近玲丫头暗中保护她的安全,等待那位大人的到来。”老妇人看见老者开始犹豫起来,甚至因为这种伤身的事情牵动了伤口,于是将自己心中早就做好的盘算说了出来。
“好,就这么办,那我们现在就走。”老者显然对老妇人这番计较同样心动了,于是一拍手就算是敲定了注意,带着老妇人辨别一下方向就疾驰而去。
“那位姑娘那里怎么办?这位显然不是什么和善的主啊。”疾驰的二人一边慢慢恢复着身上的灵力,一边还在商量这事情。
“这点你就放心吧,妾身已经有了主意了。”老妇人的声音中夹带着自信,显然对老者的疑问成竹于胸。
“好吧,到时候就看你的了。”两人的上两三声慢慢从远方传来,慢慢的隐没在石林中,没有半点痕迹存在。
可是,如果有心人在附近会发现在慕倾九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石林前上空,仔细查探了一番,就匆忙的离开了嘴中还嘟哝着,“这封印被解开了,得赶紧去禀报师父才行……”
慕倾九显然不知道他们离开后的的种种,带着玲和元正在山前镇子身上买了两匹青鬃马,慢慢悠悠的向着永州城方向走去,不知道什么原因,慕倾九现在很不想马上回到永州城,总觉得那里有不好的事在等着自己,于是选择骑上马慢慢悠悠的赶路。
在一匹马上,慕倾九心神不宁,显得很没有精神,同样在马鞍上坐着的玲和她现在这个新鲜师父一样,神情紧张,心神不宁。
“师……师父,我那样做……对吗?”许是这一路上的安静太过压抑了,让玲终于鼓足了勇气向慕倾九开口问道,只不过这勇气在说出口的时候,已经被上下击打的牙床出卖了。
“你觉得呢?”慕倾九听见玲这么问,从沉思中醒来,思索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玲问道。
“我……徒儿不知道,徒儿只是做了自己心中想做的,说了心中想说的,没有想那么多。”玲被慕倾九那种奇怪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便将自己心中想说的说了出来。
“这就对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对错,那老夫妇不管怎样对你,你的身份不管怎样的神秘,他们的做法不管是对是错,说来说去只有这里是最正确的。”慕倾九听完玲说完,没有赞扬也没有批评,只是指了指玲的胸口,笑着,笑的身边的玲莫名其妙的。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算是对慕倾九的教诲有了回应,慕倾九也相信自己眼光的独到,玲这个孩子会是那种让自己省心的。
“我们啊,去永州城,找人。”听见慕倾九玲这么问,刚刚心静下来的慕倾九忽然又感觉自己急躁起来了,这种感觉不好,可是慕倾九知道自己必须回去一趟。
看见慕倾九脸色上不好看,玲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其实玲对对去哪没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反正这么多年了,玲被老夫妇带着走了很多地方,现在和当初一样去哪都行,可是毕竟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现在慕倾九不再是冷冰冰的去看自己周围的一切的,有了亲人,有了朋友,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保护着自己,看到这种美好,玲在心底暗暗发誓,即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守护好现在自己身边的一切。
一路慢行,一路悠闲,这来回一两天的日程,被慕倾九慢慢的走出了漫游踏青的感觉。
许是心情上不佳,慕倾九在回城上不再在意自己是否还在那正确的路上,只找着风景极佳之处,看山观日,遇水赏月,这一路上感觉好不自在,可是这种日子慢慢的就要到头了,而最先生出这种感觉的居然是元正这个流浪王子。
就在还有两三天路程就到永州城的时候,慕倾九几人在一条溪流旁边扎营住了下来,也就在那天晚上元正主动找上了慕倾九,同时出现的还有面色上恢复了些许的玲。
“人到了?”看到两人一起到来,慕倾九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气定神闲的坐在篝火旁边看着暗暗消失在天边的流星。
“是的,已经接洽过了,明天就要走了,走之前,皇兄托人送来一封信,让我亲手转交给你。”元正双手托着一封朱红油漆封起的信件,上面盖着一个奇怪的印章 。
慕倾九抬头,瞄了一眼那个信封,没有抬手拿起来看,只是用灵气托着那个信封慢慢放到了旁边的篝火上,看着火光中慢慢变暗,甚至最后连灰烬都找不到的信件,安静极了。
“回去也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就说不用谢,其他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最终信件被火光吞噬的干干净净的,慕倾九这才将头扭过去,继续看着点点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知道现在的心情可能极差。
元正看着慕倾九没有拆开信件就将信件烧毁,脸色上马上就不好看了,要不是本着对自己皇兄的信任和慕倾九的感激,顾忌以他以前的脾气在,早就爆发了。
不过在听见慕倾九要自己转告皇兄的那句话,元正忽然就发现自己心中的气消了不少,在想到自己皇兄,和面前这位忧伤的漂亮大姐姐之间的默契和不清不楚的关系,元正就没有什么脾气了,势比人强啊。
这时候,元正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羡慕,甚至有点嫉妒自己的皇兄了,不经这种红颜知己,以元正这样的身份,顾忌不会有几个,这种感觉上的差距,终究让元正第一次想打心底佩服起自己的那位哥哥了。
元正起身很难得庄重的给慕倾九行了一个奇怪的礼便离开了,独留玲一个人站在篝火旁,神情着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总是在向着慕倾九这个方向望去,带着询问和忐忑。
“想去就去吧,难得有个朋友,顺道替为师去送送他。”慕倾九的感应能力有多强啊,玲站在自己是身边,急躁的样子不用特意探查就知道了。
玲也对着慕倾九的背影行了礼,就追着元正的方向跑开了
听见玲欢喜的跑开的脚步声,慕倾九忽然心情舒缓了好多,不由的在心底感叹起来。
少年不知愁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