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船夫总是能在风暴来临之前看到天地的寂静,这就是本能,也是经验,因为他们知道这安静之后时无尽的风暴,是死亡和恐惧,于是他们会在安静的时候最好了充足的准备,以防备自己身边的危险和等待着时机。
凡灵界现在就是这寂静的天地,元玄正是那聪明的渔夫,身边放着一把尖锐的鱼叉和一站巨大的渔网,看着即将起风暴的凡灵界,神色中紧张却是欣喜,将身后的妻儿好好的安顿完善,就盯着这天地,期待着这风波能给自己带来生机。
可是现在这凡灵界却是正在安静的时间内,元嗪也不着急,只是想着风暴走了之后,怎么处理掉自己身后这个大尾巴,于是这么想着,元嗪转身回到了书房中,督促这那个身上正在慢慢和父皇靠经的弟弟,严厉的背后是无尽的欣喜。
相对于元玄国的蛰伏,暮黎国的自信,竺火却是没有那么安静了,玄琉这个君王从南山的束缚下彻底的摆脱之后却是刚刚有了希望,却是注意到这一年以来的变故,已经让玄琉这个治世的帝王没有力量在挽回了什么了。
那个女人已经将竺火的内部转化了,支持国家的三根支柱却是好像已经有两根在苏衣的手中,这让玄琉头痛不已,可好像朝堂和经济上已经被腐蚀,玄琉却是注意到好像这容易被人操控的军方,却是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看着朝堂上 的争执,乐此不疲,这让玄琉迷惑不已。
玄琉又一次在这后殿中将一个精美的茶具摔碎了,想到几年在朝堂上两个尚书因为对于兽潮灾害处理上的问题把住那几万的灵石,争吵了很长时间,最后却玄琉出面都没有什么效果,这然玄琉在一定程度上觉得自己被人打了脸,这种疼痛,好像从来没有体会过。
刚刚醒来却是听见了几个逆臣在背后议论自己,在玄琉的示意之下一个很顺势的帽子被扣在那人头上,从那天开始,玄琉便发现自己在这皇宫中的威严多了几分,可是哪怕是这样,玄琉还是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对这个国家的掌控力。
烦恼的玄琉在皇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缓缓自己内心的焦躁,可是却是不知不觉中走到偏离了路线,身后的侍卫们远远的跟着,没有说话,好像也不敢说话。于是玄琉看着这些侍卫恐惧自己的目光,却是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目的。
又来到了这个地方,这是玄琉这三天来第二次来这里了,这次数,比玄琉这半辈子用的都多,这让玄琉惊讶的同时,却是向着一探究竟,不过却是发现自己一靠近就会被什么东西盯上,这让玄琉很是不舒服。
于是玄琉狠了很心,呵斥身后的那些侍卫撤离,自己转身进了那个破旧的屋子,在玄琉看来,那些下等的侍卫是没有资格在这种地方进出的。也是玄琉单身一人进了面前的这个屋子,伸手推来那扇有点落灰的大门,玄琉走了进去。
记忆中这是皇室的小供祠,玄琉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印象即使有也没有那么深刻,因为这里面是供奉的都是那些和父辈征战沙场,创下这竺火辉煌的英雄们,进去之后的玄琉看到自己面前摆的一片的排位,在微黄的烛火中摇曳这,这让玄琉很是不喜,或许是太过压抑了。
玄琉忍着这心中的烦躁,继续在这供祠中打量着,一点一点的看着那些排位,越往上看,戏中一个声音越清晰,终于在看到一定高度之后,玄琉总算听清那自己进来之后便在耳旁徘徊的声音:“为什么?”
这声音其实是一个 ,可是慢慢变成了两个,在之后声音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千军万马在玄琉的耳旁呼啸这,盘旋着,最后将玄琉带进了一个战场,厮杀,鲜血,利剑,身体已经没有了半边的将军,骑着没有头颅的战马,慢慢的走到玄琉面前,伸手将自己身上一支利箭拔了出来。箭头从血肉中呼啸而出,最终带起了大片的白肉,散落在了玄琉面前,将军看着玄琉,嘴中不停的呼喊着“为什么?”
玄琉很想知道这为什么是什么,可是这想法却是刚刚出现,就觉得自己瞬间从战场中跌落出来,掉落在坚硬是石板上,然后玄琉再这石板上晕眩过去,眼睛在闭上之前,玄琉看到了一个全身麻布袍子包裹的老者出现在自己身边,不停的摇着头,神色怪异。
又是一场梦,玄琉从梦中惊醒,却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龙床之上,身边没有了鲜血,没有马蹄,没有了梦中中箭的自己和将军。只有一头的冷汗还有身边摇晃着的龙袍,这一切都是梦,却是又比梦真实。
竺火朝堂又一次没有出现那个主位上的身影,大殿上只有那几个老臣还在争吵,听说今天是为了城西的那条河上的税收要落在哪个部门。这个问题很简单,可是现在却是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争吵再一次出现,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今天观战的将军们少了很多。
玄琉没有去上朝,醒来之后径直来到了那件小房子中,“小供祠”这个名字,玄琉之前翻遍了身边的几乎所有东西,却是没有什么印象,好戏虚幻一般,不是现在这屋子里就在自己面前,让玄琉不得不相信这东西存在的真实性,这点上玄琉从来谁也不相信,只有自己是最能让自己相信的。
又一次在这供祠中进入了那奇怪的战场,依旧是那个将军,只是今天好像那个将军将自己战马的脑袋找了回来,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安装了,只能将它挂在自己的腰间,算是让这将军的第二条生命和自己相连在了一起。
没有什么别的话,今天这将军还是那句话,一个为什么问了玄琉很多遍了,玄琉又问了很多遍了,可是没有答案,也找不到答案。更多的时候,那更加清冷的“为什么”,这冷意打在了玄琉身上却是让他觉得惊讶,太真实了。
今天玄琉并不是单纯的来体验这战场的,有备而来却依旧心生忐忑,看着将军催着战马慢慢的走到自己身边,许是玄琉是傲然和贵气让这将军觉得有些不舒服,粗鲁的将军走到玄琉身边,将一把玄琉很是熟悉的长剑抽了出来,对着玄琉便砍了下来。
这可吓坏玄琉了,可是既然是有备而来,玄琉就没哟向着坐以待毙,手上连忙一掐一个手诀,顿时玄琉身上猛地冒出了一阵奇怪的光芒,将军的剑停在了半空中,倒不是被玄琉身上的光满震惊,只是一支奇怪的军队忽然出现在玄琉身后,为首的那人一身金黄甲胄,威武不凡,手中长枪挡在黑甲将军的剑下,将玄琉保了下来。
玄琉看到这军队的出现,却是忽然泪目了,为首这人玄琉最为熟悉了,是自己父皇的百战兄弟,一声征战无数,是竺火真正的百战英雄,不过他出现却是让玄琉觉得真是祖宗保佑,于是神情傲然的看了那个黑甲将军一眼,挑衅的目光在黑甲将军脸上闪过。
战场上往往没有眼泪,金甲将军却也像没有看见玄琉的眼泪出现的那样,没有去看玄琉,提枪一指却是让身后的军士冲杀起来,顿时战场的厮杀顿起,不过却是很奇怪的厮杀,没有鲜血,没有嘶嚎,只有刀剑的撞击。
最终黑甲将军在斩杀几位军士之后扭转马头便侠士在了战场边缘,玄琉有心让身边这军士去追,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没有做这种事情,只是看着黑甲将军的嘴型,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玄琉再次晕倒了,又再次醒来了,没有什么征兆,甚至还没有和身后的那些军士们说上一句安慰和庆祝的话。玄琉就猛地从那个战场跌落出来,同样是那冰冷的地板,还有那个老者,不过此时,玄琉却是能看见老者脸上透出的满意情绪。
玄琉沉思着,却是没有回味着场战斗,而是想到了那个老者脸上的笑容,自己心中却是好像很满足的样子,让这一辈子都冷冷静静做事情的玄琉好像心中燃起了什么,同样的也还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刚刚做起来的身子又躺了回去。
那个黑甲将军说了还会回来,那么今晚朕便会上一会,于是玄琉趁着这闲暇时间将朝堂上的事情都推掉了,然后躺在床上一边又一边的练习着那个自己影响最深处的法诀,作为一个帝王,玄琉不想到时候在黑甲将军面前失手,同样的也期待着那个老者身上的笑容。
有多长时间没有体会到这种自豪感了,玄琉不禁想着,却是不知道皇宫中正在慢慢发生的事情。
竺火皇宫中又一位供奉失踪了,这事情很快被下人报到了上面,可是就像是石沉大海。上面还是对这种事情没有半点兴趣,于是便被搁置了。这搁置直到下一个供奉在自己房间中逝去,是自然死亡,这是宫中那位傲气的很大医官说的,于是这也没有什么人关注了。
第三位供奉没有死亡,却是在修炼过程中行错了气,修为不知道为什么一年都没有了,灵海干枯,身形憔悴,一点都没有了修炼者的气息。这种事故很是少见,不过确也不是没有,于是这位供奉被宫中的移除了职位,赶出了皇宫。
总觉得这种事情不正常的两位供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没有知会一声便消失了,走的时候还将皇宫中的一个宝库洗劫一空,成为了竺火通缉重犯。而朝堂还在忙着争吵,玄琉还在忙着自己的“大事”,这边没有人理会了。
竺火,开始变得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