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九儿!”权少卿面带微笑问候她。
“哦,早,早。我是不是应该去拜见下国师大人啊,昨天比较晚不方便打扰。你带我去吧。”慕倾九拉着权少卿就往门外跑去。
权少卿一边被慕倾九拉着走,一边说:“九儿,你慢点,慢点。我哥哥他早早就入朝去处理政事了。你急什么。”慕倾九闻言,一下顿住了脚步,转头懊恼的说:“那是我起的太晚了吧,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给我机会说啊,一见我就拉我往外走。”权少卿小声的嘀咕着。
“算了,算了。我们今天出去找找黑玉莲吧,我着急师傅的腿可以尽快复原。”慕倾九拉着权少卿又继续往外走。
就这样,两个人到街上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流连于各个药铺,商行。可接连转了几家,都没有慕倾九要的黑玉莲。
“唉,这黑玉莲这么难弄到吗?”慕倾九耷拉着头,失去刚出国师府时的精神劲。
“小九,不要气馁,不要着急。你要知道,这黑玉莲可是上古就流传下来的灵药,世间罕见。传说只有有缘之人才能得见。我们一起找,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帮你弄到。”权少卿安慰着慕倾九。
慕倾九咬了咬嘴唇,用力的点点头,“嗯,我一定找到黑玉莲,治好师傅的腿。”
慕倾九信心恢复,又和权少卿穿梭于各个地方,打听着黑玉莲的消息。
正午,国师府
忙完公务的权夜殇回到府内,没有见到弟弟以及弟弟所说的那个姑娘。他叫来黎叔,得知他俩为寻黑玉莲而出去打听消息了。
权夜殇回到书房里,拿出一本书页老旧的古籍,细细的翻阅起来。而且命令侍卫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扰。
且说慕倾九和权少卿转了大半天,可一直也没有确切的消息。有的说,黑玉莲只是书上记载的灵药,实际根本没有;有的说,黑玉莲生长在上古禁地,没有缘分去不了那个地方;还有的说,凡灵界的黑玉莲已经绝迹,只有神族才有。……
慕倾九知道师傅是药王,他说有的话,那就必然有,所以对这些以讹传讹的说法,她根本不信。
“九儿,休息一会吧。急不来的。”权少卿拉了拉慕倾九的衣袖,想让她休息休息。
“不了,这还有一家铺子,我们进去看看再说。”慕倾九指指前面一家门脸矮小的铺子,牌匾上写着“念生药阁”。
权少卿看了看这城边上不起眼的小铺子,连进去的欲望都没有,“算了,九儿。你看这么小的小店,哪里知道黑玉莲是什么啊。”
慕倾九没有理会他,一个人径直走进了过去。权少卿见状,只好追了上去。
二人进了店内。这小店分为两层,一楼里光线昏暗,连个人影也没有,甚至连个正经的药柜子都没有。只有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和一张床。对,没看错,是有一张床。看着这店内的情景,慕倾九和权少卿都愣了愣。两人面面相觑,十分的不解。是药师出诊了吗?出诊的话也会有伙计看店啊,就算没伙计看店,起码药柜应该在吧。总不能出去看病还要背着个药柜吗?要不就是铺子关门大吉了?也不对,开着门,怎么会不做生意啊。再说,这里虽然陈设古怪,但却十分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
就在二人心生疑惑,左瞧右看之时,突然屋子里平地刮起了一阵阴风。那阴风吹在身上,寒意透骨。慕倾九和权少卿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二位,你们谁病了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们,我们不,不是来看病的。”慕倾九听着这声音,心头不禁一颤,说话也颤抖起来。
“哦,不看病,不看病你到我这来做什么?”那个声音拔高了一些,有些尖利的叫到。
“我是国师府的权少卿,有事前来,多有打扰,请前辈勿怪。”权少卿对着空气抱了抱拳,主动亮出了身份。慕倾九知道,他是用国师府来震慑对方。
“国师府?姓权的?那又如何?”那个声音带着些嘲讽,不以为然的,看来对方根本不买账。“我鬼医隐居于此多年,想必你们这些小辈不会知道我了。”话音刚落,一朵白色的无极花飘然落下。
一见这朵花,慕倾九脸色巨变,瞳孔都缩了缩,她失声叫道:“一念花开,吾临天下,定生死。你是,你是武念生。不死不救的武念生?”
“哦,小丫头,你居然认得我。哈哈哈!”随着笑声,一个矮小的身影凭空显现。红衣,白面,杏目,唇红,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孩童形象,和刚才的声音根本对不上号。
要说这慕倾九怎么会知道这个鬼医武念生,还多亏她的师傅。冷郁在给她讲到师爷药王白思远的时候,顺带提到了这个鬼医武念生。原来鬼医是和药王同时期成名的人物,一个擅医,一个炼药。一个是,不是快死之人,不会出手相救;一个是,用药救一个人,就要毒死一个人。鬼医不出手救治的人,可以找药王去求药,而被药王下毒的人,就可以找鬼医救治。两个人虽表面互无往来,但内心都是欣赏对方的。而刚才出现的无极花,正是鬼医的标志。无极,何为无极?无极是无相,代表了事情是无可预测的,有着无限多样的可能。鬼医也就是这么个人,生死全凭他一念之间。
“晚辈慕倾九,见过武前辈,武爷爷。”慕倾九见到了鬼医与众不同的模样,并没有感觉惊奇可笑,而是规规矩矩的见了礼。
“嗯嗯,好乖巧的女娃娃啊。很好,很好。”鬼医武念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这个像画里娃娃一般的鬼医武念生,权少卿没有吭声,心想:“还叫人家女娃娃,你自己就是个小娃娃。哼。”
鬼医武念生并未理会旁边的权少卿,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慕倾九,“你这女娃娃,和我有缘。老头子我今天高兴,就给你我这个孙女一个见面礼吧。”说着,掏出个黑色的玉瓶塞进了慕倾九的手里。
“这是?”慕倾九看着手里的黑玉瓶,一脸茫然。
“呵呵,”鬼医武念生跳上了旁边的椅子,在慕倾九耳边悄声的说,“这是我特制的药粉,只要洒在人身上就会奇痒无比。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肯定有不轨的人接近。给你防身,手指一探就可以了。解药嘛,……”鬼医说着,瞟了瞟站在一边的权少卿。
“嗯嗯,嘿嘿!谢谢武爷爷了。”慕倾九将黑玉瓶揣进怀中,忍不住坏笑了几声。
鬼医武念生也跟着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他已经看出来了,权少卿对自己的不屑。也是,自己堂堂一介鬼医,就算不是仙风道骨,也不应该是一副孩童模样。而自己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模样都是当年欠下的情债。
当年,鬼医武念生并非今天这般模样,而是个五官立体,英气逼人,身形修长的俊美男子。他四海云游,行事乖张。有人赞,有人骂。但鬼医可不在意这些,一心醉心于医道,不闻它事。而就是因为这沉迷于医道,从而为埋下祸端。
一次,武念生到苍云山山顶采摘草药,行至山腰时,忽闻林中有女子低低饮泣的声音。武念生便循声而去。见一绿衣女子抱着一只小兔子,小兔子鼻头青紫,双眼泛白,身体不住的抽搐。看症状像是误食了毒草所致。眼看绿衣女子哭的伤心,小兔子顷刻间就要毙命。武念生竟心生不忍,上前救活了那只垂死的兔子。武念生却没想到,一切的麻烦就此开始。
绿衣女子千恩万谢后竟一路跟随。武念生也不管她,继续跨山川,过林海。有时也会去城镇救治自己想救之人。若他想救,他便救。若不想救,就是许他一座金山他也置若罔闻。
绿衣女子名叫沐清婉,她一直尾随着武念生,为他一身神奇的医术所倾倒。武念生曾与她表示此生只醉心医道,无心他顾。沐清婉却不为所动,她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然而直到第十个年头。沐清婉再也无法沉寂下去,就再一次的向武念生表明了心意。没想到武念生仍然不为所动。竟还恶言相向。
沐清婉万念俱灰。她觉得这么多年的守候。就算是一块寒冰也被自己熔化了,然而武念生的不为所动。武念生的恶言相向让沐清婉彻底伤透了心。
所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沐清婉跟随武念生十年。耳融目染之间,对医道的了解也非一般医者可比。沐清婉发誓,她要自制一种慢性毒药,给武念生服下,哪怕是用毒药控制武念生,她也要跟武念生在一起。十年的光阴不能就这么白白溜走。
沐清婉日以继夜的研究毒药的配比,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她知道若是要武念生一心一意的留在自己身边。必须要控制武念生的心神。所以她以自己的血液,灵力,神魂为药引配置出了一种天下至毒。可让中毒者智力锐减,且听命于施毒者。沐清婉给这种毒药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悔意丸”。可沐清婉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这“悔意丸”练成之日,竟招来天罚。天人五衰降临了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她只有一天的命了。但她不后悔哪怕只有一天,只要武念生能够跟自己在一起也够了。
就这样,沐清婉以离别酒的名义,骗武念生喝下了含有“悔意丸”的毒酒。武念生晕倒后,身体在不断的缩小,直至五六岁孩童般大小。当一天之后,武念生再次神魂苏醒的时候,只见到房间内桌子上的一封信。沐清婉告诉了他一切,并且告诉了他如何炼制解药。
武念生有感于自己对不起沐清婉,自己也不在意这一身皮囊,便也没有解毒。自那以后,武念生便以孩童的形象示人直至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