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夜殇一直前行,追踪着慕倾九。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按理来说她受伤坠崖,应该难以行动才是。那她又是怎么走出这么远的呢?被灵兽拖走了?想到此,权夜殇有些心急,身法越发快了起来。
就在权夜殇全力疾行之时,突然狂风大作。吹得黄土漫天,树倒石滚。权夜殇被狂风吹的难以行走,只能借助灵力依靠在山壁。看着这怒吼着的狂风,权夜殇知道,这里就应该是幻境里。在古籍了有记载,疾风山的幻境四季无常,环境恶劣。这么恐怖的风,也只有在幻境里才能有。权夜殇稳了稳心神,再次确认了方向。
不多时,风就渐渐停息了。权夜殇的身影疾飞出去,继续寻找慕倾九。他将将行了不多远,一只身形不大,但速度极快的灵兽斜刺里冲了出来,直直的撞向了权夜殇。好在权夜殇反应机敏,一闪身九躲到了一边。那只状似云豹的灵兽,刚一落地就弹了起来,又朝权夜殇射去,同时还伸出了闪着寒芒的利爪。
“钢爪云豹,开眼级别的灵兽了。你不打声招呼就攻击我,是不是太不礼貌了?”权夜殇对于攻击来的云豹丝毫不在乎,站在那里教训起了灵兽。
就在那利爪眼看要抓到权夜殇了,可钢爪云豹的钢爪却硬生生的停在那里,抓不下去了。
“抓不到了吧。”权夜殇一根手指前伸,灵力立时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结界。
“哼。”钢爪云豹怒哼了一声,后退了几步,弓着身,警惕的盯着权夜殇。
“我没有时间和你玩,你既已开眼,那就听好。现在你速速离开,我不伤你。不然的话,那就……”权夜殇看着钢爪云豹没有动,就转身离开。
谁知就在他刚一转身的时候,钢爪云豹突然暴起,向着权夜殇的后心袭来。权夜殇没有转身,只是手臂向后一划。
“啊!你!”只听钢爪云豹惨叫一声,就倒下不动了,一把灵力凝聚的冰刃插在了它的咽喉之上。
“执迷不悟!”权夜殇没有丝毫的停顿,飘然而去。
幻境的山洞里,慕倾九倒在父亲的怀里低低的抽泣着。而那个像怪物一样的慕青耀,看着怀里的女儿呵呵的笑着。就在刚刚,他们父女才得以相认。在读过了父亲刻在石壁上的“遗书”,慕倾九才知道,父亲已经误食了黑玉莲,他体内的大部分灵力被封印。以至于这么些年,父亲都没走出过这个幻境,勉强在这里生存。慕倾九不怕,她一定会带父亲出去。虽然这个父亲不是自己灵魂的真正父亲,但她已经把对前世那个空间里父亲的感情转嫁给了慕青耀。慕倾九回不去前世,也无法在见那里的父母,现在慕青耀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要守护他。
权夜殇在怪石和树林中穿行良久,但一直未见慕倾九,着让他不禁心急起来。他不能让慕倾九死,至少在权少卿还活着的时候,那慕倾九就不能死。
“滴滴嗒嗒。”雨点落下。权夜殇抬起了头,头顶一片漆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是一片混沌。“噼里啪啦。”雨点骤然急了起来,如瀑布飞落一般。权夜殇运起戏蝶步,几个起落来到了一个树木茂密的地方。他刚停下,就看到在树木的掩映之下,有一个地方闪出点点亮光。
“慕倾九?”权夜殇心中大喜,拨开树木,就见一个山洞里隐隐透出了火光。他急忙直奔山洞而去。
山洞口,权夜殇看见一个“怪物”正抱着一个紫衣少女。他断定那紫衣少女就是慕倾九。
“慕倾九,我来救你。”权夜殇一头冲进了山洞,抬手就拍向“怪物”的肩膀。
“住手!”慕倾九猛然起身,将父亲护在身后。
“你不是慕倾九?你是谁?”权夜殇停在半空的手握成了拳头,疑惑的看着紫衣少女。
“我就是慕倾九。但是你不能伤他,”慕倾九回头看向父亲慕青耀,“他是我父亲。”
“你父亲?不是死了吗?”权夜殇放下拳头,眼中的疑惑更浓。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死了?你是谁?”慕倾九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蒙着面纱的男人。
“我是权夜殇。”他淡淡的答道,转身坐在了山洞的一角。
“权夜殇?!”慕倾九有些惊讶,惊讶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些好奇,好奇面纱下是一张怎样的脸?会不会和师傅一样是个大美男呢?
正想着,慕倾九就慢慢坐下,借着火光偷偷打量起权夜殇。
墨黑色的头发被雨水浸湿,软软的搭在额头。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他沉静优雅的坐在那里,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滴打在石头上的雨声,仿佛也化为人群喧嚣.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慕倾九不知怎的,竟看得痴了,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权夜殇那深邃的眼眸之中。
“少卿受伤了,不知生死。”权夜殇面无表情的说着,像是自语一般。
慕倾九暮然间回了神。对呀,她和权少卿在崖顶遇袭。权少卿为了保护她被巨兽咬住了肩膀,自己迷迷糊糊的被打落下来,还不知道权少卿怎样了呢!想到这,她冲到权夜殇的面前,急促的问道:“少卿哥哥,他怎么样了?你救了他对不对?他没有死,不会死。”
看着面前慕倾九焦急的样子,权夜殇心里却没来由的有种怪怪的感觉。按理说,他看到慕倾九这么担心自己的弟弟应该高兴才对。可事实并不是那样的。权夜殇不去理会这些,抬眼盯着慕倾九,“是救了回去,但被青睨兽咬伤可不是那么容易能保住命的。”
一听到“青睨兽”三个字,旁边的慕青耀跳了过来,口齿不清的说着:“杀,杀了,报,报,报球(仇)。”
“你父亲在说什么?要杀了青睨兽吗?给谁报仇?”权夜殇没有理会慕青耀,转头问向了慕倾九。他知道,就慕青耀现在这副心智,问了也是白问。
“杀青睨兽,给我娘报仇!”慕倾九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她没有哭,她不想哭给任何人看。
权夜殇微微有些讶异。他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这个紫衣姑娘。她倔强的紧咬着嘴唇,眼睛里有浓浓的恨意,也有志在必得的信念。一双弯曲的眉毛浓淡相宜。脸上有着擦蹭的灰迹,衣衫也是又脏又破,但这些都难掩她的清丽动人。非但不狼狈,现在的慕倾九还有着一种别样的英气。
“你的师傅是冷郁?”蒙着面纱的权夜殇淡淡的道。
“是的,师傅说过曾经收你为徒。我该叫你一声师兄。”慕倾九紧盯着权夜殇的面纱。
“我,只是师傅的记名弟子。”权夜殇眼神有些暗淡。
“不管是记名弟子也好还是真传弟子也罢。师兄就是师兄。”慕倾九转移开了看向权夜殇的视线,虽然他蒙着面纱,但那种气质特别吸引她,想让她去探索权夜殇的全部。
“师傅一向可好?”权夜殇没有继续记名弟子的这个话题。
“师傅还好,现在在白云城慕家。我这次来是为了帮助师傅寻找黑玉莲,师傅的腿伤就只差这一味灵药。”慕倾九接口道。
“可曾找到?”权夜殇转回头看了一眼慕倾九。
“未曾找到。天色太暗,这谷底,幻境颇多,又毒虫密布,若不是我,撒上了鬼医前辈送的龙胆粉,恐怕这个时候,我们就不会安静的坐在这里说话了。”慕倾九弯起嘴角轻笑着。
“我想请师兄帮我。待天明,我们就想办法出去,听师傅说师兄也习得戏蝶步,到时烦请师兄,在我们找到黑玉莲以后,合你我二人之力,带我父亲出去。”慕倾九看着望着洞外雨幕发呆的权夜殇。
“斩杀青睨兽,我已经派人去了。明天带我们出去,若是这畜生还活着,我也定饶不了它。”权夜殇坐在山洞中,想起自己见到权少卿昏迷不醒的倒在血泊中,权夜殇的心头不由得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青睨兽,吃了我娘,害我爹孤身一人在这谷底,苦挨了十余年,又重伤了少卿哥哥,且又一击将我打下悬崖。这等凶物,定要斩杀了它,到时还请师兄将杀死它的最后一次攻击让给我,我要为他们报仇。”慕倾九狠狠的咬了咬牙,要离闪过一道厉芒。
“好。”权夜殇想了想,看着慕倾九道:“我这里有恢复内伤的蕴灵丸,想必师妹从悬崖掉落下来,必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你服下此丹药,待明日恢复几分,我们出去的把握也会更大一些。”权夜殇从怀中掏出一个墨绿色的玉瓶递给慕倾九道。
“多,多谢,师兄。这谷底毒虫遍布,凶兽颇多。烦请师兄为我护法。”慕倾九接过药瓶,手指不小心触碰到权夜殇微凉的指上,心中不由一阵猛跳,面色有些发红,幸好在洞内火光的映衬下,倒是看不太真切。
“无妨,我为你护法,你且安心调理内伤。”权夜殇不以为意的说道。
慕倾九自墨绿色的玉瓶中,倒出一粒粉红色的丹药,想也没想一张嘴便服了下去,这丹丸入口即化,汇成一股热流,环绕在慕倾九的五脏六腑之间,慕倾九原地盘膝坐好。心中运起莲心诀开始缓缓疗伤。
权夜殇看着慕倾九想也没想,便将丹丸一口吞下,既佩服这位小师妹的胆识,又为她轻易相信别人而有些担心,虽然不知道这担心从何而来,但权夜殇就是这种感觉。看着运起莲心诀浑身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慕倾九,权夜殇不由得呆呆出神,竟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