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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寡妇门前

石磊回到家中,一盏小油灯昏昏暗暗的在桌子上燃着,桌子旁边坐着石大娘,石磊顿时一阵赧然。

“娘……”

嘿嘿一笑,石磊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笑嘻嘻的来到了白大娘的身边:“娘啊,这天都已经晚了,您就不要再做这些缝缝补补的事情了,对您老人家的眼睛不好……”

“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老娘?”

石大娘给了石磊一个白眼:“我还以为你都快要腻在隔壁,不回家了呢!”

“娘,你说什么呢!”

石磊脸上又是一红,一脸嗔怪的说了一句。

不过说起来也是,虽然石磊生性比较害羞,可是今天这脸红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些,石磊都感觉脸颊发热,好像蒸熟了的虾子。

“我说什么?”

石大娘嗤笑一声:“你看隔壁的眼神,难道我这个当娘的还看不出来吗?只不过儿啊,如今她们初来乍到,咱们对她们也不熟悉,品性什么的一概不知,你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对人家动了心?”

看石磊脸上的红晕有愈来愈深的趋势,石大娘这才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说她们不好,只不过瞧着她们通身的富贵气息,必定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姑娘,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又怎么能配得上人家?”

“娘,我只不过是看她们是两个女子,感觉有些可怜她们罢了,这才顺手帮他们做了些事情,怎么到了你嘴里,倒好像我对人家有什么企图似的……”

嘴里嘟囔了一句,石磊撇了撇嘴:“时候不早了,娘你早点睡吧,我也要睡了!”

说完就抱着自己的酒坛子,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你这孩子……”

刚想开口再说几句,可石磊已经一溜烟的跑的不见人影了,石大娘也只好暗自叹了口气。

却说回到自己房间的石磊一脸郑重的把酒坛子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对着酒坛子傻笑了好一会儿,刚才脱了衣服上炕睡觉。

第二日,酒馆就开始开门营业了。

静元根据碧茹的建议定了酒价,自己亲自充当账房先生,碧茹化身酒馆小妹,迎来送往,送酒上菜,全是碧茹一个人来。

经过几日的功夫,白家庄和方圆十里之内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在白家庄村口开了一个小酒馆,里头有两个貌似天仙的女子,一个怀着身孕大着肚子,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而另外一个听说尚未成亲,手脚麻利,只是性子有些泼辣,有些难以说话。

因为眼下不过是初秋,还没到收割庄稼的季节,庄子里的男人们还没有开始忙,这下子更喜欢来静元的酒馆里坐着喝酒了。

因为静元相貌实在是出众,又气度不凡,所以私底下被人冠上了“酿酒西施”的名头,静元听闻,也只是一笑置之。

渐渐的大家也听说了静元寡妇的身份,同情的同时,也暗中生了几分警惕之心。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阮娘子是个寡妇,阮小妹又是个没结婚的女子,二人当炉卖酒,还说不得内里是做些什么生意呢!

村里的女人们,但凡有时间凑在一起,都免不了窃窃私语,只不过这些话,并没有人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毕竟一来人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二来听说里正放了话下来,阮娘子姐妹二人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可别想欺负人家。

因为如此,静元的酒馆开的还算安生。

没有核算过成本,只不过每日里随便记两笔账,朝看行云,暮看彩霞,没有了勾心斗角,这几天静元感觉自己过得快活极了。

“真想一辈子都能留在这里啊!”

静元感慨了一句,只不过看到一旁忙里忙外的碧茹,忽然又觉得这样好像对碧茹不太公平。

“碧茹啊,咱们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嗯,你对石磊兄弟的印象,可有几分转变?”

静元眼睛一转,试探着问向了碧茹。

“转变什么?”

碧茹头都没抬,气哼哼的道:“我看这家伙根本就不是良善之辈,姐姐,你可要小心了,千万别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他可曾说过什么甜言蜜语?”

静元挑了挑眉头,好笑的看着碧茹,故意说道:“是不是这甜言蜜语也只说给特定的人听,所以咱们才没听着啊?”

“他不是那天……”

刚要开口,碧茹却忽然停住了嘴,看着静元那又期待又八卦的神情,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娇羞。

“怎么来了这儿才几天的工夫,您就变坏了,专打趣奴婢!”

碧茹跺了跺脚,也不知是不是想要故意隐藏什么,转身就往里头的院子里走去了。

与此同时,白家庄白大柱的家里却完全没有这么和谐,正鸡飞狗跳着呢。

“白大柱!”

白大柱的娘子柳氏双手掐腰,气急败坏的瞪着白大柱道:“还反了天了不成?我叫你去喂猪,难道你耳朵聋了?!整天就知道喝酒,家里的老婆孩子不管,这猪你也不管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个男人吗?!”

原本白大柱懒洋洋的摊在炕上,正用个小酒杯,一点一点的喝酒,可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大柱的脸上也闪过了一抹怒意。

“老子是不是男人,难道你不知道?!他妈的,再敢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小心老子揍你!”

其实平日里白大柱惧内的很,也不知今天是不是因为酒壮怂人胆,或者是因为那句“不是男人”实在是有些伤自尊,白大柱大喝一声,倒是把娘子柳氏吓了一跳。

从没看见白大柱发这么大的火气,柳氏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后嗷的一声,直接就扑了上来,对着白大柱又抓又挠。

“你不是男人,你当然不是男人了!”

柳氏不管不顾的嚷道:“当初老娘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嫁给你这样的垃圾!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咱们澄清这么些年,你可曾给我添置过一件像样的衣裳首饰?!有了钱就知道出去喝酒,我看早晚得喝死你!”

“一个连蛋都不会下的母鸡,还敢跟老子要东西?!”

白大柱心头一阵怒火,仗着身强力壮,一把将柳氏推在了地上,目露凶光的骂骂咧咧着:“老子娶了你,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到现在别说儿子了,连个闺女都不见一个,留着银子好干啥?好给你勾引小白脸儿?我呸!”

原来柳氏嫁给白大柱已经有三年多的时间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二人一直都没有孩子,每每跟旁人聊起来的时候,白大柱都会有种低人一头的感觉,时间长了,也就只能闷在家里喝闷酒。

只不过这番话着实有些失了偏颇,柳氏留下来是个掐尖要强的,此刻没有子嗣的罪过一下子被推到了自己的头上,而且还说什么小白脸儿,柳氏只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连老婆都养活不了,你用什么来养孩子?!”

柳氏头脑一热,也不管不顾的上前讥讽道:“我是没给你生出个一男半女来,可是我若真的生出来了,你能养得起吗?!这些年咱俩过日子,要不是我娘家接济,你能有银子喝酒吗?!哼,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到头来还敢倒打一耙说我的不是,我看,我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疯!”

当初为了娶柳氏新起的房子,如今外头还欠着旁人五两银子呢,故此这穷就是白大柱心里最深处的哀伤。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一听柳氏开始翻旧账了,白大柱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对,顿时变了脸色,骂骂咧咧的道:“就你有本事,你娘家有钱,你瞎了眼了才跟了我,好吗?!既然这样,你赶紧收拾铺盖走人,我家庙小,撑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完,竟然也不管柳氏那越来越黑的脸色,背着手大踏步的出了家门。

“白大柱!”

柳氏在后头气得浑身颤抖,有心想要追赶白大柱,可奈何他脚下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根本追不上。

刚巧地上有个石头柳氏没有看见,被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柳氏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本来没想着要跟他吵到这个样子,只是想要他把猪喂了,可怎么说着说着,就闹到了如此地步呢?

这下子人也找不见了,还不知道又要闯出什么祸来呢……

却说柳氏在家门口伤心欲绝,白大柱却想都不想,直接来到了酒馆。

“阮娘子,把你们这里的五粮液,给我打上一壶!”

刚一进门,白大柱就大声嚷了一句。

“哟,白大柱难不成你今天手里有银子了吗?若是有银子,先把前几天的酒钱给结了,他们这里概不赊账,也只有你,都赖了咱们好几天了!”

碧茹抬眼一瞧,发现来人是白大柱,干脆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嗨,不就是几个酒钱吗?阮小妹,这一点你可比不上你姐姐啊,等秋收以后,这地里的庄稼换成了银子,难不成我还会欠你们这几个酒钱不成?”

许是看着眼前这对娇媚的姐妹花,白大柱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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