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六见状,立马的往外面疾驰而去。
“你去干嘛?”黎展扭头大呼。
“我去找徐老爷,让他派些人来帮忙。”柳小六答到。
“不用去了,快些过来搭把手,我马上对这些人施救,等你去找人过来,他们早就凉透了,再说其他人除了收尸,还能帮上什么忙?”
柳小六瞬间转念一想,黎展说得也对,便扭转回来,搭把手帮忙。
经过黎展的援手,或者说是“断”的帮忙,几人鼻子中流出红的液体,然后才逐次幽幽转醒。
可能是他对于整件事最为关键,再加上体质最好,还有黎展最为关注,徐安率先醒了过来。
在醒过来的时候瞬间,徐安面露痛苦,使劲的摇了摇脑袋,看样子很明显是脑袋里边遭受重创。
看到几人转醒,黎展朝着柳小六挥了挥手,后者会意,再次往外面走去,显然是去请徐崇岳一行人了。
但是,以往最忠心的徐安确是破天荒的拉了下黎展手臂的衣服。
黎展看向他,只见他目露哀求,不停的对着黎展摇头,可能是因为脑袋受伤,让他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黎展想了下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不要去请你们老爷?”
徐安闻言,狠狠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黎展点了点头后说道,随即将徐安放好,跑出门去,追回了找人帮忙的柳小六。
黎展两人回来的时候,徐安已经可以动弹了,并且已经斜拉着身子半靠在台阶上,看样子清醒缓和了不少,其余几人也是或蹲、或坐、或躺皆是双手抱头不再痛苦的哀嚎了。
黎展走到徐安蹲下,问道:“感觉好点没有?”
“多谢黎大夫仗义援手,从鬼门关那拉回了我的这一条命。”徐安拱了拱手恭敬的道。
“徐管家难道就没有点儿其他什么想和我说的吗?”黎展试探道。
徐安闻言什么个懒腰后道:“我不明白黎大夫在说什么?”
“呵呵!”黎展冰冷的笑了笑,一旁的徐安听得是心里发毛,索性直接把头别过坚决不跟黎展对视。
“人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依我看不尽然,有些人是见了棺材也心不死,非要进了棺材的时候才知道悔之晚矣哟。”
“黎大夫别吓唬我,大半夜的说棺材可不是什么吉祥话。”徐安始终咬紧牙关不松口。
黎展无奈,起身拍了拍衣服道:“既然徐管家执意不说,那我也不便多做勉强,不过有句话我得和你说明白了,对方的架势不单单是冲你来的,还是冲着徐家所有人来的,你是忠仆也好,另有所图也罢,这件事你捂不住也避不了,过了三天后,我就要离开了,到时候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黎展喊上柳小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唯独留下坐在台阶上仰头望着夜空失神的徐安。
这时候,一名穿着护院衣服的人拖着身子走到徐安身边试探性的说道:“大管事,那件事我们是不是要和黎大夫坦白了吧。”
“哎!徐武啊,我们府上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吧?要是放在以往单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杀了你。”徐安恶狠狠的瞪着旁边那个护院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叫做徐武的护卫闻言,吓得一个哆嗦,朝着徐安不停的磕头,嘴里重复的念叨:“小的失言了,还请大管事莫怪……”
徐安摆了摆手:“罢了,这也不能全怪你,现在这种情形也是人之常情,今天的话就当没说过,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徐武看到徐安放过自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急忙躬身告退,生怕他临时改变主意。
……
入夜,趁着所有人睡着,徐安抱着袋旱烟来到住所外面的石桌旁叭叭的抽着,不停的咳嗽,时不时的唉声叹气,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狠狠的将旱烟头往地上一摁,便走出了院落。
其实徐安不知道,在他从屋中出来的时候,院落里同时有着三人睡不着,一直在紧紧的盯着外面的人,直到看见徐安的离开,那些在黑暗中殷切的目光才从屋中逐渐消失。
徐安爬到房顶不停的变换方位,飞快的疾驰,他的目的地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正是黎展所处的内院东厢。
房中,柳小六手肘支撑着左面,双手托住头,眼睛微眯,显得很是疲惫,看着眼前烛台那渐渐变短的蜡烛,忍不住问黎展:“你说徐管家还会来吗?下载都已经几更天了?”
黎展端坐在一旁,坚定的道:“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柳小六此时显得极为不耐烦。
“直觉!”
柳小六听到黎展随口甩出来的这两个字,眼睛瞪得溜圆,站起来,放大了嗓门吼道:“什么?你猜的事情也要我陪你坐着等一晚,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领。”
“吼什么吼,他不是来了,快去将我之前交待你准备的茶水端上来。”黎展淡定的吩咐道。
“来了?人呢?不是我说,黎展你说瞎话好歹也得寻个眼瞎的骗吧,我还……”
柳小六话还没说完,门外便响起声音来:“黎大夫果然厉害,不仅知道我会来,而且知道我已经到了。”
这下不用黎展吩咐,柳小六倒是知道该怎么办了,先是去开了门,然后去准备茶水招待人,时不时的嘴里还嘀咕:“我都忘了他可是有那甲虫的,监视人起来可是厉害得很。”
柳小六的话虽然小声,但是却瞒不过身手不错的徐安,他的话被原原本本的听了去。
这番话对于柳小六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徐安来说却是震耳欲聋,令他惊骇至极,现在一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镇上乃至县份上这么多人束手无策的病症黎展会治疗,为什么省城久负盛名的毛大夫都对他推崇备至,原来他是“控虫”的,和那位是一样。
明白了这些,徐安终于没有什么顾忌了,面对接下来要坦白的事,终是放开了很多。
黎展看到徐安态度的变化,不明所以,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试探道:“徐管家想清楚要坦白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在您面前,我能隐瞒得了什么。”徐安媚笑道。
这下轮到黎展摸不着头脑了,什么时候,自己变成“大人”了。
“别买关子,既然来找我了,你自己说还是我。”
见黎展这么直接,这下徐安又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心里向着对方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高估对方,他是个二把刀,别搞半天是个样子货,到时候收不了场,自己就白透露那些个事情了。
想了想,徐安还是决定先稳一稳再说,试探下黎展的底,这下便不慌不忙起来,轻轻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才缓缓的喝下去。
黎展眉头挑了挑,心道那茶水是冷的,这徐安还惺惺作态,难道是在试探自己?想明白了一茬,黎展毫不掩饰的直接说问道:“我问你蛊女在哪儿?你迟迟不肯说,要我怎么帮你们?”
“砰!”黎展的话使得没有准备的徐安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捏爆。
黎展倒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安稳的看着,静静的等待着徐安开口。
缓了会儿,徐安才渐渐开口道:“大人想找蛊女是不可能的了。”
“难道她离开了?不对呀,太远的话,我第一次解蛊她就没办法了呀,还有我解蛊她为什么没事,真是奇怪。”
话一说完,旁边的徐安打了一个趔趄,然后悄悄的打量了下说话的黎展。
黎展也看到了徐安的动作,问道:“你隐瞒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大人说的蛊女确实离开了。”徐安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样子十分的滑稽。
“不对,不对,一定是疏漏了什么环节,徐管家再想想呗。”黎展说道。
徐安假装镇定的思索了一番后答到:“真没什么了,我想时间也不早了,我先离开了。”
“好吧!”既然徐安都说了,黎展也只得让他离去,待到明天有什么要问的再说,既然确定的的确有蛊女,还是先准备解蛊再说。
徐安还没打开房门,便被黎展叫下:“徐管家先不急着走,我这先捋一捋,我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环节。”
听闻黎展话的徐安哭丧着脸走了回来,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过了会又贴近黎展而坐。
黎展不明白为什么徐安会靠过来,疑惑的问道:“徐管家冷了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帮助黎大夫想事情。”徐安边说边擦汗。
看到徐安额头上的汗水,黎展想到之前的梦境,忽然抓住什么重要环节,问着一旁的徐安道:“徐管家这里有水塘吗?或者说是引流水到这个地方来吗?”
“没有!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里没有水池的。”徐安快速的一口否决。
这让黎展明白徐安又隐瞒了什么,要不然正常人说话的反应是先思考后发言,总要有一个过程的,但是他好像很避讳,难道蛊女被关在有水的地方,也不对呀,要是被关着了,还怎么持续下蛊了,黎展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