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展之所以这么肯定没有人会使用这种蛊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早已经失传,就连《巫神志》都没有记载,因为这属于改良出来的巫蛊之术,并不是记载下来的,虽然黎展没有看过完整的《巫神志》,但是赤禾启看过,他没有能成为巫神,不能完整的记住里面的内容,但是对于《巫神志》所记载东西的理解绝对是第一人,所以在教育黎展的时候,他就担心黎展有一天会遇到奇特的蛊术,特意提醒了一番。
《巫神志》记载的巫蛊术虽然说也有害人的,但是没有这般丧尽天良,其中记载的都是借助天地之力天然形成,没有这般使用外力施为。
正在黎展思考的时候,他怀中的那只“断”给他传递出信息,这就表明这只“断”进阶成功了,达到了第二阶段。
黎展将之放了出来,毛正眼神一凝说道:“这是断吗?断蛊的断?”
黎展点了点头道:“想不到毛大夫还是见多识广。”
这具夸赞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断”就根本没有具体形态,而毛正只是第一次看见就认了出来,可见其心思之缜密。
“这是蛊术吗?”黎展问着“断”。
“嗡嗡嗡嗡!”断上下翻飞,显得异常激动。
“怎么样?”毛正和李中易一脸关切的上来问道。
“是蛊,但是它也不知道是什么蛊种。”黎展淡淡的说道。
“断只能辨别蛊,而不能区分蛊,既然现在知道这是蛊了,我们可以查一下,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三天过去了,黎展带着柳小六与李中易和毛正碰头。
“你们有什么收获吗?”黎展率先询问道。
李中易摇了摇头,毛正也是如此。
当他俩问黎展的收获的时候,柳小六上前说道:“可别提了,这里的人谁会轻易让你进去,况且有的人还疯了,根本不敢靠近。”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哎……”一连几天都一无所获,让李中易这样踏实的人变得有些颓丧。
这时候,毛正提出了个建议,从现在开始蹲点,看看哪一个人家凝结“噬珠”的时候,有人去取,那就说明这个人就是背后的蛊师。
“不妥!”黎展反驳了一声,接着解释道:“可行性太低了,我们的人手不够,没办法完全监控,而且我们不知道结珠征兆,还有就这样盲目蹲点,每个人都有可能面临危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看着青瓦寨覆灭吗?”李中易情绪有些失控。
毛正旋即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世间不平之事这么多,我们怎么可能全部管得过来呢?”
“哎……”黎展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有办法了!”柳小六一拍大腿,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你有什么办法?”毛正瞪着眼问道。
“既然他们喜欢吃肉,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我们带来的那头牛杀了,然后用肉去引诱那些人开口。”
其他三人闻言,抚了抚下巴,皆认为可行。
不过现在天色暗了下来,不适合再去杀牛,眼下要找个住的地方,填抱肚子,睡好了之后才能再从长计议。
一行四人走遍了青瓦寨,最后还是来到了寨主家的位置,今天的大门并没有关闭,不知道是不是给黎展他们留的。
顺着熟悉的路径,黎展他们来到厨房,烙金就待在里面,感觉到有人进来,他抬起头看了眼,又默默的埋下头去。
不管是否默许黎展他们待在这里,所有人也都住下来,可能感觉他们并不是坏人,从始至终,烙金都没有露过一点不情愿。
今天与之前一样,烙金吃不下饭,照旧拿走一块,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里面去了。
这次黎展他们没有跟随着他的脚步,等他走了之后,大家才议论起来。
“你们感没感觉烙金怪怪的?”
“那里怪了?”李中易问道。
这时候柳小六站出来说:“这就是你们观察不够细微了,你们发现没有,整个青瓦寨这么多天我们并没有发现他吃肉。”
“人家在极力克制,不可以吗?况且他这几天吃不下饭,见饭就呕可是毛正和黎展他们亲眼所见的。”李中易辩驳道。
“吃不下饭也许是恶心了,还有吃肉是不能克制的,要是这都能克制,青瓦寨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柳小六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李中易就算是想反驳都没借口。
“还有呀,黎展和毛大夫他们说闻到了血腥味,再结合黎展之前说的噬珠,有没有可能就是吃了噬珠,而他割脉可能就是为了试验其功效,至于伤口还在,也许是噬珠并没有试验成功呢?”
“行呀,小六,学会分析了。”黎展夸奖道。
“嗯!小六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我认为今晚我们有必要监视一下烙金。”毛正提议道。
用过饭以后,黎展和毛正二人出发了,在房顶朝下看,依旧看到了烙金在痛苦的嘶吼。
入夜,烙金突然猛醒,朝着外面掠去,那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黎展和毛正都差点没追上 ,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以为他之前是在装痛苦。
烙金离开的位置不是别处,正是黎展他们将牛栓着的方向。
等到黎展他们追到的时候,发现原本栓住的牛早已不见踪影,今早的计划泡汤了。
黎展和毛正两人找了半天,依旧没有发现丝毫痕迹,看来有人为了预防他们的计划,将牛牵走了。
李中易和柳小六在寨主府邸等待了半天,看到黎展二人灰头土脸的回来,便知道事情不妙,一问之下才知道,那牛没了。
柳小六气得狠狠的一跺脚道:“早知道就先去杀牛了,现在怎么办?”
黎展沉默不语,一副丧气的样子。
“先别这样,现在这反而是好事。”此时毛正开口提醒道。
“好事?”黎展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现在至少证明一点,就是敌人一直在暗中处处观察着我们,我怀疑我们刚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只要他在我们的身侧,我们就有机会,不是吗?”
黎展转念一想,毛正说得有道理,旋即也不再颓丧,打算从头开始查起。
再次回想毛正的话,黎展发现了一个疑点,那就是他的矛头似乎并没有指向烙金。
直接问道:“你没有怀疑烙金吗?”
毛正笑了笑:“他现在是最不值得怀疑的,反过来想一下,你就会发现,我们来到这青瓦寨的这段时间里面,好像只遇到了一个没有食肉之人吧,还有昨晚我们在房顶,并不能发现下面的情形,会不会有人故意引烙金出去,刚才我问了下李中易,烙金之前可是会功夫的,还有就是那牛牵走的时间太快了,烙金有机会反应吗?”
黎展倒也不笨,结合种种,就发现烙金的确像是被冤枉的,但是为了防止是苦肉计,也还要继续观察。
接下来,在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黎展独自观察起寨主符厨房墙壁上的血迹起来,然后回想起之前看过的所有血迹,黎展得出一个结论:寨主府墙上的血迹凝结最久,而且死人最多,这说明最先遭遇蛊术的是寨主府。
第二天,黎展将这个情况再与毛正说起的时候,毛正一脸震惊,为了确定这是事实,他们叫上李中易和柳小六一起再查各处。
能藏人的位置都看了一遍,发现事情正如黎展说所的那样。
晚上四人一合计,总结出一个结论,这个蛊师要么就是寨主府的仇人,要么就是外来人。
外来人想要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必须先把最厉害的势力搞定,只有这样才能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做好。
特别在苗疆这种地方,寨主家不搞定,只要是别的地方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全村寨的人追杀你。
而只要搞定了最大的势力,下面的人就会乱成一锅粥。
一提到外人,黎展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东南亚人或者倭国人,然后会慢慢联想起来《巫神志》残页这本书。
这时候黎展突然想到一种蛊叫做“复蛊”也叫双生虫或者多生虫,这种蛊没有伤害能力,但是却有个特性,无限制的放大别的蛊的能力,这是比较逆天的蛊虫和蛊术了。
想到这,黎展就回想了下“噬尸蛊”,虽然说这种蛊在中原消失了,但是极有可能被人带到外面了。
只要将“复蛊”和“噬尸蛊”结合起来,就能造成大范围的灾乱,就像是眼下的情形一般。
第二天,黎展将这一切告知了李中易和毛正,两人立马就认同了黎展的观点。
同时,李中易想起早些前发生的异事。
在十几年前,李中易还在省城医馆坐诊的时候,来了一个军阀头子,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受伤的原因竟然是手臂被自己的宠物虎咬掉一大块皮肉,看着他手臂的样子,李中易都为他疼得慌,骨头都露出来了,铁定没有办法医治好了,所以直接拒绝了他。
本来这个军阀头子想要枪毙李中易,可是在得知他是道门中人的时候才不了了之,在哪个年代,军阀势力多得数都数不尽,可大可小,大的称雄一方,小的占据一地,李中易见到的就是小军阀,这种人不敢得罪道门的人,因为道门存在了几百年,牵扯势力范围太大,根本不是小军阀开罪得起的。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像这种手臂受伤,不能端枪,不能动武的军阀大帅在这种年代是很难生存下来的,难以服众的人怎么收买人心,招兵买马。
可是令李中易意外的是,三年后的一天,他亲眼见到了这个大帅,由于是夏天,见到此人是,他穿着白大褂,这样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手臂完全复原了,没有一点儿伤痕。
这就让李中易很是奇怪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么神奇。
现在回想起来,很有可能是“噬尸蛊”,因为当年有一段时间市面上的肉特别的好卖,而且坟地的尸体总会莫名其妙失踪,与现在的情形非常的相似。
黎展闻言,立马让李中易回忆当时见到那个军阀的一切细节。
李中易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当时这个东南亚人身边跟了个外边来的番夷,像是东南亚人。
说到这,黎展心中总算是有结果了,自己猜想没错,“噬尸蛊”外流了,并且落到了东南亚人手里。
现在要解决寨主府的这幢事,只要找出外来人口便真相大白了。
下午,黎展他们到烙金的房间去寻找他,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到了晚上也没有看见他。
黎展倒不是怕烙金发生什么意外和不测,以他的身手,即使打不过,也可以躲得过。
现在少了烙金这个关键点,线索又断了。
但是现在黎展他们一点都不泄气,因为现在目标很明确了,东南亚人就是主要针对点。
下午,黎展他们再次暗访了青瓦寨所有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疑点。
“是不是那东南亚人并不在青瓦寨之内呀?”柳小六气喘嘘嘘的道。
“一定在。”
黎展表面上看似坚定的说道,其实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打鼓。
“既然他们是放蛊的目的确定,那么他们一定不会放弃噬珠,若我记得不错,噬珠采集是有时限的。”
毛正还补充了众人疏忽的一点:“我们得加快步伐了,我们每晚一天,说不定就会多死一个人。”
黎展想到,毛正说得是有道理的,眼下的事情还要加快步伐,不容一点儿的拖沓。
时间又过了一天,青瓦寨的肉香味儿越来越少,黎展渐渐变得担忧起来,他担心那些个“行尸走肉”找不到吃食,会饿死或者会自相残杀起来。
还有烙金至今没有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会不会之前所有人猜测的方向出现了错误,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
既然找不到关键点,黎展决定,再从头开始,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