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来到蛊师家里了,这一次黎展和毛正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想着能再一次彻底的勘察一番。
烙金不亏是蛊师最熟悉的人,黎展等人来到这无非是看看地道,在观察有没有什么机关,而烙金则是找到了蛊师家所有藏东西的地方。
令人奇怪的是,蛊师家里所有最隐秘的地点全部被人翻过一圈,要不是确认蛊师死了,黎展等两人都怀疑是不是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这种情况使得烙金很奇怪,除了自己,蛊师究竟还剩下什么认识的人,以至于这么清楚。
“咦!你们过来看看。”厨房传来烙金的声音。
毛正和黎展一同前往,在灶台的底下,发现了一条已经死去的乳白色长虫,该虫足有尺许长,无眼,有齿,大小粗细和筷子长不多一样大,浑身褶皱,在其尾部还有根黑色的尖刺,由于这虫子造型太奇特,大小长度不成正比,上次来的时候可能被柳小六忽视掉了,可能他以为这是一根没有吃完的面条。
黎展捡起这奇怪的虫子,一旁的毛正见状,立马提醒道:“小心!”
“没事!”黎展凝重的看翻看,突然扭过头来对毛正道:“麻烦你找把刀给我。”
毛正四下打量了一番,蛊师家的菜刀都不知所踪,最后还是烙金找来把剔骨尖刀。
黎展接过刀,握在手里甩了甩,感觉还蛮顺手,然后将长虫平方在地上,小心的用刀子将其划开。
被划开的虫子不知道是死亡多时,还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它的肚子里面没有任何汁液,除了黝黑的身体内壁,就只有缠作一团的白丝。
这白丝刚一接触到空气,像是活过来一样,慢慢散开,平铺在地面上,看样子是准备四向逃离。
毛正和烙金见状,后退一步,然后纵身一跃,站在了灶台上。
而中间的黎展早有准备,只见他用刀子划破自己的虎口,鲜血顺着刀身滑落到地面上。
那些原本没有方向的白丝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鲜血的气味儿,扭过头冲向黎展。
一根白丝来到了黎展伤口的附近,“咻!”一声,整根没入进去。
“黎展当心!”毛正和烙金叫喊出声,可是救援已经来不及了,白丝像是无数的小箭矢,全部钻了进去。
毛正和烙金上前来,准备一起扶住脸色苍白没血色的黎展,谁知他伸手制止住了二人,使得两人不明白什么意思,自在以一旁干着急。
黎展半伏在地面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角口水慢慢溢出低落在地面上,还传出了清晰的磨牙声,如果有谁埋着头观看的话,不难发现他的瞳孔都缩成了芝麻大小的点。
一旁的烙金实在认不住了,非要上前就要上来抢救黎展,但是却被毛正拉住手臂。
“到现在了,你还拉住我?快救黎展。”烙金眼睛一瞪,向后怒吼。
毛正很淡定的忽视掉烙金吃人的眼神,正声道:“黎展刚才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不要插手,在不知道情况贸然就违背他的意思,不仅帮不到他,可能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你看不出情况吗?到了现在你还阻止我。”烙金说完,顾不上手臂的伤势,使劲一绷,便从毛正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同时旧伤复发,血液缓缓将衣服浸染成红色。
可能是黎展的气血并不充裕,在烙金伤口探出几缕亮白的细丝。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黎展慢慢的抬起头,对着迎面而来的烙金喊道:“出去……快点出去,我能应付”一边说话,还一边退到墙角,生怕烙金会碰触到自己。
感受到黎展坚决的态度,毛正拉住烙金的手,两人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屋内的黎展,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在胸腔的位置慢慢弓起一个包块,在这生死危机的一瞬间,他的纹身浮现出来,前身的青色印记和背后的黑色印记交相辉映。
屋外的毛正和烙金到了屋外,探着头关注里面的动向,过了好一会儿发现黎展由嘶吼变成了平静,都担心异常。
“我进去看看!”烙金又准备冲进屋里。
“你忘了他怎么说的了?黎展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毛正说道。
“可是,可是他现在连吼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毛正一指黎展说道:“你自己看看,他这是没力气嘶吼了吗?”
烙金是关心则乱,听完毛正的话,再慢慢观察之下,发现黎展呼吸平稳,面色红润。
“看看!你看黎展的手!”
毛正急忙看去,在黎展手掌虎口那划开的位置渐渐的冒出缕缕黑烟,还伴随着腥臭味儿,在外面的两人都闻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冒出黑烟的位置滴落黑水,过了好久才显出血液,而黎展胸口的凸起慢慢的消散下去。
虽然纹身和青黑印记毛正两人看不到,但是他胸口的变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种情形使得二人啧啧称奇。
……
过了许久,屋内传来黎展的声音:“进来吧!”
毛正和烙金走了进去,把黎展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发现他并没有什么问题了,才把他扶起坐在凳子上。
毛正走到之前白色虫子旁边,蹲下开观察,烙金看到,立马伸出手想制止,谁知道被黎展拉了下来道:“没事了,我都已经处理完了。”
烙金也过去和毛正一块观察,看了许久,再加上刚才黎展身体的变化,转头问道:“地上这就是噬尸蛊?”
黎展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成型的母虫,不知道蛊师家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按理来说,这东西一进入到人体以后,就会与人结合成一体了。”
“除非……”
“除非这母虫被人刻意培养成型。”毛正接话道。
“你们是说,我们寨主的蛊师早就知道有人还下蛊?”烙金很难相信自己父亲救下来的人会这样,自己的朋友会这样,要真是这样的话,死了也是活该。
“不!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给自己下同样厉害的蛊种,并且是无法解蛊的那种,然后将前蛊强行压迫出来,这种方法有极高的危险性,一旦失败,肯定会双蛊压身,生不如死,刚才我试了一下噬尸蛊,我认为是第二种可能。”
“他这也不枉我阿爸救他一命,也不枉我和他朋友一场。”烙金神情哀伤且欣慰。
“那黎展你刚才那么试蛊没事吧?你不会也给自己下了更厉害的蛊吧?”听完黎展的解释,毛正又担心起来。
“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蛊,噬尸蛊这种简单的蛊种还不至于让我这么做,我把它消灭了!”黎展话语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波动。
“真没事?”毛正继续问道。
“真没事,不信你看!”黎展挥舞了下拳脚,毛正才肯罢休。
其实黎展想说,自己身体里面就有蛊,而且是最厉害的蛊,但是这件事只能憋在心里,任何人都不可以透露。
“这青瓦寨的蛊师为了留下线索和希望,真是不遗余力的保留自己能保留的东西,看来蛊师也是有好人的。”毛正这等评价是非常高的。
“很多蛊师也是身不由己。”黎展话语中充斥着太多无奈。
说完了,黎展走过去把地上的噬尸蛊的蛊母捡了起来,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两面性,关键是看谁在用。
黎展的动作刚好人毛正两人看到,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相信黎展的为人。
虽然黎展试蛊发生了点小插曲,但并没有阻止一行三人。
从噬尸蛊留下的位置来看,厨房肯定还留有其他的线索,所以接下来的重心,还是在这块地。
厨房临近后院的位置,灶台被三人翻光了,确认好几遍,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道别处。
后院比较开口,蛊师不是靠下蛊害人为生,而大多数都各有各得营生,黎展想到根据烙金以前说的,青瓦寨的蛊师家就是做炮竹营生的,所以在他家后院是浓浓的一股火药味儿。
另外,因为他会制造独门暗器,所以在后院还有小型的铁匠台,那里就是黎展等人的研究重心。
到了铁匠台那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蛊虫了,毛正和烙金正要离开的时候黎展喝住了两人。
“怎么了?又有什么发现吗?”毛正问道。
“你们没看出来什么异样?”
烙金和毛正摇了摇头。
黎展指着地上的一堆废料问烙金:“你们这的巫蛊师和你是好朋友,你也见过他的独门暗器,你看看这么堆的残次品是不是他的手笔?”
黎展这么一提醒,烙金才醒悟过来,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废料看了看喃喃自语道:“不对呀,怎么这么多的失败品,既然他都炼制成独门暗器了,成功率没这么低才对,而且我们这里很偏僻,基本上没什么混乱,怎么会制造这么多?”
“那就肯定是有人在这里待过,而且竟然你都不能学的事情,还有人学,那是为什么呢?”毛正很迷惘,究竟谁能这么大的本事。
“噬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