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
万里之外,天夜宗。
一座连绵起伏的雪山巨岭横亘在苍茫大地之上,白色高耸的雪峰摩天接云,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着缕缕白云,方圆十里之内,寒气袭人。
“到了,那里就是天夜宗。”
庞鹤停下脚步,指着雪山腰上那一排宏伟的建筑低声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莫名的紧张起来,两条腿都在微微发颤。
秦刻,柳白晏和贺易维三个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赫然可见一座皇宫似的大殿。
“秦师弟,你们三个去吧,我不去了,肚子疼,”庞鹤捂着肚子,装出一副肚子疼的模样。
秦刻斜睨一眼,他这种小把戏,傻子都看得出来。
“请柬我来送,你们,跟着我就行了,”秦刻收回视线,坚定的说道。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
那雪山脚下,有一条蜿蜒曲折,迤逦而上的盘山石梯。
古朴的青石铺成石阶,两侧白雪皑皑,一边是高山,一边是悬崖。
“站住!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四个人走到山脚下,一个身穿白色长袍,胸口处绣着一个金色“天”字的弟子伸手将他们拦住。
秦刻停下脚步,打量了他一眼,不卑不亢地高声道:“在下剑门宗弟子,前来贵宗送天骄盛会的请柬。”
“哦?天骄盛会?”
那个弟子两眼一眯,嘴角微微一扬,冷冷的笑了一声,“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剑门宗。”
“听说天骄盛会今年轮到你们剑门宗举办,不知你们剑门宗,可有实力拿下第一呢?”
他讥诮的故意问了一句,脸上扬起几分笑意,想羞辱一下剑门宗。
剑门宗在每一届的天骄盛会中,排名都很靠后,甚至有几届倒数第一,这是各大宗门人尽皆知的事实。
他问这个问题,无非是故意在揭剑门宗的丑。
秦刻眉头一皱,庞鹤,柳白晏和贺易维几个人的表情一下沉了下来,心底有些恼怒。
“我剑门宗拿不拿第一,与你何干?”
“再说,你一个看门的,恐怕,连看天骄盛会的资格,都没有吧?”
秦刻背着手,声音微冷,深邃的眸子微微眨了一下,干净利落的怼了他一顿。
“你!”
那名弟子一下子气得怒火冲天。
秦刻收回视线,带着人踏上石阶。
“站住!”
那弟子一下跳在他前面,怒气冲冲的伸手将他拦住。
“你必须为你刚才说的话跟我道歉,否则,你今天休想上天夜宗!”
“我天夜宗的弟子,不可辱!”
“哦?”秦刻惊疑的瞥了他一眼。
庞鹤嘴角一抽,顿时紧张得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他在身后悄悄扯了扯秦刻的衣服,暗示他不要声张。
“这位师兄,实在抱歉,我这位师弟脾气不太好,惹你生气了,我代替他郑重的给你道个歉。”
庞鹤不想惹事,于是满脸笑意的主动替秦刻向他道歉。
“哼!你道歉有何用?我要他给我道歉,而且还要跪下来给我道歉!”
那弟子愤怒的指着秦刻,大声怒斥道:“今天若是不跪下与我道歉,天夜宗,休想上去!”
“我天夜宗的弟子不可辱!”
啪!
他话音一落,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想起!
秦刻一巴掌将他打得口吐鲜血,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你天夜宗的弟子不可辱,那我剑门宗的弟子,就能随意羞辱了?”
秦刻背着双手,傲立而视,笔直的身躯如一笔利剑,气势犀利凌人,有股锋芒毕露,睥睨一切的气概!
“你……你敢打我?”
那个弟子满脸惊骇,神色惶恐,惊怒,抬头仰视着他。
庞鹤倒深吸一口气,惊讶得合不拢嘴,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秦师弟,你……你是不是发蒙了?天夜宗的弟子你也敢打?”
他说着两条腿都在发颤。
秦刻微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怎么?打不得吗?”
说罢,大步登上石阶,箭步而去。
柳白晏和贺易维皱了皱眉,同情的看了看那个天夜宗弟子,随即跟了上去。
唯独庞鹤战战兢兢,连踏上石阶的勇气都没有。
他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那名弟子扶起来,恭恭敬敬的给他道歉:
“对不起,我那个师弟叫秦刻,你若要报仇,找他就可以了。”
啪!
那个弟子愤愤地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庞鹤被一脚踹在雪地里。
“秦刻是吧?我必要他爬下天夜宗!”
半个时辰之后。
秦刻带着柳白晏,贺易维登上石阶,面前,便是天夜宗。
一座白石玉打造的牌坊横跨广场,中间有一方黑色石匾,上刻三个鎏金大字:
天夜宗!
广场上很多弟子在练习,很快有人注意到秦刻他们三个。
“那三个家伙好面生,干嘛来的?”
“谁家亲属吧?”
“不像,前面那个走起路来龙行虎步,气宇轩昂,不像是普通人,后面那两个步伐沉稳,应该练过。”
“……”
一群弟子相互议论,目光纷纷聚集在他们三人身上。
秦刻目不斜视,神情稳重,步履坚定的朝天夜宗的客堂箭步而去。
倒是柳白晏和贺易维,两人被这么多弟子注视着,心里很紧张,走起路来不由微微低下头,不敢与别人对视。
很快,行过广场,一座离地四五丈,建在高地上的一座宏伟大殿,赫然出现在眼帘。
直径三四尺的红色楹柱,华丽的雕花窗棂,一派雄伟阔气的景象。
“剑门宗弟子,前来拜见天夜宗长老!”
秦刻站在台阶下,昂首挺胸,语气恭敬地对着客堂大声喊了一句。
半晌之后,客堂里竟毫无回应。
秦刻站在门外,顶着太阳等了好久,始终不见有人出来接应。
“剑门宗弟子,前来拜见天夜宗长老!”
他压着怒火,又喊了一声。
可,还是无人应声。
偶尔有弟子路过,但却没有人搭理他们三个。
过了一会儿,秦刻的怒火越来越旺,正准备走上去之时,客堂里慢悠悠的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
“实在抱歉,让几位久等了。”
一个身穿玄色长袍,衣领绣着金色云水纹,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站在门槛外,背着手俯瞰他们几个。
他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灰白色的瞳孔非常诡异。
秦刻眉头一皱,微微发怒,不用想也知道。
此人,是故意让他们在门外等这么久的,以彰显天夜宗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