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矮个子大汉,脸廓方正,浓眉小眼,两撇八字胡。一身黑色劲装,上半身绣着七颗大小不同的星耀,按照某种轨迹从胸口一直排列下来,两袖口分别绣着日和月,腰间别着一把长刀,一手紧握刀柄,眼睛直视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也是你们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吗!”
此时大汉大声说道,身后也走出一男两女来,着装一样,男的拿着一把短斧,其中一个女的双手紧握两把短剑,另一个女的手里拿着长鞭,长鞭卷在一起,两手在那掂量着。四人看着月华和封夜,眼神里充满戒备,并快速把他们围在中间。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月华见四人各执武器,在三丈外围住自己和封夜,心想他们定是琉璃塔守夜巡逻之人,于是不慌不忙抱拳说道:
“在下月华,这是我的同伴封夜,此次前来琉璃塔,一是受家父所托,想见一下你们守夜官大人。还有我这位同伴,被阳煞入体,想请守夜官大人给我这位同伴医治一下。劳烦各位通报一下,在下感激不尽。”
为首的那位方脸大汉闻言,意外的看了封夜一眼,然后斜视月华,轻蔑地说道:
“参宿宫座下七位星官大人,平常我们都见不到一面,你们说见一面就见一面,你以为你们是谁呀?还不赶快远离此地。”
说着身边三位男女也跟着“呵呵”大笑起来,好像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
月华闻言,脸色不变。没理会众人嗤笑,缓缓说道:
“家父曾经是守夜官大人座下大弟子,我只是想给家父带个话而已,还请诸位通融一下,让我和同伴见上一面,我想守夜官大人不会怪罪各位的。”
大汉听完月华说完,神情一怔,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看了看身边三人,突然也大笑起来。
“大弟子,啊哈哈......啊哈哈,你们两个骗子,我可没听说过守夜官大人收过什么徒弟,快把这两个骗子抓起来,招摇撞骗,都敢骗到这里来了,胆子未免太大了吧!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可以胡闹的地方。”
月华见四人就要动手抓人,连忙说道:
“且慢,这是家父当年追随守夜官大人的令牌,请过目。”
说着从怀里掏出义父给的那半块木牌,递给大汉。
此时大汉正想动手,刀拔了一半,见月华拿出令牌,赶紧把刀回鞘,接过木牌,仔细端详起来。然后一脸吃惊的看着月华道:
“不可能,这是我们守夜人队长才有的令牌,怎么会是半块?快说你们是怎么得到这块令牌的。”
月华随即回道:
“这是家父当年在琉璃塔,时任队长的令牌。只是这些年一直在外而已。”
“不可能,只要队长离任、殉职或者离开琉璃塔,琉璃塔这边都会收回令牌,队长是不可能存留令牌,你们更不可能得到这块令牌。还有,这里的队长我都认识。从来也没听说那位队长离开过琉璃塔这么久。”
月华也不好说义父当年的事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哪支支吾吾起来。只好说道:
“家父当年离开琉璃塔时,这半块木牌是当时星官大人同意留下的,此时家父不方便过来,只......只能让我带着这块木牌来见一见星官他老人家。还请你禀告一下,自然就会明白。”
大汉瞥了月华一眼,回道:
“哼,有什么不方便的,快说,这块牌子不会也是骗来的吧!别大人大人的乱讲,大人可不是给你们随便乱叫的。你们再乱说话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在这里会有很多方法,让你老老实实把来历说清楚,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大汉盯着月华看来看去,见月华在那支支吾吾,更是坐实这块木牌来路不明。
月华听完大汉所说,脸色涨红,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正想开口如实说道,此时封夜一把拉过月华对着大汉说道:
“这位兄弟,月小姐的父亲不管是不是你们守夜官大人的徒弟先不讲,这块令牌你也看过了,确定也不是假的吧,再说我们怎么敢在这个地方骗人呢?我们只是想见一见那位大人,你要不相信,可以和我们一块走一趟,那位大人见到我们自然就明白我们说的的都是真的,如果我们说的有半分假的,到时候你们再把我们抓起来也不晚,你说是不是呀?如果守夜官大人真是这位月小姐的师公,并且知道你们这样为难这位月小姐,再怪罪下来,你们岂不是也很麻烦!我们也不想为难各位,只是想见大人一面而已。各位还是通融通融。”
封夜一脸笑容的说道。
大汉本想立刻动手捉住两人,押送两人回琉璃塔,交给队长处置,此时被封夜说得一愣,迟疑了一下,此时身旁拿鞭子的女的靠近大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大汉看了看封夜和月华,又看了看令牌,随即说道:
“既然你们说令牌是你父亲的,那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任的队长。琉璃塔这几年卸任的队长我都认识,别企图欺瞒我,不然的话,来这里容易,走可就难啦!”
月华闻言连忙回道:
“家父齐向天,十五年前任职琉璃塔守夜甲队的队长,由于......由于当年一时疏忽,被迫......离开琉璃塔,还请各位明查,在下所说句句属实。”
“齐向天,没听说过呀,......,你们有谁知道过去有位叫齐向天的队长吗?”
大汉嘴里喃喃的说着“齐向天”,低头想了想,似乎还是对这人没有印象。见大家都没有回答,于是就准备打算动手拿下月华和封夜。
这时,那位拿着短斧的男子,走到大汉旁边小声说道:
“15年前,难道.....是传说中那次灾难。听说那次琉璃塔被人放走不少煞兽,死了很多当差的守夜人,当天值守的队长因为擅离职守也被逐出琉璃塔。听说就姓齐,而且当时闹的动静挺大,连参宿宫的宫主都出面了,还亲自责罚我们守夜官大人,让其终身看守琉璃塔,不再和其他六位星官轮流值守。直至追回当年丢失的镇塔之宝。要不这么多年,‘那位’大人一直都是镇守此处,也从没轮换过其他星官大人呢。”
“你确定吗?”大汉看了看拿着斧头的男子,疑惑的问道。
“上次和队长做任务时,没事时和队长闲聊起来的,当时队长提起过此事,还让小的不要乱说。正好今日他们说起此事,就想起那天队长说的话,应该就是的了。”
此时两位大汉站在一旁小声议论起来。
“那这事咋办,难道那位女的的父亲真是‘那位’的徒弟,如果这样的话,放还是不放这两位进去?何况我们怎么知道‘那位’现在的想法。”
“你傻呀,你想想这事情,连“那位”都连累了,徒弟都被赶出去了,你说换做是你,你会是什么想法。何况区区被驱逐的队长你怕啥?你赶他们走,只是按章办事,上头有什么可责罚你的,如果你真放他们俩进去,一来不符合规矩,二来如果‘那位’因为以前的事情迁怒于你,你想想后果吧。咱们琉璃塔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切外人禁止入内,他父亲已经被驱逐琉璃塔,他们又不是星奴,根本无权进入这琉璃塔?这就是规矩,就是宫主大人亲至,也挑不出你半分过错。”
“嗯,是这么个有道理,但是如果‘那位’知道这事情后,真想见一面,再怪罪下来,到时候你我也担待不起呀!还是知会一下队长的最好,让队长去处理这事情总比我们在这左右为难的好。”
“队长正在办那件事情,咱们队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让他分心,以后有你受的!”
大汉思前想后,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气氛突然僵在那。
“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早就跟你们说了,我们真不是骗子,你看过长得如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骗子吗?堂堂本少爷要不是被那只臭老鼠坑了,你们就是求我,我也不会来着破地方。”
封夜见他们商量个没完,有点着急,便向前说道。
旁边两个女的见封夜在那比划自己,说自己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时,噗嗤一笑,但又感觉气氛不对,赶紧捂嘴,眼睛还不时偷瞄封夜一眼。见封夜确实是身躯凛凛,高大伟岸,长相也轮廓分明,仪表堂堂,就是有点黑黝黝的,虽谈不上潇洒,但也是俊逸非凡,一看就是那种长得讨女孩子人喜欢的帅气男人。于是她们也就多看了几眼。
月华赶紧拉回了封夜,生怕封夜说错话,惹怒了这些人。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宏亮的训斥声。
“你们怎么这么吵,都不去巡逻?在这里瞎嚷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