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已经不知距离我晕过去那天有多少个日夜了。
我恢复意识时，第一反应便是要睁开眼睛，可是我用力撑了撑眼皮，眼前依旧漆黑一片。
看不见东西，我微微有些疑惑，下意识伸手去揉揉自己的眼睛，可是手所触摸到之处，竟包裹了一层白纱。
我的眼睛，居然包裹了一层白纱。
我有些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除夕那天我回到浅梅阁后，到梅园里去逛了一会，然后就……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汀儿，汀儿！”我大喊着汀儿的名字，赶紧手忙脚乱地，挣扎着从床上撑起来。
大抵是眼睛看不见，挣扎的动作又有些打了，我没有怎么注意到身侧近在咫尺的床沿，一个翻身，差点摔到床下去。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紧接着，我落入了一个怀抱。
他将我抱起来，又重新放到了床上。
黑暗使我有些慌乱，我死死抓住抱住我那个人的衣服，急切地问他：“眼睛，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只是暂时看不见了。”那个人发话了，根据声音，我可以知道，那人正是莫瑾。
紧接着，他又道：“你中了毒，虽然毒素基本上已经抑制住了，但是部分余毒还没清，眼睛暂时是失明了……不过不出几日，大概就能好，这个你不必担心……”
闻言，我暂时是安静了下来，伸手摸着束缚着眼睛的纱布，我朝面前声音发出的地方微微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呀。”
面前的莫瑾似乎顿了顿。
须臾，我竟感觉到一只手搭到我的额头上了，替我理了理我鬓角的碎发。
手心的温度传来，却是吓得我赶紧拉着被子往后面的床板连续退了几退。
我不住脱口而出：“陛下，你干什么？”
面前的莫瑾似乎悻悻地收回了手，似是戏谑一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夫人就这么害羞、经不起碰吗？我们可还是夫妻呢……碰一碰都不行吗？”
我：“……”
他这么一说，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面前的莫瑾应该离我很近，可是因为我眼睛的问题，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衣着，表情与神态，只能依靠着他的声音来依稀推测。
“你很想他吗？”
少顷，莫瑾突然冒出了一句这样的话，他道，“夫人，你很想他吗？”
我微微蹙眉。
不觉间有些疑惑，莫瑾为何会突然说这样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而且，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我正想开口问，而他的声音却抢先一步传来，他说：“你一定很想念它吧，你的故国，楚国，你的故都，姑苏，还有你的旧情人，楚国桓候，苏辞……”
我的脑袋轰然一声，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你……”我的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着了。
莫瑾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我怀念楚国的心思倒是时常溢于言表，但是我对苏辞的心思却一直深埋心底，就连苏辞我都不曾告诉，而他这是知道了吗？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