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道：“夫人尽管放心，近来几日，楚国繁琐事务极多，楚君日夜不得休息，多是三更半夜常常召见臣子及幕僚，我就是应昭入宫的。”
“什么？”
我忍不住惊呼一声，下意识抬眼，望向上方的书房，偌大的建筑，灯火煌煌，明亮不已。
由于楚宫素来彻夜明亮，书房内发出的亮光，隐没在宫苑当中，也不怎么明显，我没怎么注意，子夜时分，那里头的灯居然还亮着，而且居然还有人，还是苏辞。
我知道，苏辞这阵子真的挺忙的，楚国的麻烦事情本来就很多，而且加上这阵子，楚国刚刚收下了魏国旧时的一大片疆域，要忙着合并土地，收复疆域。
而且他还死性不改，即便已经如此了，嘴里还没吃完，还惦记着盘子里的，敲打着晋国的主意。
只是没想到，他已经忙到了这种程度，批改公文到了半夜，甚至乎还要忙到半夜召见臣子。我刚刚那声惊呼，正是为此。
这可以说得上是忙得死去活来，真是……活该他了。
片刻，我收回了目光，看了看眼前的小白，我又有些头疼，“你说，我该如何安顿你们好呢？”
他一躬腰：“无需夫人操心，我等皆潜伏在楚宫各个角落，如果夫人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们便是了，我们自当为夫人效力。”
说着，他在怀中掏掏，居然掏出了张纸条，递到我手上，“这是我们十人在宫中潜伏的名单。”
我打开，映着灯光一看。
不由微笑。
纸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们十人，都化名潜进了宫里的各个角落，有士兵，有厨师，有侍卫……连医师也有！可谓是全方位无死角三百六十度全渗透。
我不由惊讶。
这楚国并非什么好混的地方，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在一日之间全混了进来，而且，能混进楚国后庭，定是要通过考核，要有真本事，真搞不懂，他们一群汉子，看着凶神恶煞的，居然有人会做饭？有人还会行医？
尤其是小白，他应该是混得最成功的一个，化名入了苏辞的门，成了他的幕僚，而且御赐在姑苏最繁华地段还有一间府邸。
苏辞的幕僚不好当，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他居然轻轻松松就当上了，无论个中缘由如何，但总归他还是要有点真才实干的。
这么想来，莫瑾的人，还真是……
我忍不住赞叹：“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文武双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全面均衡发展。”
我继续翻看着纸张，忽而扫过小白的化名，上面写了三个字：白玉潇。
我顿了顿，又言：“你这个化名，倒是挺好听的。”
小白道：“这不是化名，这是我本来的名字。”
我一愣，小白小白……莫瑾一直喊他小白，我也一直喊他小白，倒是不知道，他居然还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他又道：“这是陛下给我取的，陛下说，这是玉树临风和英俊潇洒两个词合并起来的意思。我的文墨才识，也是从前陛下亲自教导的。”
陛下……他口中陛下，自然不会是楚国的陛下苏辞，一定是莫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