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杨听到洛初夏的话,愣了愣就迅速恢复过来,他以为洛初夏说的就是气话。
“老婆,你别生气,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的事,周晓艳在这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也就只能给我打电话吧,她怀孕的事儿……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容姨在一旁还想说什么,余杨他妈一把拉住了她--现在拿到钱最要紧。
“余杨,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洛初夏冷笑道:“你们嫌弃我肚子里女孩儿,为了这个用了多少下三滥的招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余杨的脸色微变,他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洛初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接吧。”
“……”余杨无奈,心里这个恨,但又不能不接,不接就更显得心虚。
他摸出来还没有来得及看,洛初夏已经一把拿了过去,按下接听和免提。
“余杨!”周晓艳的声音立即飘了出来,带着怒气嘶哑的充满房间,“你什么意思?想甩了我?没门儿!我告诉你,我肚子里可是你们余家的种!”
洛初夏抬眼看着余杨,他脸上的肌肉跳了跳,脸色更加苍白。
“你……”余杨还没有说话,洛初夏淡淡说道:“我们在家,你过来吧,当面谈。”
周晓艳在那边顿了一下,接着叫起来,“洛初夏,你这个……”
洛初夏不等她说完,直接挂断。
房间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良久,余杨他妈说道:“这个……也不能怪余杨,他是我们老余家的独苗,我们老余家不能在这里断了香火,这只能怪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谁让你怀的是个女孩儿呢。”
洛初夏听到她这些话,心里都麻木了,连生气都懒得,转过头看着窗外,淡淡说道:“行啊,你们老余家的事儿我也不想管,爱找谁继香火就找谁去,反正我是不伺候,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自己养,正好。那就麻烦你们这些老余家的人,从我家里出去。”
余杨张了张嘴,他妈立即跳起来说道:“什么?你居然敢说这种话?”
“我为什么不敢?”洛初夏反问道:“这是我的家,我出首付买的房子,你们老余家出一分钱了吗?你在这里白住了这么久,还弄些不入流的亲戚来,已经够意思了。”
“你……”
余杨看了他妈一眼,伸手想扶洛初夏的肩膀,被她一下子躲开,他讪讪的收回手,说道:“老婆,你别生气,我妈的意思是……”
“你妈说的没错,我生不了儿子,也不想生儿子。所以,请你们走,找能生的去。”洛初夏干脆的打断他的话说道。
余杨的耐心也快被磨尽,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洛初夏再次接听按免提。
“喂,余先生,你把订金退给我们啊,按照协议上说的,双倍退还!现在是你的房子有问题过不了户,不是我们不买!你快点退,帐号给你发过去,不然我们就要告你了。”对方毫不客气的说完挂断了电话,接着,一条短信发了进来。
余杨他妈尖声说道:“这不是讹人吗?怎么就双倍了……”
她一扭头,对洛初夏吼道:“你们买的这个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过户!”
“你承认是我们买的了?既然是我们买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过户?”洛初夏哧笑道。
余杨一愣,眼睛盯着洛初夏半晌,“这里边……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洛初夏抬手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露出精致的眉眼,余杨现在心烦意乱,忽然看到她的眼神,竟然一时有些失神。
他的印象和认知里,洛初夏就是呆萌的,对他完全信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不知为什么,现在看到她这双眼睛,就觉得眼神清冷深遂,像是能够穿爱肌骨,看到他的心里去。
他强压下心里的浮躁,说道:“对不起,老婆,我糊涂了,但是现在事情赶到这里,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谈家里的事?”
“怎么解决?”洛初夏看着他问道:“房子当初卖多少钱,我不知道,给了你多少订金,我不知道,你用在哪里了,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解决?”
“那我告诉你……”
“现在晚了,事情出了你想起我来了,我不想知道。”洛初夏走到窗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嘴唇微勾,浮现一抹冷笑。
余杨看着她的后背,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和狠意,声音也凉了两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现在对方要让我退回订金,还是双倍。我反正拿不出这么多,你得出一些吧。”
“我凭什么出?”洛初夏回过头看着他。
“你说凭什么?”余杨他妈跳过来,手指指着洛初夏,就差戳到她脑门上了,“你们是夫妻,就算是还债,这也是夫妻共同债务!”
洛初夏笑了笑,“行啊,没在城里白待,你还知道共同债务呢?”
她又转头看向余杨,“你也是这么想的?”
余杨抿着嘴唇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她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吭声,这时外面的脚步声响,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周晓艳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又脏又臭,皮肤腊黄,粗糙的毛孔都能插秧了,她进来直盯着余杨,冲他伸出手说道:“给我钱。”
余杨吓了一跳,仔细看了好几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本来水灵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成了眼前这副德性?
刺鼻的味道飘过来,他后退了两步,皱眉说道:“什么钱?”
周晓艳把他的厌恶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恼怒,“什么钱,先给我打车的钱!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来的?”
余杨还没有拿出钱,容姨过去拉着周晓艳就是一顿嚎哭,“我的好侄女儿哎,怎么就成了这样?我的老天爷呀……这可是受了大罪呀,这都是为着你们老余家呀!老天爷呀……”
余杨被她嚎得心里更火,烦躁得要死,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钱来,“得得,别哭了。”
周晓艳冷笑,“这点儿钱哪够?打发叫花子呢?”
“打个车能要多少?”余杨不满道。
周晓艳伸出一巴掌,“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