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是不知道,晚上才是重头戏呢。老太君叫了青丫来接季玥,还有她屋里的几个丫头,一起去了国公府,才知道,老太君竟然命人,在院子里摆下了酒宴,家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就连着平素连面都不露的老国公爷,端木赫都来了,还有睿王爷。
看着季玥的惊讶,老太君笑着指了指端木绣和二婶钱氏,和三婶阮氏。
“都是他们整的,连我都瞒着呢。”
“那有!都是二嫂和三嫂的主意,我不过是搭了把手。”端木绣也不介意景妮喝了酒,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还不是你提醒的?绣儿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功劳都是我们的,那苦劳可不就是你的了?”二婶钱氏笑的一脸的欢喜,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了?说起来,这一切还不都的是季玥的功劳?
“来来,玥娘,三婶敬你!若不是你,我们母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了!谢谢玥娘,感激的话就不说了,日后我家琏儿,唯你和将军马首是瞻了。”阮氏流泪了,她不想流泪的,她也知道,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可是就玥娘对她们母子的那份心,她这辈子也还不起了。
“三婶,你这是做什么?这不都是玥娘该做的么?琏儿那孩子也很努力,这是您的福分啊!”季玥笑着回敬阮氏,又被钱氏拉了过去。
“就是,你三婶说了我想说的话了,我们呀,的的确确的感激你!玥娘,当着你祖父母,婶娘说句不该说的话,你是我们国公府的福星啊!”钱氏抱住了季玥,突然就忍不住了,眼泪就那么涌了出来,继而伏在季玥怀里呜咽了。
“这.....祖母!”季玥求救般的看向了老太君,发现她竟然也在抹泪,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是活的有多憋屈?
“玥娘,让他们哭一哭吧!之前是我国公府对不住他们!忽略了几个孩子,也忽略了她们啊。”老国公爷也叹息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谁都不能怨,只能怨自己,还差点贻误了子孙啊。
“玥娘,来!祖父也敬你一杯!祖父感谢你,把祖父该做的事,都做了!还处理的那么好!为我国公府,保住了荣耀!保住了基业!这杯酒,祖父早就该敬你了。”端木峰豪爽的拿起酒杯,一口喝干了。
“祖父,我随意好不好!我酒量可是很差呢。”季玥小心的看了一眼老国公爷,手里的酒杯就有些抖了。他还是不习惯喝酒,不喜欢把自己喝醉后的晕迷。
“好!我家玥娘随意就好了!今天高兴,酒尽兴,人尽欢,不拘大小啊!来!”老国公爷发话了,那几只小的,因为之前就喝了不少的果酒了,这会又趁乱偷喝,一听一家之主发了话,更是拦不住了,美滋滋的喝了起来,还玩什么猜拳行令,不一会院里,就只剩了他们几个大呼小喝的声音了。
长辈们还是安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闹,似乎也很乐。季玥眯起了眼睛,这种快乐,似乎在这个世界很少见,尤其是几个女孩子,玩的大呼小叫的,国公府竟然没有一个长辈,出声阻止的。
“祖母,您累了么?”季玥看着老太君笑眯眯的样子,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揉捏着她的肩臂。
“没有,就是觉得啊,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这么舒心畅快!我的玥娘啊!没有你,祖母该怎么办呢?”老太君深有感触的抬手抓住了季玥,揽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祖母是不知道,季玥从小就没人疼,可这遇着祖母疼我,干娘那么呵护我,我怎么能不把国公府,往好里带呢?至少一家人,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是吧?”季玥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君,感受着她的疼爱,心里暖暖的,这才是家人啊!
“玥娘说的是!一家人,不把自己的力量用在一处,总是自己斗,最后又能怎样呢?”老太君也很是赞同季玥,拍了拍她的背,笑得一脸的宠溺。
“玥娘,这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敬你的!多谢你为磊哥儿,和馨儿做的,难能可贵的是,这一切原本都是我们该做的!”端木赫端了杯酒过来,就要躬身施礼,惊得季玥差点跳起来,被老太君按住了。
“你原也就是该敬着玥娘,这个家多亏了玥娘了,你心里还有怨么?”老太君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对于这个儿子,她已经是无能为力了,只能看着他,自己去挣扎了。
“母亲,儿子不敢有怨!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把那个丫头接回来?她已经不是端木家的人了。”端木赫低眉垂目的站在老太君面前,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父亲这话该问我!是我请祖母把人接回来的!也是我擅自做主,把馨儿安排到了绣楼里。父亲!馨儿还是个孩子,该有的教训惩罚,都已经承受了,还望父亲不要再计较了吧?”季玥站了起来,温婉的笑着,一步一步走向了端木赫,看着他的平静无波,看着他的沧桑无奈,用力的抿了抿唇。
还是无缘啊!否则,他和邱家结了亲,那今天是不是,就是她的父亲?她也许会被宠溺着长大,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了吧?可惜,终是无缘。
“还有,父亲,馨儿不是坏孩子,只不过是受人蛊惑,如今已经受了教训,还请父亲多关心一些,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季玥笑意盈盈的模样,到令人无法拒绝,端木赫抬眼看着她,恍若看见了那个同样笑意盈盈的女子,他说。
“哥哥,还是放手吧,芸玥自当将哥哥永世放在心里,当自家亲哥哥一般。”端木赫就那么真的放了手了,因为他身后还有国公府,还有父母兄弟,还有家族。可是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若是不放手,许是今日在这院里笑的,还是她吧。
“父亲?父亲怎么了?”季玥突然发现,端木赫德眼神竟然迷离了,似乎有无限的悲哀伤痛般,压的他摇摇欲坠的,几乎都站不稳了。
“赫儿?”老太君也担心的叫了一声,国公爷过来,一把抱住了儿子。
“父亲,母亲,对不住了!赫儿不能尽孝了!”看着白发苍苍的父母,端木赫早已曼联的泪水,说不清了,心里那些压抑,什么都说不清了。
“李叔!李叔!”季玥一叠声的惊叫了起来,她看端木赫的样子,很像是突发脑溢血,可是她不懂医啊,心里急,却又无可奈何了。
端木赫并没有弥留多久,就那么过世了,李忠奇很好奇,季玥怎么会懂脑出血?他行医那么多年,也还不懂,而一个不通医术的小丫头却说的头头是道。只是要忙于端木赫的葬礼,李忠奇才忍着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