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尧看着花园里,和孩子们玩得高兴的季玥,深吸了口气,这样也许很好吧?至少这样的季玥就像是个孩子,阳光灿烂,无忧无虑,纯净明亮。
“你觉得这样的她,很好么?”身后出来的,竟然是南乐的乐延,看着季玥眉眼微闪。
“不知道,可是我又能怎样?连参悟大师都没有办法,我能怎么办?”端木尧看了一眼乐延,眼眸闪了闪。
“太子这番来新景,不只是为了看我的吧?”
“知道我找借口,非得说那么明么?大皇子,你不帮我,我有怎么帮您呢?”乐延苦涩的笑了笑,若不是端木尧救他,只怕这会,他早已成了一堆枯骨了。
“我救了你了,你是想回报我么?那就不必了,先保住你的小命再说。”端木尧轻蔑的看了一眼乐延,他很清楚,南乐老皇上已经病入膏肓了,南乐的皇子门没有说团结一心的为民众着想,却在为自己争名利权势,打的不可开交,而乐延这个太子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了。
“大皇子就没有想过,新景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是说,大皇子就没有野心?”乐延眸光闪烁的看着端木尧,从来都知道,男人的野心是深不可测的,可是在端木尧身上,他却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是坦荡的胸襟,宽阔的思想,所以当年他拼尽一切,说服了南乐不参与北祁的战争,让南乐保全了颜面,还和新景保持了联系。不至于被新景一并吞没。
北祁现在的国都还在在,只是新君却是新景指定的,说白了就是端木尧指定的,一个懦弱的国君,所有的改革制度,都是端木尧指定的,也就是说,北祁现在就是新景的傀儡,而新景若是有意吞并了南乐,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新景的君主,只会是洛轩或者洛晧,我有我的生活。”端木尧清淡的说着,已经迈步走向了花园,那里的女子正揽着两个孩子,玩的正高兴,小脸都因为兴奋,有了些许血色。
“玥儿,看你跑的,都满头的汗了。”端木尧过去,从地上拉起了季玥,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细汗。
“不嘛!我还要玩!兮儿快来救我!”季玥挣扎着,向着兮儿伸出手去,求救般的看着那小小的孩子,竟然有些失落了。
“好!休息一下,再去玩!让秀禾给孩子们喝些水,你也来喝一些,然后再去玩!”端木尧耐心细致的抱住了小女人,走到了一旁的石桌旁,看了一眼石凳上的棉垫子,满意的看了看一旁的几个丫头,他们对主子的尽心,是他最满意的。
石桌上早就摆好了茶水点心,季玥伸手要抓,被嫣儿拉住了。嫣儿蹙了蹙小鼻子,说。
“母亲,要洗手的哦!刚才玩了那么久,还抓了泥土虫虫,不洗手,病菌都吃到肚子了,会肚肚疼的。”嫣儿轻扬起稚嫩的笑容,小手却没有放开季玥的手,母亲回来了,却变得跟她差不多了,她心里很痛,可是父亲说,母亲是病了,要她多陪陪母亲,她怎么舍得不陪着母亲呢?大不了,当初母亲教给她的,她在慢慢讲给母亲听好了。
“来,母亲!我们和兮儿一起洗手,洗净了才可以吃点心哦。”嫣儿体现了女孩子的温柔,拉着母亲的手,去到一个小丫头面前,帮着给季玥把手洗净,用布子一点一点的擦净,看着她走去了父亲身边,才回身含着泪给兮儿洗手。
“姐姐,不哭!娘亲是病了,可是娘亲说过,勇敢的孩子都不会哭的!会勇敢的面对!做父亲那样的人!顶天立地!”两岁的孩子,虽然因为生活的环境所迫,能够很清晰的表达自己的语言,也还是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却还是说不清楚,但是他很聪明,说不清楚就不说了。
“勤爹爹!”一扭头,兮儿就看见,景天勤一脸怒意的走了过来,在经过乐延身边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却还是大步走到了兮儿面前,弯腰抱起了那小小的孩子。
“兮儿,下来!爹爹怎么教你的?这位是你的勤王祖父!不能再叫爹爹!你的爹爹只是我!”端木尧再兮儿扑向景天勤的同时,就邹了邹眉,很是不爽,若不是看在,景天勤曾经照顾过季玥母子,他会直接赶人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本王是你的叔父了?”景天勤看都不看端木尧发黑的脸,抱着兮儿走到了端木尧面前坐下。
“凭什么?只不过是不想,兮儿被你误导!”端木尧伸手,为季玥抹去了脸上的点心渣子,很贴心的为她递过去了一杯茶。
“误导?你用她的命换了你兄弟的命,就没有资格说我误导。”景天勤冰冷的看了一眼,端木尧,后者的脸比他的还要冰冷,但是面对季玥,那脸的色就柔和的,宛若一池春水了。
景天勤都有些嫉妒了,这个侄子,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存在。可是不久前知道了,也就明白了,这个侄子才会是他最大的阻力,不过也没关系了,他要的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了,他要的是温暖的,能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就如同玉佛寺后山的那一年,和女子同在一间茅屋里,那生活安宁的,让他感觉到了踏实,从未有过的安宁。
或许一生都在生活里,苦苦挣扎的景天勤,终于明白了,原来生活也可以那般的安宁,那般的恬静,那一切过往也是可以放下的。那段日子,他跟着女子种地,虽然只是一小块田地,种了些蔬菜果子,可是看着女子的满足,他也满足了。他还跟着女子去听,寺庙里的僧人们讲经,那些经书也让他的心,安宁了。可是瞬间,这一切都被打碎了,被眼前这个说着疼爱,却用女子的生命,换回兄弟生命的人,堂而皇之的打碎了。
“勤王什么意思?”端木尧审核搜要接过兮儿,那是他的儿子,可是被景天勤搂在怀里,不肯给。
“没意思!只是来看看他们母子,怎么不允许?”景天勤搂紧了兮儿,生怕端木尧会扑过来抢的一样。
“那是我的儿子!勤王想要儿子,就自己生去!”端木尧凉凉的看着景天勤,一点都不生气。还接过了丫头们送来的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连看都不看,景天勤瞬间皲裂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