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我在这!我待一会就走了!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玥看着清秀的小丫头,温和的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揉捏着,把一支金簪塞进了她的手里。
“夫人,我不能要!求夫人也带我走吧!夫人都不在这里了,秀禾姐姐也走了,蛮儿姐姐也走了,我们还在这里,等着受气么?”那丫头收回了手,却直摆手不要金簪,哀求着季玥带她离开。
“会好起来的!你们走到哪里都还是这样,现在我也是做不了主的啊!”季玥深吸了口气,刚才端木尧那温软的眼神,让她心里如梗了根刺,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夫人,我们都只是做奴才的,不能说主子的错,可是再这样下去,真的受不了了。被打被骂都是轻的,动不动就会被卖掉!”那丫头抽抽噎噎的,也不敢大声哭,只是看着怎么就那么凄惨呢。
季玥无语的看着那个小丫头,也不过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但是看着很是伶俐。季玥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背。
“夫人,您.....”
“我没事,只不过将军府现再,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还是去找福嬷嬷吧!”季玥还是把那只金簪,硬塞进了小丫头的手里,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看着镜里的自己,苦涩的笑了。
夜色降临,季玥慢慢的走出了主院,身上还是那件大红的喜服,头发是那个丫头帮着梳的,整整齐齐的,倒也好看,宛若她才是今日的新嫁娘一般,美得出尘,美的令人赏心悦目。
季玥慢慢走上了,花园里那个荷花池的廊桥上,安静的看着夜色中的荷花池,眼眸清凉。
“呦!我就说嘛!谁会这么无赖?今日在我大喜的日子,穿着红色的喜袍,在将军府里游荡?怎么,找将军么?将军不会见你的!”花惜带着几个丫头婆子过来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同样的大红色的喜袍,可是花惜那个气啊!季玥身上的,怎么看怎么贵气,而她身上这件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将军醉了,已经在我那里安睡了!姐姐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和妹妹我抢风头么?”花惜眼里满满的妒火,将军娶亲,竟然要她住侧院也就罢了,还不许她动季玥的东西,可见着还是很宝贝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或许就是因为那个人的逼迫吧。
“你配么?”季玥冷冷的笑了,看着花惜,突然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花季玥,你那是什么眼神?都这个时候了,还敢瞧不起我么?明天你可就是将军的下堂妻了,而我才是这个将军府的主人。”花惜看似不在意的笑着,手却在袖子底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尖利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手心。今天的大婚,就已经很不顺了,接亲的居然是那个残废不说,拜堂的时候,还差点被端木尧掐断了腰。
花惜知道,端木尧的恨,只是不嫁进将军府,她就会被送去北祁的军营,她不要!她也想像花季玥一样,被人疼宠着过阳光一样的日子,可是她却不得不被景萝掌控着,否则她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花惜嫉恨着季玥,有将军的疼惜,现在更嫉恨花季蓉,连她都可以得到勤王的呵护,而她得到的却是种种的折磨。她不知道除了身份,她还差她们什么?凭什么他们都一个个的,登上了枝头,而她还得苦苦挣扎?
“瞧不起你?我还真是瞧不起你!花惜,你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你的卑微,可是你居然不思进取,非要走那些旁门左道,能怨谁呢?”季玥的声音在静寂的夜色里,更加的清凉,飘渺。
“是!我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比不得你们,所以我就被你们打压的,连一丝地位都没有了?”花惜咬牙切齿的看着季玥,这一生庶女的身份,就压的她无力呼吸了,现在被季玥这样说,她又怎么会压得住怒火?
“花季玥,你是嫡女,可是你不也是被花季蓉打压着,无力反抗?”
“可是我没有失去过自己!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你呢?你想要的除了权势金银,还有什么是你的?”季玥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月色里清冷的令人心寒。
“我要的?我都得到了啊?那有什么不好么?那你要的呢?你得到了什么?”花惜张扬的笑了,是啊!他都没有想起来,自己想要的都得到了,而花季玥可是什么都没有了!花家?承安候府?已经没有了,现在是邱舒逸继承了爵位,虽然和季玥亲厚,可是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爵,能泛起什么大浪来?她想要,只怕很快也就是她手心里的了,那么她们更是什么都不剩了。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争不抢也是你的,可是不是你的,争来抢来你又有几分本事,能护得住呢?”季玥轻蔑的看了花惜一眼,慢慢的走向了廊桥的另一边。
“夫人!”秀禾的声音,让季玥愣怔了一下,随即回过身来,就看见秀禾带着端木尧,景天勤和邱舒逸急急地找了过来。
“不要过来!我只想要一个人静静,你们都离我远一点!”季玥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玥儿,不要!你听我说!你说过,会信我的!你说过会.....”
“我说过的话太多了,我自己都记不住了!难为你还记得?可惜,我累了!太累了。”季玥清凉的声音里满是倦怠,却疏冷的让端木尧心慌,由其她那一身红衣,更令他有种莫名的恐慌。
“玥儿,回来!我给你解释,我都告诉你!我说行么?”端木尧一步一步走向了季玥,伸手就要去抓那个红色的影子,却被另一个红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将军,你不能这样对我!今天当着那么多人,你可是发誓会对我好的!会.....”花惜急急地抓住了端木尧的手臂,眼眸惊慌的看着他冰冷的脸。
“那些人么?出去看看,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能证明什么?花惜,滚!别让我恶心了!”端木尧一把推开了花惜,就要去追季玥,却感觉到了脚下一紧,被花惜抱住了腿。端木尧恼怒的冷喝了一声。
“给我把这个女人,还有他那些随从,都丢进军营,生死不论!带走!”土应声而出,带着几个人,像拎小鸡一样,把花惜和她的丫头们,一起拎起来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