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安静的坐在窗前的摇椅上,目光散落在了窗外,那一片狭小的天空,阴沉的天空,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而她莫名的心里不安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季玥感觉到了弥须的存在,低沉的问着他。
“是!”弥须应了一声,声音透着古怪。
“为什么?你不高兴么?你不是又可以回到从前,做回你的蛇王了。”季玥没有看他,也不敢在看,看了就会舍不得,就会有留恋,他不能。
“你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弥须低沉的说着,就站在了季玥身后,努力的压抑着呼吸。
“可是你也说了,那是天意!你的情劫了了,你会成为蛇神?还是会成为天下霸主?”季玥轻嗤了一声,抬眼看了看已经站到面前的,那个高大的男孩样的弥须。看着他俯下身,把俊秀的脸靠近了她的脸。没有退缩,季玥只是笑的更加的苦涩。
“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条孤独游荡的蛇,没有归属,没有感觉,能有的只有记忆里的一点点快乐!”弥须慢慢靠近了季玥,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捧住了她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只想要深刻在记忆里。这个生命唯一的记忆,只有这个女人了吧?
“玥儿,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以前那个,没有记忆,也不懂情为何物的傻蛇了!”弥须深吸了口气。把脸埋进了季玥的怀里,深深的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气息。
“世间事就是这样的,过了就过了,回不去的!你我的将来也是这样!注定了,我终究是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你也一样。”季玥终是把手放在了弥须的后背,感受着他的悸动。
“我们就要走了!这场风雨不会小,就是来接我们的!玥儿,你记住,回去之后,万事莫较真,你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很多事,也不是你.....”弥须的脸依然埋在季玥的怀里,声音闷闷地说着。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季玥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已经习惯了,不是么?哪一个世界里不都是风风雨雨的,才能走下去?这个世界里,父母已经都走了,而那个世界还会有更多的风雨么?季玥轻扬起了唇瓣,谁怕谁啊。
“玥儿,记住万事不可莽撞,多留些心思!实在留不住,就回蛮疆,哪里还有你的子民,有你的守护者。”弥须没有抬头,继续闷声的说着,季玥感觉像是,最后的诀别,心闷闷的痛着。
季玥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着,却也无可奈何。谁能斗得过天呢?可是就要这样顺从,她也不甘心。
“玥儿,记住,不要为了,我,做危险的事!不值得,懂么?”
“什么意思?”季玥微闭了闭眼眸,手却紧紧的抱住了弥须瘦削的背脊。
“没有意义!玥儿,终究我们不是同类,不能同道!就好好保护自己!我看的见,你好了,我就会好!”弥须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眸轻灵的看着季玥,最后一次,这是他们的告别仪式,他要把这个女人记在心里,而不是忘记!
“二姨!警方传来消息,季诚自杀了!他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你看.....”放在小几上的电话铃响了,季玥伸手拿过了过来,看了一眼,是王瞳,也就接了,没想到竟然是季诚出了事了。
季玥让王瞳陪着她,去了看守所,王瞳很快就过来了,带着她赶到看守所的时候,接待她们的是一位年轻的警官,看着很是严肃。
据那位警官说,季诚从那天见过季玥之后,回去就很低落,也不和人说话,被欺负了也不吱声,饭都不好好吃了。看守所一开始没太在意,总归是父母都没了,搁谁都会难过。
可是那天早上,就有人来报告,说是季诚窝在床上,已经死了。等他们去查,季诚已经没有了呼吸,法医检查,是猝死。
季玥没有说什么,只是接受了警官递给她的一张纸,纸已经很皱了,像是临时起意写的,有些地方很模糊,像是哭过了。季玥大概看了看,不过是一些忏悔的意思,更多的是对父母的歉疚。
季玥的心酸酸涩涩的,非得要到死,才来后悔么?不觉得这种忏悔太迟了?
慢慢收拾起,季诚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季玥看了一眼警官,没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欠她的,她欠的,这就算是还完了吧?
出了看守所的大铁门,季玥听见身后,沉重的关门声,心里狠狠的战栗了一下,抬头就看见弥须,正倚着车门,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忧虑。
“弥须!”季玥不管不顾的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弥须修长的身子,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泪水就再也无可控制的,打湿了他的胸口。弥须只是浑身战栗了一下,锁紧了眉头,却没有推开她,只是感觉到了那泪水的灼热,慢慢的融进了心里。
天空轰隆隆的雷声滚过,弥须抬眼看了看天空,紧紧的抱住了季玥。
“看来,我们真的要回去了!老天都催我们了。”弥须的声音无限的哀伤,季玥从他怀里抬起头,看见了阴沉的天空中,枝状的闪电,撕裂着天空中的沉郁。
“我们要走了!玥儿,不要怕,有我呢。”弥须说着,抓紧了季玥的手,迎着风雨往前走去。
“二姨!小米,你们要做什么?”王瞳从车里探出了头,看着那两个决然的身影,莫名的心慌了起来。
“小瞳,我要走了!回去那个有妹妹的世界,和她们一起生活了!你们保重吧!”季玥回头看了一眼王瞳,静静的笑了。
“二姨!”王瞳声音未落,已经看不见季玥和弥须的人影,王瞳慌忙下车,来回的寻找着。
大雨侵盆而下,王瞳呆滞的站在风雨里,没有一丝反应。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季玥和那个漂亮的大男孩,就这么走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王瞳,你怎么了?怎么就这么淋着,也不怕病了?”杜琳赶来了,看见风雨里发愣的王瞳,顾不上拿伞,推开车门就冲了过来。
“二姨和小米都走了!他们.....就那么消失了。”王瞳看着同样被大雨淋的,湿淋淋的女人,拼命的咬着嘴唇。
“是!他们回另一个世界了,小瞳,二姨说的没错!珍惜我们自己的生活吧!二姨会回来的。”杜琳安抚的说着,伸手要拉王瞳,却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二姨!”王瞳仰天大叫了一声,紧紧的搂着杜琳,看向了天际,那一道刺眼的闪电之后,回应他的滚滚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