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刚进房子,那几位姨娘就不请自来的走了进来,很是不服气的看着季玥,终究是没敢做些小动作来呕气,只是规规矩矩的给季玥请了安。
“早就听说姑娘回来了,只是碍于姑娘病了,没敢来探望,今儿个姐妹们一起过来看看姑娘,看姑娘还缺什么,少什么,芳儿会尽力给姑娘寻来的。”芳姨娘还是会做人,让身后的丫头奉上了带来的药材,补品。
那两位姨娘也奉上了一些补品,规规矩矩的样子,让季玥心里难受。
“谢谢你们的关心,明天我就会回庄子上去了,这些东西我也用不到,还是姨娘们自己留着吧。”季玥抬头看见进来的那人,虽然生气,也不能失了礼,又说到。
“谢谢芳夫人的好意,季玥不是将军府什么人,倒沒了芳夫人的好意了。”季玥说着转过脸去不看门口那人,那样的模样,没得让她心酸。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流芳院”端木尧迈步走了进来,冷眼看着几个衣着艳丽的姨娘,在看季玥,似乎除了那晚的大红喜袍外,一直就是那么素净,素净得让他心疼。
几位姨娘不甘愿的退了下去,带来的东西也被秀禾拒绝了,既然她家姑娘不愿意留在这里,他也没打算攀附谁了,只想着怎么照顾好姑娘。
“风。”端木尧看着送走了姨娘,又回来守着季玥的秀禾,突然冷喝了一声,风如鬼魅般出现在了秀禾面前,伸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她是我的姐妹,你敢.....”季玥还想说什么,却看清了端木尧眼里的寒意,不由得住了嘴,反正这里是将军府,他能把秀禾怎么样?
“我敢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敢的。还真是个笨丫头。”端木尧伸手敲了一下季玥的额头,轻笑了一下。
第一次见端木尧笑,季玥恍若看见了丁尧的笑容,心突然就那么撕裂般的疼了起来,疼的她蜷曲了身子,瞬间满头大汗,脸色也惨白惨白的,吓得端木尧慌了手脚,高声叫着去找李忠奇。
还是风动作快,进来看清了情况,招来了土,让他去了。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听风说要出人命了,还以为是端木尧,吓得惊跳而去,竟把李忠奇背了来的,还算细心,把药箱也拿着,就那么窜了回来。
李忠奇也被季玥的样子下了一跳,那小小的身躯就那么蜷曲着,仿若经历了很大的痛楚,脸色苍白的没有了血色,嘴里还发出嘶嘶的低吼。李忠奇一把抓住了季玥的手腕,可是眉宇却锁的紧紧的。
“怎么样了?她刚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端木尧紧张的看着李忠奇,很怕他会说出什么不能接受的来。
“姑娘的脉象很是奇怪,我根本抓不住。”李忠奇的一张脸苦巴巴的看向了端木尧,却是意外季玥的奇特脉息。
“这是怎么了?这丫头怎么了?”老太君还是不放心,过来瞧瞧,就瞧见了季玥的样子,也是吓坏了,紧紧的抓着福嬷嬷的手,不让自己倒下去。
“你给她说了什么了?不然她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老太君抬头看着端木尧,还没见过自己的孙子,这会脸色也已经变得苍白没了血色。
“老太君,将军还什么都没说呢,姑娘回来就这样了。”风赶紧的解释,生怕老太君会怪罪这个孙子,她刚才已经在埋怨将军了,不该把事情瞒了那么久,久到连季玥都差点害了。
“你们就都瞒着我,如果玥娘有个什么,我看你们怎么对得起芸娘,对得起嫣儿!”老太君泪水涟涟的样子,惹的满屋子的人都在陪着落泪。
只有秀禾没有吱声,冷冷的看着端木尧。原本他是在屋里的,是他非要她出去,她才出门姑娘就成了这样,她怎么不怀疑是不是端木尧做了什么,这里可是将军府,而她和姑娘都是没有根基的哪一个。
秀苗也悄悄跟了进来,看着满屋子慌乱的丫头婆子们,眼泪忍不住往下落。
“不许哭!姑娘不会有事!”秀禾一把扯过了秀苗,恨恨地低语着。
“秀禾姐姐,我们姑娘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的?从打大婚久没见他好过。”秀苗的话似乎让很多人警醒,都看向了坐在床边,脸色冰冷的端木尧。
“不许胡说!将军,老太君,秀禾随是一个丫头,但是自幼被我家大姑娘救下性命,大姑娘遗命,秀禾与我家姑娘生死与共!所以,秀禾大胆,求将军和老太君一个示下,让秀禾带姑娘离开这里,回她喜欢的庄子去,给她一份清静!求将军!求老太君!”秀禾不停的扣着头,那声音一下一下砸在了屋里所有人的心理,尤其是端木尧。
“秀苗也是,大姑娘遗命,与我家姑娘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秀苗也跪了下去,跟着秀禾拼命的扣着头,泪水打落在了端木尧的心里。
原来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前妻如此,许是早已看透了,这国公府和将军府,都不会是她的立命之处吧?许是怕了她的命运再次落在了妹妹的身上,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兄弟,就只有这个妹妹了。她居然没有托付他一句,却托付了几个丫头。端木尧苦涩涩的笑了,原来他竟是如此的不堪?
端木尧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了屋子,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孩子,你们起来,若是玥娘好了,自然许你们带她走。我老婆子对她不起啊!”老太君伸了伸手,自然有丫头上前去扶起了秀禾姐俩,只是额头上破了皮,渗出来的血,看着有些吓人。
“好孩子,我们国公府对不起芸娘,现在又对不起玥娘了。还是你们衷心啊!没得把我们这些整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家伙都说的无言以对了!丫头,芸娘姐俩没看错你们!老婆子也敬重你们!”老太君居然屈尊,给两个丫头福了福身子,表示敬意。秀禾忙拉着秀苗跪下还礼,被福嬷嬷揽住了。
“丫头,平日里总觉得你们,主子不像主子,说笑打闹一点没有规矩,现在看来,你们才是最有规矩的,你们这才是真心啊!”福嬷嬷老泪纵横,素日里就她和这几个丫头接触最多,却是第一回看见她们为了主子,甘冒大不韪,现在的人有几个还能这样,那个不是为名为利虚以委靡?这章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福嬷嬷叹息着,让人给两个丫头处理伤口,自己也回到了老太君身边,主仆两个一起陪着昏迷的季玥叹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忠奇去了药房,屋里一时竟安静的,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