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拓哲低下头,淡淡一笑,“我怎么可以辜负她,一心为我着想的心呢!”
小太监自然是无法理解令狐拓哲的话了,他自小便被卖进宫中,唯一真心待他的也就只有那早逝的母亲。
难道王爷和香菱医女是那种关系,想到此,小太监惊愕地看了眼令狐拓哲的侧颜。
被令狐拓哲白了一眼,又重重地低下了头。
人家做主子的心思,自己一个小奴才还是少掺和为妙。
“张福达呢?”令狐拓哲这才想到现下最为重要的事情,早些时候被璃织打断了。
“回王爷,张公公去造办处了,眼下还没有回来。”
“去,找回来。”他须得细细问一下,张福达今日话中的意思。
翻阅着大臣们呈递上来的奏折,眼下的情势不容乐观,沧澜国似有想要借着他皇兄倒下的时机倒戈。
此刻皇兄若是醒来尚可避免一场兵戎相见的灾难,若是不幸……
他得时刻做好抵御外敌的准备,在皇兄醒来前好好替他守着这禧橡国的山河。
现在只希望张福达不是一时的眼花了。
“奴才参见王爷!”张福达的声音唤回了令狐拓哲飘远的思绪。
令狐拓哲拧着眉毛问道:“张福达,你确定今日不是你看错了?”
张福达使劲点了点头,“王爷,别人可能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可是安兄弟,老奴绝不会看错的。”
“好吧,你且先下去,今日之事万不可对外人说道。”在确认之前还是得尽量保证浣溪的安全。
张福达退下之后关上了房门。
令狐拓哲拍掌,“文昊,你都听见了吧!”
文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令狐拓哲的身后,“回王爷,全都听见了。”
“那都交给你去办了,不管真假,务必将人平安带回。”
“属下告退!”
令狐拓哲望着空荡荡的宣政殿,回想着昔日的欢声笑语,不禁有些感伤,“抚音,你最好平安无事。”
另外一边,浣溪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脏,躲到了监拦殿中的一处小房间里面,轻轻掩上门。
依靠着门,整个人还没有放松下来,院中就响起侍卫的声音。
“给我仔细地搜。”
浣溪屏住呼吸,偷偷地透过门缝看去,正好瞧见了侍卫正在和一个太监说话。
不期而遇,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浣溪迅速地关上了门,插上门闩,祈祷刚才自己没有被看到。
显然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如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门外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浣溪害怕得躲到了床下。
门外的侍卫敲不开门,抽出随身佩戴的剑,一挥一收之间,只见空中四散着木门的碎屑。
侍卫破门而入,床下的浣溪尽量瑟缩着身子,以期望不被他看见。
侍卫在房间巡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了床铺的位置。
“是自己出来,还是被我……”
浣溪听见了宝剑出鞘的声音,急忙举手投降,“英雄,英雄,好汉,我自己出来,我自己出来。”
瞄了眼地上木门的碎块,她可不想变成第二道门。
出来之后,浣溪压低自己的头,现在她要以另外一种方式,去报答郑开心的收留之恩了。
“抬起头来。”
浣溪很是不情愿地抬起头来,脸上尽是不爽,“干嘛!”要杀要刮,她悉听尊便。
潘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安公公?”激动地抓着浣溪的双臂。
天知道,此刻他是有多激动,刚听说小安子离世的消息的时候,他着实难过了许久。
如今亲眼见到她平安无事,他真的很开心。
浣溪有些茫然地蹙着眉毛,这个传说中的安公公到底是和她长得有多相似,不然怎么一个个地都称呼她为什么安公公呢。
潘葛见浣溪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唐突了,立马抱拳躬身,“属下潘葛参见安公公。”
虽说两人所属不同,但是宫中大小官员还是会礼貌性地尊称她一声安公公的。
浣溪想着竟然能让这个侍卫都俯首的人,职位定是不小,遂决定先假装这个传说中的安公公。
咳嗽一声,“既然知道是我,那还要抓我、抓咱家不?”
“自然是不了。”
“你不抓我,那我走了。”难掩激动的表情。
望着浣溪那近似于是狂奔的步伐,潘葛虽然觉得眼前的安公公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想追上去仔细问清楚,手下士兵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还有刚刚被他打破门的太监,此刻也是紧紧盯着他。
他本来只是兵备房的小人物,可是因为训练安公公得力,被皇上破格提拔为了侍卫长。
浣溪刚刚一走离潘葛的视线,立即撒丫子跑了起来,此刻她那还有闲心管其他人的眼光。
跑到浣溪身上再也没有力气了之后,才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靠墙休息。
这皇宫如此大,想要找到放金丝丸的地方,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而她一向又不喜欢麻烦,既然今日她都能依靠这个安公公的名号混过关,那她何不再借用一下。
想到此,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
第二日,浣溪迎着天边的彩霞,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现在她找金丝丸有了方法头绪,这怎叫她不感到开心喜悦。
排干净身上的灰尘,浣溪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在回廊中闲逛着,逢人便指着自己的脸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问了一大圈,回答她的大都是白眼,有些丧气,这不应该啊,这些人怎么都不认识自己呢。
浣溪决定还是换一个战略,反正她都是冒充别人,不如就将冒充进行到底了,反正到时候背锅的人又不是她。
令狐拓哲接连让几个自己的手下去找万俟风,自从浣溪和令狐逸宇因为他们的追捕摔下山崖以后。
万俟风就失踪了,现在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将他找来医治自己的皇兄。
而此时的万俟风正在京城的大街上跪着乞讨呢。
为了躲避令狐拓哲派出的那一波一波的手下,他只有将自己弄得越落魄越好,至少不用担心被找到。
他知道令狐拓哲找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他去医治令狐千夜吗,想都不用想,绝对不可能。
对于这个害死自己徒弟的男人,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还怎么可能会去医治他。
越想越气,“呸!”朝着那些疾驰而过的官兵吐了一口浓痰。
他的宝贝爱徒啊,如果不为她报仇,他这个师傅就是一个摆设。
万俟风撩开油腻杂乱的头发,他决定今日就进宫去送那个混蛋皇帝最后一程。
刚刚站起身来,还没靠近皇宫大门,就被几个飞身下来的黑衣人包围了。
最后很是喜感的,他被捆成粽子躺着带了进去。
被扔到了令狐拓哲的面前,躺在地上,虽然阵势低人一等,可是气势绝不能弱。
“万神医,今日是手下的无礼,可是如果他们不这样做,您老也定不会乖乖就范,一路上你逃得次数不少,所以先委屈你将就一下了。”
万俟风倔强地闭着眼睛,这再明显不过的挑衅。
令狐拓哲倒是不怎么生气,现在人都到他手里了,让他乖乖就范,他有的是办法。
“有本事将老夫松开,否则老夫定叫你悔不该当初。”
令狐拓哲勾唇一笑,负着手,向殿外朗声说道:“来人!”
“将万神医身上的物事都搜走,洗漱干净,好吃好喝伺候好了。”
“你……”
“神医在外乞讨多日,想来该是累了,就好好享受吧,本王就不多打扰了。”
不到半日,宫里就传出了关于浣溪的传言,宫女太监都说是遇到了一个神经病,到处说自己是过世的安公公。
文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果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被围困在墙角的浣溪。
只见文昊飞身起来,脚踏在那些宫人的肩上,伸手抓住浣溪的胳膊,将她拎起。
浣溪慌了,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文昊的钳制。
文昊冷着脸说道:“你再挣扎,我松手了。”
浣溪看了眼身下,思忖着摔下去摔残和摔伤的可能性,最终还是决定怂一点,不挣扎了。
文昊带着浣溪飞身到宣政殿外,径直带着浣溪进去。
“王爷,人已带到。”
“抚音,你没事?”
浣溪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本来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和刚才的那个一样,都称呼她为安公公,可是很显然,这个男人并没有。
对于这个新冒出来的称呼,她觉得很是迷惑,这又是那跟那啊,这个京城的人都有问题吗。
“这位……王爷,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抚音,我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小人罢了。”
“抚音,我知道我和皇兄做得是有些过分,可你要知道,皇兄他一心就只有你,为了你,他愿意舍弃生命。”
“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你们这的人都好奇怪,一开始我遇到的人都说我是什么安公公,现在又说我是什么抚音。”
“够了,如果你不是抚音,你们的长相怎么会如此相似?”
“我真的不是,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京城外的一个小飞贼而已,这次进宫……”
“原因?”令狐拓哲显然有些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人不是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