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心想要睡觉的池窈，又这么被柯轶雪的一束花弄到了大街上。
“都逛过多少遍了，怎么还逛不厌？”池窈觉得柯轶雪这个小姑娘，真是有种分外的执着。
柯轶雪摇头：“当然不会觉得厌烦啊！每半个月或者每一个月或者几天，这里的东西就要换一换的，就不觉得厌烦了！”
池窈点头，觉得柯轶雪说的有道理。
这一条街上，不可能每日卖的都是同样的东西，有些觉得卖这些东西不赚不到钱，就会想办法卖其他一些可以赚的到钱的东西。
或者是根据季节的不同，换着东西卖，都有可能。
池窈暗道一个小姑娘的洞察力，暗叹道不愧是柯轶凉的妹妹。
柯轶雪身上带着一个钱袋，她说是月前柯老夫人给的，每日会给柯轶雪二两银子的开销，柯轶雪平日不出门的时候便攒了起来，如今已经有了百两银子了。
对于柯轶雪来说，能有百梁银子已经是孩子中最富有的了。
池窈这会看向柯轶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便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好友？”
“好友？”柯轶雪思索道：“是先生书中所讲的，能够在困难的时候帮助你，不开心的时候安慰你，能够陪你一起玩，一起笑的吗？”
池窈点头，这个先生讲的见解还是很全面的。
柯轶雪想了想，然后看向池窈：“窈儿姐姐不算吗？还有胖胖姐姐，还有瘦瘦姐姐，还有皈依！这些都是好友啊！”
池窈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孩有些可怜，连个向阳的朋友也没有。
想当年的自己，身边都围着一群孩子，至少去欺负人的话，身边还能有人背个锅。
柯轶凉这些年虽然是在保护这个孩子，但是至少要让这个孩子跟周围接触。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跟你年纪一样大的好友？”池窈问道。
柯轶雪摇头，睁大了眼睛：“跟我年纪一样大的朋友？在京城的时候，那些跟我年纪一般大的闺秀，每日就在家里练女红，练琴棋书画，每日聊的事情都是家里长家里短的，我没兴趣和她们说话。更别说交什么好友了！”
池窈算是明白了，看来不是柯轶凉将人保护的太好，是柯轶雪这个小姑娘自己的脑子里装的就不是同岁孩子的事，整整比人家朝前了几个年份。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早熟。
池窈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还是带着柯轶雪继续逛街，看着小姑娘看上了什么便买，然后安安稳稳地揣道兜里。
小姑娘脸上是一脸的蛮族，让人看了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这一兄妹的长相都极好，走在街上，那是肯定吸引眼球的脸。
柯轶雪逛的累了，便拉着池窈去了一家茶楼，这家茶楼说是茶楼，但是里面有卖一些小孩子可以喝的果汁等一类的东西，还有些好吃的点心等等。
对于柯轶雪来说，就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歇脚之地。
柯轶雪拿到了竹筒装的橘子汁水，一边喝一边吃着糕点，头一点一点的。
“池窈姐姐你要吃什么啊！我请！”小姑娘拍拍胸脯，一脸的正经。
池窈笑了，真想跟这个小姑娘说，这家店也是她的，这请自己也等于是给自己送了另一份的钱，不过实在是不好拂了小姑娘的好意，便点了一份和小姑娘一样的东西。
柯轶雪吃饱喝足后，突然坐到了池窈的旁边，问了一个问题道：“窈儿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池窈点点头，道：“问吧！”
柯轶雪问道：“窈儿姐姐刚才问我逛一条街会不会厌烦，那我问窈儿姐姐，一直喜欢上一个人，会不会烦呢？”
池窈看着小姑娘求知的眼神，这下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好像还没有一直在喜欢着一个人吧！
“怎么了？小姑娘有喜欢的人了？”池窈打趣道。
柯轶雪摇摇头，认真道：“窈儿姐姐，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一直喜欢一个人到底会不会厌烦！”
池窈被小姑娘的态度给震慑道了，不自觉地开始想小姑娘的问题。
若是说道一直爱上一个人的话，自己的父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池窈便对柯轶雪说道：“我的父王喜欢了我母妃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厌烦，他好像把对我母妃的爱转移到了我和阿兄身上，就像是一个延续一般，也许爱上一个人真的不会烦吧！”
小姑娘似懂非懂，还是看向了池窈：“那你有没有体验过一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这个问题真的问道了池窈，池窈努力地想着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一直在喜欢一个人？
“我守了你们一辈子，就是对你母妃的爱了！”
“我愿意守着她一辈子，哪怕她再也没有给过我回应，我也愿意，因为她是我爱的人，只要我爱她，怎么样都好！”
这两句话突然在池窈的脑海里回想了起来，西王池湛对西王妃的爱，她在这么多年里已经体会的真真切切过了。
而柯轶凉上一世对自己的爱，她在梦里已经真切地体会到了，那是一种海枯石烂也不愿意忘记你的执念。
池窈突然感觉心里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了自己的头顶一般，池窈含泪看向了柯轶雪：“有过.....”
柯轶雪不知道为什么池窈会哭了起来，她只是因为觉得自己的阿兄对池窈姐姐的爱太沉默了，便想着要趁这个机会直接告诉池窈姐姐，却不知道池窈姐姐竟然会这般。
“那你一定很喜欢他。”柯轶雪自动认为池窈喜欢的那个人便是柯轶凉。
池窈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开始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些在梦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前一世的事情了，而这一世的自己跟前一世的命运已经不同了，她不知道柯轶凉还会不会如前一世一般对自己那样深情，她也不愿意将自己前一世的记忆带到这一世来。
这样的话便是对柯轶凉，对自己都不公平的。
往日的记忆还在，如今却已经不是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