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郡主低头看了眼自已的蔻丹,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姐姐,那药材难得,最少半年才能出了。”
宁祥郡主闭上眼睛点点头,“行,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宁乐郡主看了眼后面的赤芍和安嬷嬷便退了出去,而另一侧的马车内却没有这里的血型和沉默,桑榆自打坐上了马车就美滋滋的看着那几张身契,假若眼神能有杀伤力,只怕这身契都被桑榆看出几个洞了。
就在傅尧玉发现桑榆面上出现了第五次笑容的时候,他实在没忍住将那身契夺了回去,“你看着几张纸傻笑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新婚妻子是个有些问题的。”
桑榆乐呵道,“本以为今后家中要多几个刺,这下看来最起码放心一半了。”
看着桑榆得意洋洋的样子,傅尧玉有心逗一逗她,便皱着眉道,“怎么是一半?”
“虽然他们的身契在我手里,但是她们都是家生子,亲人,老子孩子都在郡主府,她们自然顾忌,如何会全心在皇子府呢?所以是一半。”
傅尧玉笑了笑,不曾在说话,只是靠在后面的车板上闭目养神,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新府邸,马车停下后,傅尧玉扶着桑榆走下马车,抬起头只见一扇朱红色的大门,两侧守着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桑榆缓步上前,摸了摸那大门,感受着从手里传来的触感,紧接着门便从里面打开,只见门后面有一众奴仆在等候,为首的是个老管家,后面跟着个年轻的男子,在后面便是一众丫鬟,小厮等。
她们见着二位主人已经到了,便赶紧请安,桑榆这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多人正儿八百的行礼,倒是差点没拿住身份,不过想起在家时祖母的指点,也就放缓了心态,随着傅尧玉缓步而入。
老管家赶紧起身上前,“小的福贵参加皇子,参加皇子妃。”
桑榆听着这话,心中想道,从前在郡主府还是夫人,过来后摇身一变成了皇子妃,倒是无端高了一级,又想起那老管家的名字唤福贵,不由得一笑,这名字倒是喜气。
傅尧玉见她微微一笑,自然明白她在笑什么,长臂一挥搂过她道,“这是摄政王伯父送来的人,曾随我上过战场,只是伤了腿,我瞧着本事和能力都有,便留在府里当管家了。”
既然是摄政王送来的,想来人品不会有问题,也就点点头,傅尧玉又指着一旁的那个年轻男子道,“这是福贵的儿子,福松,曾经中过秀才的,因为一些事情没能考举,便留在我身边当个小厮了。”
桑榆点点头看了眼跪在那的福松,见他面容憨厚,瞧着倒是讨喜,那福松也是个机灵的,见着桑榆看她赶紧上前行礼,“小的福松参见皇子妃。”
又见着后面人都没起身,桑榆便叫了起,“我们先回去吧!这里风大。”
如今已经是十月份了,骤然一股冷风吹过,倒真是有点寒风刺骨的感觉,桑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随着傅尧玉一起往里院走去,方才在门前不曾发现,原来这院内倒是别有洞天,处处精致的很。
从门前看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府邸,瞧着比郡主府小,但是进来后才发现这院子同郡主府差不多,只是更加简洁些,但是也符合现如今傅尧玉的身份,穿过楼台亭榭,走到后院,绕过了一个小门,一处大院子出现在了面前,上面的牌子还空着,没有字,傅尧玉见桑榆抬头再看,便道,“留着给你起名呢!”
桑榆会心一笑,走到屋内,只见院子里有几个小丫鬟,见着二人进来赶紧请安,桑榆依旧叫了起,走近屋内,只觉的眼熟,瞧了几眼这才恍然大悟,这里同林府的自已院子一样,物品摆置的位置,一些装饰等都是相同的,只是比那更大些,所以自已乍一看倒是没瞧出来。
想来傅尧玉为了这个院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没少背着自已去林府看,桑榆都能想象到他指挥着匠人的样子,便是心下一暖,只是碍于这里旁人太多,只好将心中的感动隐下。
卫妈妈带着玉杏几人将一些软物放好,仔细盘点过,又打了水伺候着二人简单梳洗了下方才由于马车颠簸而散乱的发髻,傅尧玉这才去了前院,他前脚刚走,阿月便走了进来,“夫人,外面老妈妈们想来给夫人请安。”
桑榆擦了擦手,点点头,“我方才进来时看见一旁有个屋子空着,叫什么存堂轩的,就去那吧!第一次见面总要正式些。”
阿月得了消息退出去,过了片刻请了桑榆出去,桑榆深吸了两口气,这才进了存堂轩,仿瓷啊还听见里面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桑榆走进后不知道谁低声喊了句皇子妃来了,紧接着便是鸦雀无声,静到桑榆能听见自已的呼吸声,紧接着在众人的注目下来到前方椅子上坐下。
一旁的卫妈妈赶紧拿了茶杯过来,桑榆低头抿了一口,这才抬起头在众人面上扫视一遍,只见从郡主府跟来的几位妈妈都在前排,后面的是虽然低着头,但面上毫无惧色的人,在后面的是紧低着头生怕被人瞧见的人。
桑榆打量了众人面上神色,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彼此都不熟悉,不过也不着急,今后有的是时间互相熟悉,但是各位要记住了,在皇子府做事,最重要的一点是忠心,人笨不要紧,可以慢慢学,没眼力不要紧,只要不出错就好,但是人若是没了忠心,皇子府绝对容不下这样的人,都听明白了吗?”
看着下方的人行过礼,不等说话,就见着文丝快步走了进来,“外面林家和白家送来的人到了,要进来吗?”
桑榆听见这话心中一喜,没想到祖母手脚这么快,昨天才提出来的今天人就来齐了,想来这是早就在自已准备了,“快叫进来,也好和大家见个面。”
文丝在次进来时,只见身后是玉竹带着一群人走进,桑榆见着玉竹倒是十分惊讶,玉竹却是微微一笑,“奴婢参加六皇子妃,这是奴婢等人的身契。”
说完便是呈上了一个小盒子,文丝接过后,桑榆亲自扶了玉竹起身,她怎么也没想到祖母会把玉竹给自已送来,那是自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十分贴心,祖母竟然把她送来了,可见对于自已目前的处境是有多么不放心了。
而身后跟着的那些人无论是林家还是白家,桑榆瞧着都十分眼熟,那都是常年跟在祖母和外祖母身边的,桑榆一想到她们一大把年纪还要为自已筹谋,操心,便觉的十分愧疚,但是现在人数众多,总不好哭一场,所以便忍了泪,重新坐了回去
“现如今府内各事没有定例的人,我总要安排,你们谁会写字?站到我左手边。”
众人听了这话后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半晌,却谁也不曾动地方,玉竹看了后首先走了过去,紧接着身后的人有识字的也相继的站了过去,剩下府内原有的人这才有几个人挪了地方。
桑榆看了看,人数倒是比自已想象的多,这才道,“你们回去写份自我介绍,叫什么,进府之前在哪做事,做的什么事,家中还有几口人,如今在哪,自已都有什么擅长的,写完交给我,不识字的去找她们帮着写,半个时辰后给我。”
这话一说完,那些人更是呆愣了,玉杏和文丝,文竹等人早就准备了文房四宝上来,玉竹率先上前后,剩下的人才慢慢的上前,桑榆瞧了更加欢喜,如今看来有一个自已熟识的人是多么方便了,无论做什么都有个领着的。
看着她们刚开始还乱糟糟的,没过片刻便是自觉的排了起来,前面坐了七个会写字的,剩下的不会写字的就站在这七人后面,从此处桑榆也大概看出来谁有些统领的能力,谁在众人眼中更有势力些。
这面桑榆虽然只是拿了一卷书再看,但是心思却在这些人身上,看着她们每人的表情,动作,也有些大概的了解,没用半个时辰,玉杏便拿了纸张过来,桑榆一一翻看。
只见果真还是玉竹的字迹是这些中可以瞧的,忽然下方出现了一张娟秀的字迹,桑榆自然率先瞧见,拿出来仔细一看,是个叫明月的,但是下方从前的经历一个字都没有,桑榆看了奇怪,便道,“哪个叫明月的?”
后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行过礼后道,“是奴婢,参加六皇子妃。”
那声音娇娇柔柔,桑榆仔细看了眼,只觉的她肤色白皙,手上也柔嫩,不像是个奴才,心下好奇道,“你从前是在哪府的?为何上面没写?”
那个叫明月的,听见这话,不等说话,面上倒是红了,扭捏了半天也不曾说话,文竹瞧了她这样子道,“磨蹭什么?皇子妃问你话呢!”
明月听见这话一下抬起头来,只见那面上已经满是泪痕,眼中隐隐透着不服的意思,好像方才桑榆的问话是欺负了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