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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难得的好亲事

林乐梓自从嫁人之后,也不是什么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大家小姐了,对于冯姨娘的艰辛也越发明白,如今她只通过冯姨娘的表情便也大概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便顾不得自已忧伤,顺手搂过冯姨娘的胳膊道,“姨娘别担心,如今父亲疼您,怎么会允许你们骨肉分离的,更何况大夫人是素来不喜我们几个在前面晃悠,她又怎会要去弟弟。”

一番话听的冯姨娘心里舒坦不少,想了想也正是这个道理呢!便总算是放宽了些心,林乐梓侧脸瞧见林栖栖好似还想说什么,她赶紧摇摇头,把那话堵了回去,这才放心的转过身子。

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晚饭的时辰,不等前面来人叫,林乐梓便拽着林栖栖来了寿安堂,方才她没能请安,如今总要早点来说会话的,入了寿安堂便见到林老太太坐在上首,桑榆正侧着身子给她讲笑话,祖孙二人高高兴兴的样子看的让人心里舒坦。

“孙女本担心出嫁了不能再祖母膝下尽孝,如今看着五妹妹也能逗得祖母开心,孙女这可就放心了。”

听见门口林乐梓的声音,桑榆赶紧走到门口去接,“刚还念叨大姐姐呢!转眼就到了。”

林乐梓进屋给林老太太请过安,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顺手将茶盏拿起来小缀一口笑道,“果真是回到了家中舒坦,上的茶都是我素来喜欢的。”

林老太太看着两个最得自已心的如花似玉的孙女在跟前,心中也是止不住的乐呵道,“这是自然,回了家中你便是林府大姑娘,可不是要小心翼翼讨日子的刘家媳妇了。”

得了这话,林乐梓浅笑着嗔怪了林老太太一眼,而林老太太瞧着大孙女这性子也不像出嫁前那般古板,一动一笑也颇具风情这才放了心,虽说男子都求娶品性端庄的做正妻,但也没谁愿意娶个木头人回去。

祖孙三人说笑的功夫安老太太和安氏也就来了,见着寿安堂气氛其乐融融的也就一起说了会话,等着前院林铮带着义杭义杨两兄弟和女婿刘安过来这宴席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照着规矩林铮乃一家之主自要说些什么的,而他又素来感念当年这位岳母的赏识之情,话语中自是又一番感谢。

客套的话说完便是闲聊的时候,说着说着就讨论到了儿女的婚事上,桑榆看着林瑶一脸美滋滋的表情,并没有害羞之意,深感不妥,赶紧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了她一脚,随即二人这才一起做了害羞状。

林铮瞧着自家姑娘如此也是倍感欣慰,接下来这话题又转到了男儿郎的功名上,对于女婿刘安的事林铮是知道些的,如今他还有一年庶吉士便满了,接下来应该是到六部去熬资历,最后走到什么地步就得靠自身的努力了。

而义杭他也有想法,准备让他一路从翰林院往上熬资历,说不定还能入个内阁,倘若林府出了个内阁大臣,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而且他还听说殿试的时候圣上还多问了义杭两句话,这可是寻常学子都没有的事情。

如此想着他心中越发高兴,更是打定主意要为义杭寻门好亲事,这一面和众人吃着饭,一面就在脑中想那些适龄姑娘了。

等到这顿饭散了,送了岳母出门,他便赶紧回了寿安堂。

桑榆见着父亲面带喜意的回来定是有事要和祖母说,她便先回了房间,另一侧的林铮瞧着桑榆走了便迫不及待道,“如今杭儿入了翰林院,不知前段时间儿子拖母亲的事,母亲可有眉目了?”

林老太太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本想着明天和你说的,你既然现在问了,那便现在同你说了吧!你可知前朝太子少师许大学士?”

提起许大学士林铮的眼睛一亮,这名字可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神仙一般的存在,当年籍籍无名之时参加科举连中三元,一时之间声名大噪,最后成了状元郎直接入了翰林院。

但由于性子太过耿直几经沉浮,就在他被贬众人皆以为他无翻身之地的时候,摇身一变成为了太子少师,但许大学士不曾居高自傲,反而办学府,散学识,可真谓是天下桃李,俱在许门,而许氏一族也就成为了当年京中最炙手可热的府邸。

不夸张的说如今翰林院乃至六部内大半的官员都是由这位许大学士启蒙的,而林铮的启蒙老师也是许大学士的学生,在林铮幼时可没少听说许大学士当年的光辉往事。

只可惜前朝太子早逝,先帝震怒一气之下株连数人,太子的三师三少俱不能幸免,全部受到牵连,而当今圣上和前朝太子手足情深这才以一己之力将其全部保下,但许大学士纵然捡回一条命,可赤子之心却大受打击,再不肯入朝为官,许氏一族为韬光养晦也就渐渐沉寂下来。

提起这个许大学士,林老太太苦涩的笑了一下,李嬷嬷见着她如此赶紧上了一盏茶将这抹苦涩掩盖,而此刻沉浸在欢喜中的林铮幷不曾注意这些,林老太太安抚的拍了拍李嬷嬷的手,示意自已没事,这才继续道,“许大学士沉寂多年,而当年的人散的散,亡的亡,所以只有我们这些老人才知道他有一个嫡亲的孙女,今年十六岁,不曾婚配。”

林铮低下头算了算,十六岁倒是和义杭正好年龄相仿,但是他却从未听说许大学士有家室。

正惊愕的时候林老太太仿佛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便道,“当年他意气风发,眼高于顶寻常女子自是看不上的,这一耽搁就是到了三十岁,其实他家中已经为他说了门亲事,只是不等成亲他就出事了,那门亲事自然也黄了,可那家的姑娘情深私奔也要随他的,女方家认为这事丢人就不曾宣扬,而许大学士离了京,时间久了,众人也就把这事忘了,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没有成亲的。”

说了这么多,林老太太好像回到了当年一般,眼中尽是回忆,她又道,“成亲几年后他们生了一个儿子,但是许大学士一身傲骨怎肯儿子在回那波谲云诡之处,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有回京,也是前两年回来,我这才知道的。”

林铮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道,“许大学士既然不许他儿子入仕途,又怎会允许他的孙女婿是仕途中人?”

林老太太听了这话摇摇头道,“你放心吧!只要我去说这门亲事就必定会同意的,他总是那么狂傲,骨子里的热血也不是说灭就能灭的。”

得了林老太太这话,林铮才总算放心,连连谢了这才回风竹轩,倘若杭儿能娶了许大学士的嫡亲孙女,那也就是说无形之中得到了朝中大多数官员的扶持,说句不好听的这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更何况许大学士的影响力可远远不止这些。

思及此林铮仿佛都已经看见了属于义杭的美好明天。

而寿安堂内此刻一片寂静,李嬷嬷瞧着这个自已自小服饰的姑娘落寞的神情心如刀割,取了帕子道,“这么些年委屈您了。”

林老太太听了这话淡淡道,“这些前尘往事我本不愿意碰的,如今为了儿孙们的前程,也只好重拾当年旧事了。”

说完这话寿安堂再次陷入沉寂,良久后听着林老太太说困了,李嬷嬷这才扶着她回去休息,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林老太太,李嬷嬷偷偷的将自已眼角的泪擦去,默默的躺在了外间的小榻上。

第二日清晨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阳光自窗缝洒进屋内,透着光亮桑榆清晰的看见了之中的点点尘埃上下沉浮,伸手过去捉不住一点痕迹,手缩回来,阳光继续在那照耀着。

晓月推门进屋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桑榆一身寝衣的坐在床檐上玩着指尖的光,面上不施粉黛但也难掩其色,她素来知道桑榆的品相好,如今细细看来,到着实不是自已能比的上的。

“五姑娘起了?”

说话的是李嬷嬷,见到这面门开着便走了进来,见到桑榆睡眼朦胧的还坐在床上便笑道,“表姑娘都来了,五姑娘还这样坐着,快起来穿衣裳吧!老太太请呢!”

桑榆听了这话便赶紧换了衣裳,由着阿月和玉杏在一旁一个洗脸,簪发,一个收整床褥,而文丝文竹两个则是将换下的衣裳拿出去,收整一番,晓月瞧着这面纹丝不乱的样子心中尽是艳羡。

收拾妥当二人来了前面,正赶上安氏前来请安,桑榆便带着晓月去一旁的侧间沏茶,谁知安氏的声音大了些,传了过来,桑榆一下便听到什么义杭婚事、许家之类的话。

而通过安氏爽朗的笑声,桑榆便推测想来大夫人是对这婚事十分满意的,这面备好茶,走出来便见到婆媳二人已经谈好话了,林老太太依然是不悲不喜的神情,而安氏则是难掩笑容,就连喝茶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也依然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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